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消婚礼?那是不是就意味着纪桐舟根本无法嫁给阎缙?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岂不是成了私生子?这是她孟慕莹的孙子,怎么能背负这样一个难听的身份!不行!可是,阎家的家规就摆在那里,阎家的子孙所娶的女子家世必须清白!更要是清白之身!她今天之前也不同意阎缙娶纪桐舟,可那是出于纪桐舟是于慧的女儿的缘故,她倒是没有想过阎家的所谓的“清白”家规,只是这样的陈腐的条条框框早该修改了,可是有些人却抱着当做“圣旨”!如今差一步两人就是秦晋之好,自己更是能抱得如意金孙,如今却要——不知道儿子会怎么选择?记得他也曾说过,如果非要在家族和纪桐舟之间选一个,那么毕竟是纪桐舟!好,她支持儿子!
终于到这个时刻了!若不是他们的步步相逼,自己也不会就这么和他们撕破脸皮,既然他们不放过纪桐舟,那么他又有什么道理放过他们呢!
众人有点心惊胆战的看着阎缙,那样冷酷的面容上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都足以让他们的心跳平白多跳几下。
阎滔洋以为阎缙不明白他的意思,又补充道:“阎缙,我们阎家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这样身世不清白的女人不要也罢!今日婚礼的费用我们都包了,你也不必觉得可惜!”这王府只有阎家的嫡子嫡孙可以居住,而其他人只能另居别处,当他一踏进这欢天喜地的王府时,不得不惊叹于精心的布置和华丽的装饰,定是花费了不少,如果取消婚礼阎缙可能会觉得浪费了吧?
王府内外的喜气气氛依然,外人丝毫感觉不到这里的剑拔弩张,就连另一间房子里的纪桐舟也不知道此刻正发生着什么。
阎缙冷峻的面容忽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嘴角的上扬,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那好啊,大不了我不做阎家的子孙就是了!”
“阎缙!”阎准墨和孟慕莹同时惊呼。这件事有的商量的,就算阎滔洋是家族的长者,说话有几分重量,但是也要看其他的家族成员的反应啊,在事情没有被说绝之前,阎缙怎么能轻易的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阎滔洋听闻后被气得气喘吁吁,指着阎缙语无伦次,“你、你,你这个不肖子孙!”
阎行墨在一边急忙扶住他,带着些讨好的意味,“您老别气坏了身子,阎缙也是一时糊涂,你再给他点时间考虑一下。”
“不用考虑!”阎缙看着众人,“我不会放弃纪桐舟,那么我只能放弃我作为阎家子孙的责任!”这一步他早就想到了,所以当它到来的时候他并不惊慌,反而有了点惬意,因为今后,他只会为纪桐舟一人生活,再也不会有生意上的烦扰他、占有他的精力和事件,他要所有的生命陪伴在纪桐舟和孩子身边!
阎滔洋忽然觉得事情比自己想象的言重了些,他以为纪桐舟不过是个女子,怎么能比得过钱庄的权势诱惑,阎缙也不过是年轻气盛罢了,他怎么舍得放弃几乎既要到手钱庄总掌柜的职位?可是他却——
阎家所有人都知道阎缙对钱庄的重要性,没有他,钱庄就塌掉了半壁江山,那将是多么大的损失!就算今天的新娘子的身份不明,但是那些所谓的阎家祖训不更是陈腐的让人难受吗!再说,那是阎缙的妻子,又不是他们的妻子;他们也有了自己的事业,凭着一个姓氏已经在钱庄里拿了不少好处,在利益和规矩面前,他们更趋向于前者!
阎滔海出来打圆场,“我看这样,既然大家都来了,那就等婚礼结束以后再说吧!别让来宾看笑话!事情闹到了对我们都不好,大哥,你说是不是?”他嘴里的“大哥”自然是指阎滔洋。
阎准墨也出来说话,“大伯,今天是阎缙的大好日子,本应该喜气洋洋的,别因为一些小事坏了兴致,要不您老先回去坐着?等婚礼结束后,我让阎缙去给您赔礼道歉!”
“就是!就是!”孟慕莹也陪着笑脸。
阎滔洋自然知道自己的威胁对阎缙不起作用,反而被阎缙的行为吓出一身冷汗来,若他真的脱离阎家,那钱庄的担子谁来挑!阎缙就算脱离了资本雄厚的阎家,可他还是本朝的异姓王爷,以他的能力,东山再起已不是难事。如今潘家钱庄处处为难钱庄,至今也没有解决办法,而阎缙在南越却已经让潘廷业摔了个跟头,看来,也唯有他能解决这件事!听众人这么说,他也只得软下来,“既然这样,那我——”
阎行墨看阎滔洋要退缩,急忙说道:“阎家的规矩岂是一两个人就能改变的,既然祖上定下了这样的规矩,我们作为后代的理应遵守才是!我们这些人哪个不敢遵守,如果阎缙能破例,那岂不是侮蔑了制定规矩的祖宗?我看,这件事还是说清楚好!”笑话,难道这世上除了阎缙就没有能人了吗!
阎行墨拿出“规矩”和“祖宗”,让众人的头颅又一次低下,均是默不作声。
这时,有人进来通知,“婚礼就快开始了,请各位做好准备!”
阎缙不慌不忙,“好了,你们想说清楚那就说吧!”说完抬脚就走,方向正是新娘。
所有人皆怔怔的看着阎缙,他就这样走了?就这样放弃聚通钱庄了?就这样放开一切去迎接新娘子了?
阎准墨也顾不得太多了,先把要紧的事儿办完再说吧!“大伯,二伯,阎缙的婚礼就要开始了,他虽然已经说不做阎家的子孙,但他毕竟是我的孩子,请你们看在我的面子上先让这场婚礼顺顺利利的进行吧!”说完,他也拉着孟慕莹的手走了!
只剩下生着气的阎滔洋,暗自爽快的阎行墨,还有不断叹息的阎滔海。
阎滔海说道:“我先去现场了,你们看着办吧!”将来有他们后悔的一天!
“大伯,您看——”阎行墨看众人的态度好像都站在了阎缙那边,自己倒显得势单力薄了。不过,他要的就是这个不是吗!如今阎缙已经放下了话,也就是说他已经不能再入主聚通钱庄了!心中窃喜。
阎滔洋皱着眉头,“行墨,我们做的是不是狠了些?”阎缙放弃了钱庄,这件事总让他觉得不安,好像做了件对不起祖宗的事,可是自己不正是拿了祖宗的规矩才这样的吗。
阎行墨急忙说道:“大伯,您这也是为了钱庄好!我们阎家的祖宗不就是在来历不明的女人身上吃了亏所以才有了这样的规矩吗!您看,阎缙为了那个女人都不要钱庄了,保不准两人成亲后阎缙对那个女人言听计从,那我们阎家岂不是重蹈覆辙了吗!大伯,您做的都是对的!”
阎滔洋摇头,“我老了!我老了!”说完朝另一个方向走去,阎行墨也急忙跟在他后面,婚礼,他们是不能参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