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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雨竺献计(2)

苏府的府邸在都城是很好找的,都城的正中心,面积之大,占了小半条街。

车驾停在苏府门口,便有门童迎了上来。浣玉和绿叶早就迫不及待地跳下车,抓住门童的手激动得要跳起来:“兴儿,是你啊!我们和小姐回来了,快去禀报老爷!”

兴儿定眼一看,还真是浣玉和绿叶,便转身飞快往府内跑,边跑边喊:“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

苏府正堂。苏重久正在接见前来吊唁的客人,大儿子苏广的灵堂设在偏堂。

苏重久没想到苏雨竺会回来,也没见事先宫中有人来通告。这会儿听兴儿喊小姐回来了,也没想到说的是苏雨竺,便不予理会。

兴儿只得走到他身边,在他耳边轻声说:“老爷,小姐从宫中回府了,浣玉和绿叶也回来了。”

苏重久这回听真切了,吓得起身就往大门处跑。边跑还边想,这怎么突然就回来了呢?也没听宫中传来消息啊。

等他到府门口一看,却只见孤单一辆马车,主仆一行四人,完全不像是身为王宫中夫人身份归省时的气派,不由愣住了。莫不是女儿犯下什么事来,惹大王生气了?

这时苏雨竺已走下车来。苏重久上前行礼,苏雨竺拉住他的手说:“父亲不必行礼,这是家中,不是宫里。”

苏重久低头恭恭敬敬地说:“这如何使得,不管是家里还是宫中,君臣之礼是不能失的。”

“父亲,在家没有君臣之礼,父亲养女儿十年,应是女儿先跪拜父亲。”

苏雨竺说完,就下跪拜下。苏重久慌忙也跪倒在地上。

苏重久跪在地上,耳中却对苏雨竺口中说出的那几个字听得清楚——父亲养女儿十年。他收养苏雨竺这事这么多年府中没有人跟她说过,要说浣玉和绿叶也不知道,她们都以为苏雨竺就是他亲生的,怎么她现在竟知道了呢?

浣玉和绿叶上前把父女俩扶起,苏雨竺握着苏重久的手往府内走,到让苏重久很是不适应。

女儿在府中时,虽然他十分喜爱,也常和她交谈,但像这等亲热,到还是第一次。

“父亲,这次女儿回来是为大哥之事,父亲节哀……女儿不孝,不能替父亲分忧!”

要说前面那些话和行为,苏重久还以为是苏雨竺只是那傻病的原因。但这段话,却让他心中犯嘀咕,感觉女儿似乎有那里不同以往。

“竺儿能回来父亲就很高兴了,你大哥这次是为国而死,父亲深感欣慰啊!”

谈话间,父女二人进了苏府。一时府中的人都来参拜。

苏重久先带苏雨竺去见灵堂之上的大哥。苏雨竺行了个礼,也没流泪,府里人也不觉得奇怪。从小到大,这五个哥哥对小姐都不是太好,众人也知道,这都是苏夫人教唆的。所以现在大哥死了,小姐流不出眼泪也是可以理解的。

苏雨竺上完一柱香后,苏重久就让她去见见苏夫人。谁知丫环去苏夫人处禀报,说小姐前来见她,她竟说自己太累,不想见任何人。

苏雨竺一个浅笑,也就作罢。苏重久忙圆场:“竺儿,自你大哥走后,你母亲就水食未进,天天哭,想必是怕见到你又引起伤心来……”

“女儿知道!女儿想在府上住上一晚,不知父亲可准许?”

“那是太好了,父亲正想留竺儿住上一晚。只是,不知大王……”

“父亲放心,大王那里有我。女儿有好多话想对父亲说。”

这话说得苏重久老眼泛泪。两年多了,虽他经常出入宫中,可就是不能见女儿一面。对女儿在宫中的情况,他也只能从童修总管口中得知一二。女儿原本就有点呆呆的,也不知她是否在宫中受人欺侮,也不知大王对她是否好。反正,他担心却又无能为力,现在女儿突然就回来了,像做梦一样,他当然也有好多话要跟她说。

苏重久把苏雨竺带到她入宫前住的卧房,卧房还是原来的样子。

“竺儿,这还是你入宫前的样子,父亲一直未动,但每天还是让丫环们进来打扫。父亲想着,如果有一天竺儿回家,在这里还能找到从前的回忆。”

苏雨竺听了鼻子一酸。要是他知道他的竺儿已命丧黄泉,又不知要多么伤心。

交待完一切,苏重久便去招呼客人了。苏雨竺在卧房里寻视了一番,的确,从这些布置和档次上,可见苏重久对这个养女疼爱有加。

天竺鼠看着卧房的一切,心里五叶杂陈。她抚摸着那些家具,这些都是妹妹用过的。虽然她只抚养妹妹到三岁,但那种情感不亚于母爱。如果不是她要去修仙,她还真的不舍得离开妹妹。

她坐在妹妹的卧床上,抚摸着床上的被褥,似乎感觉到了上面妹妹的体温。唉——妹妹啊,都是姐姐的错,本是想让你过上荣华富贵的好日子,没想到,反到害了你啊!

天竺鼠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在秀北山上,她就感觉会出点什么事,千算万算也没想到她下山来看到的,是妹妹的命赴黄泉。她把脸埋在妹妹用过的枕头上,任泪如泉水般涌出。

浣玉和绿叶看着她颤抖着的后背,以为她是在伤心身处宫中这两年来的委屈。哭哭也好,就让她好好发泄一下吧,总比憋在心里要强。

苏雨竺哭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起身,她看向也在暗暗陪她落泪的浣玉和绿叶。是啊,妹妹的事可不能让她们知道,也不能让苏老爷知道。现在她就是苏府小姐,是苏老爷的女儿苏雨竺。

不过,那些害过雨竺的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她一定要为苏雨竺和苏老爷在王宫争回颜面,也一定要为苏雨竺报仇雪恨!

午饭后,苏重久来到苏雨竺卧房。苏雨竺起身行礼,说:“女儿正要去找父亲,没想到父亲就来了。”说完她支走浣玉和绿叶,说想单独和父亲呆会儿。

苏重久脸上泛出一丝笑意:“竺儿找为父有何事?”

苏雨竺把苏重久扶在椅上坐下,说:“父亲,您请上坐!”她双膝跪地,“父亲在上,请受女儿一拜!”

苏重久忙把她扶起,有点惊恐地说:“竺儿何必行此大礼啊?”

“父亲,想我……姐姐在我三岁之时把我送与苏府,这十年来父亲对女儿呵护疼爱,女儿感激不尽。女儿今日能回来与父亲见上一面,他日还不知何时再能与父亲相见,所以女儿在这里先叩谢父亲的养育之恩!”

苏重久听完这番话,老泪纵横。“竺儿今日为何说这等话来,让为父好不伤心……为父还以为你不知道你的身世,没想到你还是知道了。”

我怎么能不知道呢?当年我借妹妹母亲的肚子降身如世,又借走妹妹一半的灵气才得以还回人形。母亲难产死后,我就把妹妹带走,并给她取名“雨竺”,抚养她到三岁。后来我打听到,都城苏府苏重久苏国医家,五个儿子,就差一个女儿。他家家境也好,听说苏老爷是医德之人,所以我才把妹妹送与苏府。

“父亲,女儿八岁那年发病直到入宫,让父亲担心了。不过,现在女儿好了,父亲请看,女儿是不是比以前精神多了?”

苏重久把苏雨竺从上至下看了一遍说:“是啊,竺儿回来我就觉得有些不同。只是不知是哪位神医治好竺儿的病的?”

苏雨竺一笑:“父亲,是女儿的姐姐啊。女儿的姐姐原是秀北山上一神,神医,前些日子她来宫中看女儿,就给女儿治好了病。”

“那你姐姐现在何处?”苏重久惊异。当时是有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女把竺儿送到他的手里,这十二年来一直不见她出现。没想到,她竟是一位神医,还医好了竺儿的病。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父亲,我姐姐行踪不定,她云游四海,为民治病,所以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苏重久脸上露出敬佩之色。“哦,原来是这样!不过,竺儿的病好了为父太开心了。不知,大王对你如何?”

苏雨竺嘴角一提,道:“很好,大王对女儿好着呢。要不,他怎么会准允女儿回府啊?”

是啊,一般像宫中的夫人,两年回府的恐怕没有。苏重久这才放下心来。

深夜,苏府除了守灵的人,其他都已安歇。苏雨竺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起身,给睡得正香的浣玉和绿叶腋腋被子,这俩丫头八成是被能出宫高兴坏了,睡着了脸上还带着笑容。苏雨竺悄悄走出卧房门,来到围墙前,飞身一跃,便跃上了墙头。

远处街道上,除了从少数商铺窗缝露出些许微弱的灯光,整个街道沉睡在黑夜之中。

苏雨竺跃下墙头,来到街上。趁着这回苏府的机会,她要好好寻视一下这都城。当初师傅贬她到凡间修仙,为何独点这莒苏国的秀北山呢?

师傅贬她时,让她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她只知道自己是犯下了不可饶恕的仙规,但到底是什么事,她就一点也记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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