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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深山老林

九姨太看到二海就笑了一下,带着人马跟着他们一起走着。在九姨太身后跟着一个带短枪的女子,那是她的贴身侍女英子。

这时候马爷带着几个人追来了,马爷对九姨太说,“小九,你一个女人,已经是我马黑虎的人了,就应该夫唱妇随,遵守妇道,为何却要带了人离开?”

九姨太说,“老爷,对不起了,我金宝珠对鬼子有不共戴天之仇,这您是知道的,以前您是打鬼子的,我愿意跟着您,可现在你骨头突然软了,我最看不起汉奸,你是我男人,我不能把您怎么样,我离开还不行么?”

马爷说,“你太年轻,不知道这里面的利害,你这一走不要紧,可你想过和日本人作对的后果么?前几年日本人刚刚进来的时候,全东北不愿意做亡国奴的拿起枪和日本人干,一呼百应,风起云涌,队伍达到几十万人,其中也包括我马黑虎,可结果呢?这几十万人都失败了,死的死,散的散,我马黑虎也损失了几百个弟兄,我的大儿子和五儿子也战死沙场,你说我骨头软,我无话可说,可明知斗不过日本人,还要勉强为之,以卵击石,失去多少条生命,留下多少孤儿寡母,这些你都想过么?”

“老爷,宝珠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不听老爷劝阻,还请老爷原谅!”九姨太说完就离开了。

马爷站在那里目送九姨太带了人马离去,不由得又是痛心,又是忧虑,还有一些恼火。

这时候马三走来对他说,“爹,我看干脆把九娘扣下来,一个人都不准走,还由着他们了!”

马爷训斥马三说,“混账,我已经说了来去自便,怎么能出尔反尔,言而无信?再说了,九姨太这样做我虽然担心,但心底里还敬佩她,倒是你要给我记好了,回头我们就算是顺从了日本人,但良心不可丢,祸害中国人的事情不能做。”

马三被父亲一教训,有点别扭地说,“谁说我要祸害中国人了啊?”

马爷不再说什么,转身回山上去了。

二海和九姨太一起带着队伍离开了黑虎山,沿着一条小路向山里走去。

走了有七八里地之后,后面一个胡子追了上来,他对九姨太说,“九姨太,老爷让我带话给你,你现在已经嫁给了老爷,生生死死都是老爷的人,就算老爷准你下山,但你别忘了遵守妇道,还有,别对人说你是老爷的女人,免得日本人知道了让老爷受牵连,另外,你要是在外面支持不下去了,可以回来,老爷依然会接纳你。”

九姨太听了之后心里也有点感动,她和马爷虽然是老夫少妻,却毕竟夫妻一场,说实话马爷待她还是不错的,这次让她带人离开,也表现得非常的大度。她对那个胡子说,“你回去告诉马爷,让他保重。”

那个胡子就回去了。

九姨太和大家一起走着。

二海问九姨太,“你有地方去么?”

九姨太说,“没有,只能走到哪里算哪里,你呢?”

二海说,“我们是无处落脚才来投奔黑虎山的,可我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九姨太问。

“一个讨九个老婆的男人,就算有爱国救国的心,也是不会押上身家性命和鬼子拼的。”

就姨太听出来二海话里有调侃她的意思,就笑了一下说,“他以为不和鬼子干了就可以保住平安?可你见过跪下的人会有好日子过么?家禽有食刀汤迎,野鹤五粮天地宽,做狗的对主人无论怎样忠心,最后都是兔死狗烹!”

二海朝她伸了一下大拇指,她不由得笑了。

看到二海和九姨太说话投机,二凤不由得撇了一下嘴巴,明显有点不高兴,但她也不好说什么。

欧阳慧倒是有些欣赏九姨太,她问她,“九姨太,你是哪里人?”

“沈阳。”九姨太说。

“那怎么来到这黑虎山呢?”欧阳慧问。

九姨太说,“鬼子夺了我家的煤矿,我爹活活气死,我和一些同学朋友一起离开沈阳,准备去关内,山海关过不去,我们就从山里走,想从草原那边翻越长城进入关内,没想到路上遇到鬼子,我们这些人逃进了山里迷了路,转了好些天,稀里糊涂来到了这里,听说马爷打鬼子,去关内的路又不通了,就干脆留下了。”

欧阳慧说,“我的经历和你差不多,不同的是,我遇到了义勇军,你遇到了胡子。”

九姨太说,“胡子怎么了,打鬼子就行。”

欧阳慧说,“也是,无论什么人,无论是干什么的,只要打鬼子就是义勇军。”

“这话说得不错!”九姨太赞同欧阳慧的说法。

这时候到了岔路,欧阳慧就对九姨太说,“该分手了,我们后会有期!”

九姨太也拱手说,“后会有期!”

欧阳慧就向二海说,“我们走吧。”说完朝着一条小路走去,大家都跟在她后面。

二海也向九姨太拱手告辞说,“九姨太,再见了!”

九姨太拿着那把军刀对他说,“这把刀我留下了。”

二海笑了一下说,“你喜欢就好!”说完就跟在自己的队伍后面走了。

九姨太目送他们离去,心里未免有点遗憾,本来想让他们和自己一路,可他们却没有这种意思,她也放不下架子去求他们,只好看着他们离去。然后,她带着自己的人马朝另一条路上走去。

小路上,二海追上了走在前面的欧阳慧,问她说,“我们去哪里?”

欧阳慧说,“你是队长,这得问你。”

二海没有再说什么,带着队伍沿着小路走着,路上打了两只狍子和一只鹿,到了傍晚的时候,大家停下来,点了火堆烤肉吃,完了之后就在野外露营,第二天又继续行军。就这样,他们这二十来个人在山里转了三四天,深山老林,风餐露宿,一个人影都没有遇到。

赵大炮对二海说,“大当家的,难道我们就像只没头苍蝇一样在山里转来转去?”

二海想了一下说,“那我们就在这里建个落脚点吧。”

于是他们在这里停留下来,开始建造密营,林子里有的是树木,二十来个人干了几天,建造起了两间木头房,一大一小,大的给男人们住,小的给女人们住,为了避免被日军飞机发现,房子建得比较低矮,而且顶是平的,故意做成不规则的形状,再挖一些矮的树木连同泥土一起栽到房顶上去,这样一来,就算有日军的侦察机从上面飞过,也很难发现林子里隐藏着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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