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退了共同的敌人，撕得尽兴的陈海云又准备跟黄杨再来一轮，但她刚把头转过来，那黄杨就哇地一下哭出来了，道：“我把房租和注册金都交了了，可这帮人说不干就不干，我的钱没等开始做生意就打了水漂，我都混成这样了，你就别再跟我撕了，我服你了还不行么？”
看到昔日大院里最风光的女人变得如此凄惨，陈海云忽然间就感觉到一种从未体验过的舒畅，浑身的气血在一瞬间同时上涌，她双腿一软就站不住了。
莫二娃一看她这是要仰面倒下，赶紧冲过去将她抱住，蹲下来用羽田龙二刚刚教的急救术去掐陈海云的人中，可是陈海云却不耐烦地把他的手推开，用迷离的表情和语调说道：“滚一边去……我这是高潮……太舒服了！这才叫不要不要的呢！”
“啥玩意儿？你站在大街上连衣裳都没脱，身边也没个男人碰你，你这就……你是怎么做到的呢？”
“还用问么？当然是高兴的呗！”
“你看着人家过得不好，你能高兴出高潮来，你……海云姐！你太有才了！”
过了好一会儿，陈海云才有力气站起来，她擦擦头上的汗珠子走到黄杨面前，指着她道：“黄杨！为了回报你的高潮之恩，我决定咱俩先前的事儿都一笔勾销，今天的事儿我也不跟别人说，我留着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自己偷着乐！”
黄杨又蹲在地上哭，很是可怜的样子，道：“说不说已经不重要了，我在辽南呆不下去了，你要是真想回报我的高潮之恩，那你就出个差不多的价钱把我的这台车买了砸着解恨，帮我凑点跑路的钱吧！”
“跑路的钱？干什么要跑路啊？”
“我的买卖做不成了，我借的高利贷也肯定还不上，所以我还是快点跑吧！”
“你这些年没少从老干部身上弄钱，去农贸市场开个小粑粑馆，还用得着借高利贷么？”
“我……得了！反正都被你们戳穿了，我就豁出脸皮跟你们说句实话吧！锤子岛号其实都一年多没遇到客人了，我这些年嘚瑟习惯了，别说单位早都不给我们发工资，就算是发工资也不够我花的。我怕人家会笑话我，我就硬撑着买了更多的好东西，跟她们说我自己傍上大款了，买着买着吧……存款就花光了，高利贷也借上了！我这回想出去做生意，就是因为高利贷前几天给我打电话，说他们打算升级对我的催款方式，下个月就要该电话催款为上门催款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跟三十年后那些借裸条的女大学生一个德行！
陈海云看她这样也觉得怪可怜的，递给她一条手帕，道：“那你打算往哪跑啊？”
黄杨嘟嘴摇头，道：“具体的还没想好，但我现在的想法是去新疆找我前夫，看看能不能把他勾搭回来。”
“找你前夫？你可拉倒吧！你前夫那年被你找老干部的事儿气疯，光着屁股、披着渔网离家出走，留个字条说是自己要去新疆的沙漠里当渔民，你现在要去找他……你是被戳穿戳疯了，还是被高利贷逼疯了？”
“我没疯！他现在是新疆首富，上个月他带了十个佣人、包了一架飞机把他家的亲戚全都接到那边定居了，临走前他妈还带着我儿子在锤子岛国宾馆里请我饭，说是感谢我把一个小厨师生生气成了首富。”
“真的假的？”
“遮羞布都被你揭开了，跟你说假话还有用么？他发疯跑到新疆之后，发现那地方有个挺大的博斯腾湖，这个湖里虽然只有咱看不上的淡水鱼，但那却是新疆最大的鱼类产地。更他妈离谱的是，少数民族打渔用的是独木舟和鱼竿，根本不知道渔网是什么东西，他身上那张渔船码头偷走的渔网到了那边就成了神器，各村的少数民族为了得到这神器和会用神器的人，都派大姑娘骑着马追着他跑，等他被大姑娘抓住睡过一次，他竟然还不疯了，然后就带着少数民族打渔致富。现在他不但是湖上最大的渔民，还在湖边开了个专造机械舢板的船厂，而且那船厂还是自治区实行全面改革开放后第一个重点扶植的私营项目，新疆就指着他来提高渔业生产水平，让各民族兄弟姐妹都能吃上鱼了！”
怪不得歌里都说新疆是个好地方，这他妈疯子去了都能当首富，俺要是随便带几个船工过去……算了吧！俺不要绿帽子！还是让俺大舅哥去吧！他更会造船！
莫二娃被这故事逗得忍俊不禁，道：“黄姐，你在锤子岛号上干了那么多年，也算是个海上的人了，咱且不说那个被你气疯的前夫大哥还能不能收留你，咱就说那只能跑机械舢板的湖，你不觉得那地方比起大海来就是个破水洼子么？你这样见过大海还有本事的人要是去到那个破地方，那不就真成了咱常说的‘龙游浅水被虾戏’么？”
“就是被虾戏了，那也比被高利贷追着强啊！”
“追也没办法，高利贷虽然不合法，但那也是你自愿借的，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你跑了算啥啊？黄姐，你到底欠了人家多少钱啊？”
“本金、利息和罚息加一块已经是十八万三了。”
“哎呀！你可这没少借啊！这样！你的买卖肯定是做不成了，你的高利贷俺就先替你还清，然后俺再把一条特别特别大、特别特别豪华的船交给你指挥，让你重操旧业干自己的老本行，以后你每个月从工钱里拿出一点还俺，俺不要你利息，你也是想还多少就还多少，啥时候还清啥时候算，行不？”
“真有特别特别大，特别特别豪华的船啊？不是为了帮我解围忽悠她们的？”
“你觉得俺是那种喜欢忽悠的人么？那条船虽然不是游艇，但它的性质其实跟游艇差不多少，你上船的话肯定有大显身手的机会！”
黄杨刚想答应，但她却看到了身边的陈海云，马上又把头低下去，道：“算了，我还是自己跑路吧……”
陈海云皱皱眉头，道：“怎么个意思啊？我都看在高潮之恩的份上，愿意跟你化干戈为玉帛了，你怎么看我一下就把话憋回去了？你这是不想和解，想让我把自己的快乐分享给大家呗？”
黄杨撅着嘴看看她，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当年选上锤子岛号的时候，我都已经是船上的小组长了，我要是现在沦为你的手下，别人……不得笑话死我啊？”
“这事儿啊？那你放心吧！你这次不是跟我干，那条船不属于远航酒店！”
“不属于远航酒店？那是跟谁干啊？”
“跟他小老婆们干，地点在辽东鸭绿江口，那边没人认识你！”
“小老婆……还们？几个啊？”
“关系融洽有九个，还有一个跟那九个是冤家，算上他媳妇一共有十一个！”
“他忙得过来么？”
“怎么忙不过来啊？天天晚上玩九飞，而且九个还都被他玩得死去活来的！”
“****！这是驴鞭成精了吧？”
莫二娃听得一脸黑线，道：“你咋说话呢？啥叫驴鞭成精了？你这意思俺长得就像个驴鞭呗？你……来来来！你别在那损俺了！你给俺来句痛快的，你到底干不干啊？俺现在很生气，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黄杨赶紧过来哄他，道：“驴鞭精，你可别气，这要是气硬了……我刚才什么都没说，我的意思是自己都混成这样了，只要没人笑话我，有这好事儿我肯定干！”
莫二娃没好气地瞅她一眼，道：“干的话你就不能再管俺叫啥驴鞭精了，俺是你们船队的领航人，你们老大都得跟俺服服帖帖，你更得尊重俺！告诉你，按照俺们渔民的规矩，不管是什么船，船员的事儿都得由船老大出面解决，咱先回船上跟你的两个新老大吃一顿午饭见见面，然后俺带上你和她们俩去找超哥，替你把账给清了。”
“我没去超然公司的地下钱庄借债，我的高利贷最开始是向‘敏姐’手下的小弟借的，还不上之后又找了‘秀姨’的手下拆东墙补西墙。”
“这俩人借债的特点是不是看长相不看抵押，只要是漂亮女人去，留下个身份证的复印件就能拿到钱，而且是想拿多少就多少啊？”
“呀？你也不在市内呆着，你怎么知道的？”
“俺咋不知道啊？俺超哥不但垄断了市区的餐饮服务业，他的地下钱庄还把市区的高利贷都给挤兑黄了，现在全市的高利贷不管是谁放的，幕后老板都是他。敏姐的真名叫杜敏，秀姨的真名叫赵秀秀，这俩人一个是超哥的小姨子，另一个是超哥的师父，她俩专唱双簧给那些漂亮女人放贷、鼓励你们大手大脚的花钱，为的就是在你们还不上的时候让你们去超哥那卖身还账。”
黄杨吓得倒吸一口凉气，道：“妈呀！这么黑啊？竟然跟我玩仙人跳？”
莫二娃一笑，道：“用女的给男的下套叫仙人跳，而用钱去变坏一个女人并把她牢牢控制住，这得叫 ‘捆仙绳’，你现在已经被人家捆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