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缙的视线扫过众人,心中蔑视似的轻哼,面上越加的生冷,指尖似有若无的轻敲着桌面,害的其他人的心跳也不由得随着他的节奏而跳动,仿若他们的生命就掌握在阎缙那一双修长漂亮的手里。
“我无话可说,你们商量出结果告诉我就行!”他之所以出席这个会议,不过是想看看他们的嘴脸。他看得清楚,支持他的人,是因为自己能给钱庄带来更大的利润和好处,而他们就可以直接坐享其成;反对他的人,是因为他们相信那高高在上的位子能给他们带来无上的荣誉、金钱和地位,可是谁能知道要坐稳那个位子所必须要付出的代价!拿父亲作为例子,他一双温暖的大手有几次抚上过自己的脸颊,当自己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去工作,当自己睡着的时候,他还没有回来……他不想要那样的生活,他只想陪着纪桐舟和孩子享受美好的生活,时时刻刻陪在他们身边。
阎缙于是站起身,拍拍外套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轻松地说道:“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坐!”如一阵清风飘过,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人。
阎准墨尴尬,急忙解释道:“不好意思,阎缙有点急事先走了!”这个阎缙,难道不知道要尊重别人吗,怎么能说走就走!真是的,——他走的时候怎么不叫着自己!自己面对着这一堆人,真是难说又难做啊!
支持阎缙的人一看这情势,倒像是自己求着他似的,脸上有点过不去,自己还给他说好话呢,他倒好,成了看戏的了!心中不由得给他减了几分。阎行墨这边的人倒是多了几分幸灾乐祸,阎缙定是觉得不能承受最终的结果所以提前离席了,这说明他们的胜算很大!
阎滔洋的胡子气的翘了又翘,阎家怎么出了阎缙这样的不肖子孙!他这个阎家长者还没后发话呢,他就这么走了!让自己的老脸往哪里放!可是话又说回来,阎家的子孙里有谁可以这么明目张胆的对抗阎家的这些人?
阎滔海觉得不妙,若真是自己的担心成了真的,那钱庄里又少不得一场争权夺利的斗争,这可大大的不好啊!
阎行墨觉得时机成熟,开口道:“初一的家族会议阎缙已经缺席,今天他又擅自离场,我们不能这么惯着他了,该处置的处置,若是拖下去就让外人看笑话了!我看——”
“今天到此为止,大家散了吧!”一直沉默不语的阎滔洋忽然开口,一句话顿时使全场安静。
阎行墨吃惊的望着阎滔洋,情势直转直下,他这是什么意思,是代表着不对阎缙做出任何处罚决定吗?
阎准墨心中舒展,“既然大伯说话了,那大家都散了吧!过几天就是阎易的婚礼,行墨你也早回去准备准备!其他人也都看着帮下忙,省的行墨忙不开。我是深有体会啊,阎缙成亲的时候可是忙坏我了!”
阎行墨起身挡在要离开的阎滔洋面前,“大伯,这件事——”还要进行努力,却被一旁的阎滔海截下了话,“行墨,有些事做的别太过分了,大家都看着呢!”
阎行墨抬头看四周,其他人果然都在以不明所以的眼光看着自己,而曾说要支持自己的人如今也转眼看向别处,他知道,他无法扳倒阎缙了!忍住心中的失望和愤怒,换上一幅笑意,“大伯,二伯,我没有别的意思,阎易不是要成亲了吗,我这是邀请您们二位到时准时参加婚礼呢!”
“好!好!我们一定到场!没想到我们阎家的喜事一件接着一件!”阎滔海自然乐得阎行墨识时务。
看着众人鱼贯列出的出了会议室,“嘭!”阎行墨的手掌重重的砸向桌面,他不甘心!凭什么他苦心经营就落得如此结果!凭什么阎缙一副“能奈我何”的样子就顺利的俘获了人心!他不服!
“行墨,你这是何必?”
阎行墨一惊,抬头却看见阎准墨就站在他面前,面上尴尬,“大、大哥!”
阎准墨掩上门,坐下,语重心长,“行墨,我们是亲兄弟,你何必对阎缙步步紧逼,他是你的亲侄子啊!”
阎行墨扭过头,“我不是针对他,我只是觉得能者居其位而已!”
“你是想让阎易来接位子吗?”
“我没有这么说过!”
“那不如让我们听听阎易怎么说。阎易,你进来!”阎准墨觉得这是父子俩的对话,自己不便于参与,于是就把空间留给他们。
阎易走进来。刚才的会议他没有权利参加,所以一直等在门外,看阎缙半路上出去,还以为谈崩了,没想到听到的散会后结果却是“对阎缙没有任何决定”!
“爹!”阎易知道,父亲在这场争斗中没有占到任何好处,他心中定然还在生气,可是若不是当面说清楚,他还会不甘心的。
阎行墨斜看阎易一眼,没有说话,生气他竟然站到自己的对立面!自己费心费力的替他张罗,给他安排一个好前途,别老是窝在那一块小地方,没想到他竟然安乐处之,不争气!
“爹,还记得前两年我找你借钱的事情吗?我接收业务的时候那里的盈利还是不错的,后来因为债务范围拉得太广,有段时间内资金紧张,而家族觉得我能力不行要撤换人选,当时我请你帮忙给我担保,让钱庄借十万两银子周转,你记得当时你对我说什么了吗?”
阎行墨脸色难看,当时他拒绝了!他觉得风险太大了!
阎易接着说道:“十万两银子对我们钱庄而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但是您却对我说,那些借款是前任的事情,不是我的原因,你要我以身体不适为由立刻回盛京,家族也会另派他人接手。爹,我当时很有信心把业务经营好,可是您却不信任我!后来是在阎缙的担保下钱庄借了钱,我这才周转过去,而现在我那边的也业务蒸蒸日上!”
阎行墨脸色愈加阴沉。
“爹,我不管你对付阎缙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是我要告诉你,你连自己儿子的能力都不信任,你还能信任谁!”
阎行墨争辩,“我不是不信任你,我只是觉得太过冒险了!你还年轻!”
“爹,四年前,阎缙用五十万两银子来投资茶叶的时候你有没有觉得他太过冒险?我记得你是很赞赏的吧?爹,当时阎缙才多少岁!他的能力钱庄里都是有目共睹的,你也说能者居其位,如果那个位子不是阎缙来坐,恐怕阎家就没有合适的人了!”
“你——”阎行墨说不过他,心中一阵憋闷,“你锻炼些日子一定比他强!”
阎易苦笑,“我也想比他强,可是我还有自知之明,他是阎缙,我是阎易,我们谁也比不了谁!你儿子就是这么大的本事!”看父亲被他气得脸色通红,急忙安抚道:“爹,等我和索心有了孩子,你含饴弄孙不好吗,何必非要掺和钱庄的是是非非,一家人其乐融融才是世上最幸福的事情!”
阎行墨忽然想起一件事,“如果纪桐舟是楚欢晴,那你和她是不是——”进而又想到一件事,“楚欢晴曾经怀孕,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阎易心中一紧,他都快忘记这件事了,但是牵扯到当初和阎缙的“交易”,自己不能言而无信,只能硬着头皮说道:“爹,我和索心就要成亲了,你提起这件事是想要我结不成婚吗?那不更是让别人看了笑话。”
阎行墨没好气的说道:“没想到阎缙连那样的女人也会要!至少没让他所有的事都能捷足先登一步!”
阎易不敢说,其实那晚和楚欢晴一夜春风的男人就是阎缙。看父亲的神情和语气,他应该不会再强求钱庄的总掌柜职位,那也就让他在这件莫须有的小事上沾沾自喜一下吧,省的他还愤愤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