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天野此刻真的要疯掉了，他抓过毛巾胡乱的擦了擦鼻子，可是鼻血还是往下流。
程念琛侧耳倾听，“不如先去把鼻血止住。”
慕天野拧眉，“你会等我？”
程念琛点头，“我等你。”
慕天野匆匆离开浴室，程念琛舒了口气，脱了衣裳，快速涂抹浴液。
从她知道自己有可能会失明的那一天起，她就开始试着习惯黑暗，并且学会在黑暗之中让自己可以行动如常，比如洗澡，比如生理期的时候……
纵然也会有畏惧，可她还是逼着自己去习惯。
当慕天野终于收拾好了自己重新回到浴室的时候，程念琛已经摸到了浴袍，并且已经系好了浴袍带子。
慕天野脸色一僵，“你不是说会等我的吗？”
程念琛努了努嘴，轻飘飘的说道：“女人的话你也相信？”
慕天野气的磨牙霍霍，感觉刚刚止住的鼻血，似乎又有流出来的感觉。
程念琛慢慢的走向浴室的门，慕天野看她一眼，算了，以后有的是机会，他就不信他不会给她洗一次澡。
扶着她离开浴室，张妈笑道：“少夫人，您现在要抱小小姐吗？”
程念琛点头，“快把果果给我。”
果果被她抱入怀中后，咿咿呀呀的仿佛在说“我想妈妈了”，程念琛将她抱到近前，亲了一遍又一遍。
慕天野走过去，抬手落在她的肩膀上，“果果先给奶妈，你吃完了饭再抱。”
程念琛点头，慕天野亲自喂她，“是我做的好吃，还是张妈做的好吃？”
程念琛其实真的很想说，吃惯了慕天野做的饭，真的没有人可以敌得过他，但是想到他一定会流露出那种傲娇的表情，她瓮声瓮气的说道：“张妈做的比较好吃。”
慕天野脸色僵了僵，“好吧。”
饭后，程念琛唤着张妈想要让她把果果抱来，可是连续唤了数声，也没有听到张妈的应声，她又唤了奶妈以及景玉兰，可是整个公寓里都静悄悄的。
她的心骤然一沉，“慕天野，是不是妈带着果果出去了？”
慕天野冲她神秘一笑，“嗯。”
程念琛心下一急，“果果这么小，万一受寒了怎么办？”说着，她就试图往门口走去。
慕天野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抱到腿上，“我都跟你说了，你现在的公寓实在太小，根本就住不下五人，何况现在还多了一个奶妈。”
程念琛有些局促的想要推开他，“我可以自己喂果果，把奶妈辞掉。”
慕天野把玩着她的小手，“那也住不开，你难道想让妈跟张妈住一起？而且，你有点儿善心好不好？现在工作多不好找，尤其是奶妈，那可是舍弃了自己的孩子来喂果果。”
程念琛眉角抽跳，怎么感觉她十恶不赦呢？
凝眉想了想，“你又不住在这里，妈可以跟我住一起。”
闻言，慕天野突然笑出了声，“住不开。”
“怎么住不开？”程念琛直觉慕天野似乎又在憋什么坏主意。
“你现在离不开人照顾，我跟你睡一起。”慕天野贴着她的耳畔柔声说道。
程念琛脸色蓦然一变，“你去住你的公寓，妈可以照顾我。”
“不行，妈照顾果果。”慕天野说的斩钉截铁。
“慕天野，你究竟在玩什么把戏？”程念琛沉声喝问。
“我本来打算让妈住张妈房间，果果由我们来带，张妈跟奶妈去住我那间公寓，可是妈不同意，说是你现在是眼睛的恢复期，受不得累。怕果果晚上会吵到你，坚持带着果果，张妈他们去我那间公寓，这样我晚上也可以更好的照顾你。”
慕天野说的头头是道，可是程念琛觉得慕天野并没有跟她说实话。
“我晚上不需要人，你如果要留下来，那就去睡张妈房间。”程念琛凝眉说道。
慕天野笑笑，“非常不凑巧的是，张妈的房间现在成了储物间。”
程念琛的心猛的一怔，“慕天野，你怎么这么过分，张妈的房间怎么就成了储物间？”
“我觉得客厅里的家具摆放非常不合理，可能会碰到你，所以有一些不重要的东西都堆到了张妈房间。”慕天野眼底闪过一抹算计得逞的光芒。
程念琛抚额，咬牙切齿的说道：“慕天野，你就是故意的！”
慕天野嘴角微微勾起，就是故意的怎么样？
不过这话不能告诉她。
他温声道：“我说过要努力做一个好丈夫的。”
程念琛深吸口气，行，我忍，反正只是半个月而已！慕天野都答应了她只要她不同意，就一定不会硬来，她还有什么怕的？
“那你睡客厅。”
“不行。”慕天野将手指一根根塞入她的指缝，霸道的与她十指相扣，“现在客厅里的那个长条沙发搬去了我的那间公寓。”
程念琛彻底风中凌乱了。
她咬牙切齿的说道：“无耻之极，处心积虑，这样的话，你晚上睡地上！”
慕天野将下巴抵在她的颈窝，“老婆，一日夫妻百日恩，地上又硬又凉，你舍得让我睡地上吗？万一冻坏了，还给妈她们徒增烦恼。”
程念琛被他给气的竟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晚上，慕天野赖在了程念琛的房间，程念琛被迫在两人中间堆了一床被子，名曰“楚河汉界”，一旦慕天野越界了，就睡地上。
慕天野僵着嘴角轻“嗯”了声。
想要拥她入怀，可是中间多了这么一床被子实在是让人烦恼无比，慕天野凝眉若有所思了一会儿，将被子往下叠了一下。
程念琛轻咳一声，“受不了就睡地上。”
慕天野脸色一僵，“你……”
“我什么？你不是说要努力做一个好老公的吗？”程念琛微微翘着嘴角。
慕天野瓮声瓮气的“嗯”了一声，“行吧，你晚上千万别靠过来就行。”言罢，直接翻了个身，将后背留给她。
程念琛舒了口气，听着他沉稳平缓的呼吸，她也渐渐睡沉。
慕天野倏然睁开眼睛，轻手轻脚起来，将横在两人中间的被子放到程念琛的身后。
然后重新躺下，完成这些后，他的后背都起了一身冷汗。
没有了中间的被子，慕天野的胳膊穿过程念琛的脖颈，将她带入自己的怀中。
程念琛下意识的向他怀中偎了偎，并且还伸手环抱住他的腰。
慕天野的心又再次失速跳动起来，他亲了下她的额头，看了一眼就要掉落地上的被子，努了努嘴，特么的，不去管了。
第二天，程念琛醒来的时候，懵了。
“慕天野，说好了不可以越界的，你怎么可以言而无信？”
慕天野被她的叫嚷声给吵醒，“是你自己越界过来的，你凭什么说是我越界？”
程念琛愣了一下，怎么可能啊？
慕天野看了一眼一半搭在床边，一半掉落在地上的被子，“不信你自己摸摸看，被子是不是在你那一边？”
程念琛摸了一下，只觉得脑子里炸开了一道惊雷，她睡觉还算是老实，怎么可能会主动跑到他那一边？
心里一顿腹诽，慕天野却明显不给她腹诽的时间，“行了，我又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你再睡一会儿，我去给你做早饭。”
慕天野离开后，程念琛怎么想这件事都觉得似乎哪里不对。
这时候慕天野又开了房门，看了一眼她衣橱里的衣裳，“老婆，等一会儿我们去shopping吧？”
程念琛摇头，“不要去。”
现在眼睛上还缠着纱布，她是真的不想出去。
慕天野挑了下眉，“你这衣橱里的衣裳似乎好久都没有添置新的了，如果你不想出去的话，我帮你买怎么样？”
程念琛摇头，“慕天野，第一注意你的称呼，不要喊我‘老婆’，第二，你就是买我也看不到，倒不如等半个月之后。”
慕天野脸色讪讪的，“不喊你老婆，那喊你慕太太，半个月之后你会跟我一起去买吗？”
程念琛被他的无耻给气笑了，“慕太太也不行，还有半个月之后才不会跟你一起去。”
慕天野抿唇，“不过就是个称呼，难道我还能叫你果果妈？如果真要是这样的话，那你也应该叫我果果爸！”
程念琛实在不想跟他继续这样毫无意义的争论，“随你便，你愿意怎么叫就怎么叫好了。”
慕天野眼底漫上笑意，然后走到她面前，手臂在她腰上，胸前，肩膀上分别环抱了三次。
程念琛一脸不解的“看”向他，“你在干什么？”
“一会儿帮你买衣裳，希望半个月之后你可以看到自己美美的样子。”
程念琛心里无由又涌上一丝丝甜意，她吸了吸鼻子，“你做了什么？怎么这么大的糊味？”
慕天野惊呼一声，“我的蛋！”
程念琛彻底绷不住了，笑出了声。
慕天野匆匆冲进厨房，好好的煎蛋彻底糊掉，他开了窗户，想要驱散糊味，偏偏这时候门铃响起。
慕天野烦躁的去开门，景玉兰嗅到房间里浓重的糊味，皱眉道：“前几次还有模有样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慕天野绷着嘴角，“妈，你怎么又开始数落我了？”
程念琛听到声音，走出房间，“妈，果果晚上有没有哭闹？”
景玉兰顺着敞开的房门向房间里看了一眼，被子都凌乱的掉落在地上，难道天野昨晚跟琛琛……
“妈？”程念琛没有等到景玉兰的回答，又唤了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