过了一阵,后面车厢上的二凤伸着头对他们大声说,“这里有牛肉罐头,炼乳,你们吃不吃?”
“饿得眼都绿了,能不吃么,快拿来。”二海一边开车一边说。
二凤和春红就把几个罐头递下来,欧阳慧就接了过来,用刀子打开了,一边自己吃,一边喂二海。
二海一边开着车,一边吃着欧阳慧喂的牛肉,心里就在想,今天真******刺激。
二海回头看车厢上的女人们,她们都在大吃大喝,他有点吃惊,本来都是漂漂亮亮的女人,此时就像一群饿狼,一点吃相都没有,就算饿极了也不是这样的啊。
过了一会二海再次回头看,那些女人已经吃饱喝足,都抱着枪睡觉了,车在草地上摇晃着,她们居然睡得很香。
二海对身边的欧阳慧说,“要不你也睡会?”
欧阳慧说,“我得陪着你,不然你会开着车在原地转大圈的。”
“真是贤惠,就凭这一点,等打完了鬼子,我封你为正室大老婆,她们都是偏房。”二海说。
“去你的!”欧阳慧笑着白了他一眼。
“怎么,你不肯当正室大老婆?”
“这时候你还有心开玩笑!”欧阳慧有点生气的样子。
二海笑了一下,踩下油门加速行驶着,车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行驶,像是绿色大海里的一叶小舟。
一口气跑了八九个小时,天已经黑了,也不知道来到了什么地方,车突然熄火停住了。
欧阳慧问,“怎么停了?”
“没油了。”二海不无恼火地说。
欧阳慧打开车门朝后面车顶上看了一下,春红、二凤、九姨太和珍珍都从睡梦里醒来,一个个朦朦胧胧的。
二凤问,“到什么地方了?”
欧阳慧说,“不知道。车没油了,只好在这里过夜了。”
几个女人就都起来,在车上往周围看,依然在草原上,看样子荒无人烟。
二海和欧阳慧都上到车厢上面去,把帆布顶棚关严了,然后大家在车厢里睡觉。
第二天,二海想在车厢上找点汽油,却没有找到,只好把车上帆布顶棚取下了,用刀割成军毯大小几块,捆扎起来让女人们背上,那些金砂也带走,然后二海把车轮打爆,油箱打漏,本来他还想破坏发动机,但有点麻烦,于是就放弃了,和女人们一起步行离开。
这时候,他们一共是七个人。
七个人从早上走到下午,又累又渴,远远地看到前面有几个蒙古包,旁边还有马匹和牛羊,他们知道那是牧人,于是就朝着那边走去。
那边的牧人早就看见了他们,都站在那里观望着,在这样的地方突然来了拿着枪的陌生人,他们都有点不安。
二海看到那些牧人手里也有枪,但只有两支,他就对女人们说,“春红,二凤,珍珍,你们三个留在这里,小心提防,我和欧阳,宝珠过去。”
说完他朝着前面走去,欧阳慧和九姨太跟着他,春红、二凤和珍珍留在了原地。
二海一边走一边对欧阳慧和九姨太说,“我们去买一些东西。”
欧阳慧说,“好的,用金砂换。”
九姨太说,“我们要多留个心眼。”
欧阳慧说,“应该没事,牧民们很朴实。”
说话间到了前面,二海把枪交给了九姨太,然后空着手过去和牧民们笑着说,“你们好啊,很高兴见到你们。”
他说的是汉语,有个蒙古老人听得懂,他问二海,“你们是什么人,从哪里来?”
二海说,“我们是做生意的,来到这边找你们,想做生意。”
蒙古老人问,“做什么生意?”
二海说,“我们想买七匹马,两个蒙古包,两个勒勒车,还有一口锅,几个碗,二十只羊,一些盐巴和豆子。请问,这些东西要多少钱?”
蒙古老人就都身边的人说了一会,说的是蒙古语,二海他们听不懂,然后那个蒙古老人用汉语问二海说,“你们出多少钱?”
二海拿出一小袋金砂说,“我们用这些金子和你们换。”
蒙古老人眼前一亮,“那些都是金子?”
二海就过去打开口袋让他们看,他说,“真正的金子,分量不少呢。”
那些人看了金砂,都有点犹豫的样子。
那个蒙古老人对二海说,“这些金子不够。”
二海说,“这些金子要是拿去银行里换,可以换很多钱。”
蒙古老人依然说,“这些不够。”
二海说,“我们所有的都在这里了,这些金子差不多有七八斤,换一百匹马都够了,你们不会亏本的,如果不是因为我们遇到了困难,我们是舍不得这样做的。”
蒙古老人又和那些人商量了一会,然后对二海说,“好吧,我们同意换了。”
二海一听就笑了,对那位蒙古老人说,“好啊,那就把七匹马,马都要有马鞍,两个蒙古包,两个勒勒车,要有拉车的牛,一口锅,六个碗,还有十斤盐巴,和五十斤豆子给我们吧,我们马上就离开。我们在那边等着,你们准备好了,我就把金子都给你们。”
蒙古老人说,“好吧。”
“快点啊,我们等着,越快越好。”二海说完就离开那里,和欧阳慧,九姨太一起回那边去。
那些蒙古人就开始准备,过了一会,他们把二海要的七匹马,两个蒙古包,两个勒勒车,一口锅,七个碗,还有十斤盐巴,十来只羊,五十斤豆子都准备好了,弄过来让他们看。二海看了之后觉得可以了,就把金砂交给蒙古老人,然后就和女人们骑着马,赶着勒勒车,还有羊群离开了。勒勒车上装着蒙古包和他们所要的东西,另外还有一条狗。
有了马骑,他们一路上轻松多了,一直走到傍晚,来到一条小河边上停住,这里是草原和森林交结地带,有利于隐藏,拾柴也方便。
二海说,“就在这里宿营吧。珍珍和春红,你们两个负责警戒,放马放羊;欧阳和宝珠,还有二凤,你们负责拾柴生火;花儿我去宰羊,完了大家吃烤羊肉。”
安排好了之后,大家各自行动,二海拿出刀子把两只羊捅倒,然后把羊剥皮,去掉内脏和头,然后去林中砍了几根木头来,把一只整羊穿在上面。这时女人们已经把火生了起来。二海再做了两个支架放在火堆两边,把羊架在火上转动着烤,他拿了个碗去河边端了水来,放上盐溶化在里面,再去弄了一些草扎成一个刷子,一边烤羊,一边就把盐水往羊肉上面刷抹,好让羊肉入味。
二海做这些的时候,女人们就在旁边看。接下来九姨太拿着锅去河里端了水来,放在火上烧着,割了一些羊肉放进去,再放上点盐,好熬肉汤喝。
羊肉很容易熟,味道很美,七个人早就饿了,围着火堆拿着刀子边割边吃,不大一会功夫,一只羊就吃得只剩下骨架,大家都已经饱了,然后就喝汤。
二海把另外一只羊也架上去烤,然后把烤熟了的羊肉割开放起来。这时候女人们就去搭蒙古包,到了天黑后,除了拿一个人警戒之外,大家就都在蒙古包里过夜。
半夜里,二海出来解手,看到九姨太一个人在外面警戒,就对她说,“你去睡会吧,让我来。”
九姨太说,“我刚刚换下欧阳姐,你去休息吧,别管我。”
二海说,“还是我来吧,你们毕竟是女人,这种事应该让男人来做。”
九姨太笑了一下说,“你什么时候也这样婆婆妈妈的起来了?”
二海看了一下表,“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这时候应该不会有事了,你也去休息吧。”
九姨太说,“这不行,怎么可以没有人警戒呢。”
二海就陪着她在那里。
九姨太笑了一下说,“你要在这站着就站着吧。”
二海笑了一下,依然和她一起站着。但过了片刻,两个人都同时打起了哈欠。
然后两个人都笑了,二海就说,“你辛苦一下,我两个小时之后来换你。”说完就进去了。
两个小时之后,二海果然出来换九姨太进去,九姨太在外面站久了,已经冻得够呛,二海来换她,她就进去了。
二海在外面站了一会,然后去看那边的马和牛羊,然后就在附近走动,这时候天已经快亮了。
这时,二海突然看到远处有人影在晃动,他顿时警觉起来,赶紧端着枪猫着腰过去看,到了那边,就看见一些骑马的人在那里,有十来个,二海用狙击枪的瞄准镜看了一下,是一些蒙古人。
二海心里有点纳闷,这个时候,正是天亮前最寒冷的时候,这些蒙古人不在自己家的蒙古包里面睡觉,跑到这里来干什么?莫非是和他们换了马匹的那些蒙古人,知道他们有金子,有女人,见财起意,前来追踪他们?
想到这些,二海心里一紧,就躲在树后观察这些蒙古人。
那些蒙古人下了马,开始在这一带搜寻,显然在寻找什么。
二海急忙悄悄地跑回蒙古包跟前去,在门口对里面的女人们说,“有情况,赶紧起来,拿上武器,到林子里去。”
女人们睡得正香,没有人听见他的话,他就进去把她们摇醒,再说了一遍,女人们顿时警觉起来,赶紧起来穿好衣服,拿起武器,出了蒙古包到林子里去。
二海对她们说,“我们在蒙古包周围潜伏下来,如果那些人来了,没有恶意,就会自己离开,如果他们动手,我们就干掉他们。”
女人们就都在树丛后面藏好。
过了片刻,有两个蒙古人过来了,他们发现了蒙古包,就躲在树后看了片刻,同时对后面的同伙招手发信号。
很快另外一些蒙古人也过来了,他们在蒙古包附近观察着,然后就悄悄地朝蒙古包靠近,其中有几个人拿着枪,其他人都拿着刀子,还有人拿着弓箭。一看他们这种架势,就知道来者不善。
二海和女人们在林中看着,心里有点惊痛,蒙古民族是热情奔放,好客的,可里面也有败类,居然前来追踪他们,其险恶用意不言自明。
二凤气愤地说,“队长,打不打?”
二海说,“不要急,看看再说。”
女人们就耐着性子看着。
那些蒙古人已经到了蒙古包跟前,有人闪到蒙古包的门口旁边,然后突然弄开了门,几个人冲了进去。
但他们马上就出来了,有点惊慌失措的样子,说了一句什么,十几个人转身就跑,到了那边上了马,飞快地跑了。
显然,他们摸进蒙古包里面发现没有人,以为中了埋伏,惊慌之下,逃之夭夭。
二海和女人们看到那些蒙古人骑马跑了,不由得又是憎恨又是鄙视,也有点悲凉,想不到他们的危险,不仅仅来自日本人,也来自自己内部,还来自那些贪婪的牧民。
人性就是这样复杂。
他们回到了蒙古包里,一个个都不说话,然后他们把蒙古包拆了放在勒勒车上,骑着马,赶着羊群,悄悄地离开这里。
走了很远之后,春红问,“我们去哪里?”
二海说,“不知道。”
二凤说,“总得有个目标吧?”
林花儿说,“这样就像无头苍蝇。”
白珍珍说,“不知道去哪里,不如呆在一个地方不动呢。”
九姨太说,“现在最要紧的是寻找落脚点。”
欧阳慧没有说话,有点担心地看着二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