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很好吗?”
相煜桓笑了笑,看了一眼文成夫妇,起身,拿起杯子,就这么松开手。“啪”的一声,杯子摔在了地上。没有碎,只是来回的滚了几圈,就在相煜桓脚前停下。
“文大人与文夫人急切盼望修归去的心情,本相可以理解。但是,如果因为这样,就对本相撒谎相欺,是当本相好欺瞒的吗?”
“相大人何出此言?”文成捏了捏手心,冷汗自脊背滑落。
风吹过,树枝发出簌簌声响。几片叶子飘了下来,有的落在路边,有的落在花草之上,有的则落入了水中,漾起一圈圈波纹。
“本相何出此言?为何不问问文大人你自己呢?”
文成双眼一瞪,火气直往上冲。就在他想要发作之时,文夫人将按住了他的手,轻轻握着。
看了夫人一眼,她缓缓的摇着头,温柔的眼里带着哀伤。他叹了口气,忍了下来。
他怎么忍心?
夫人体质弱,拼了命给他生了一个孩子。那以后,大夫就说夫人此生再也不能生产。而这个孩子,就是他唯一的孩子。可是,这个孩子却被这个男人给强夺了去!
已经两年了。两年里,夫人日夜以泪洗面。但是,他无能为力。只因为夺走他儿子的人是当朝右丞相相煜桓
“下官愚鲁,刚才惹怒了相大人,还请相大人宰相肚里能撑船!”
说着,文成突然起身,猛地跪在了相煜桓面前。文夫人不解,但也随同跪在。
“哼,本相何德何能,能让文大人与文夫人行此大……”话还未说完,相煜桓就止住了嘴。瞪大眼睛看着亭外,又看了看声泪俱下的文成,回到原处坐下,笑了笑,继续说,“如果文大人真的觉得自己愚鲁,那就这样跪着吧!”
“是,多谢相大人!”文成感激道。
亭外,站着一个瘦弱不堪的男子。男子只身着了一件单薄的白色长衫,使得他本就白得苍白的脸色更加惨淡。他原本淡漠的表情里有了丝丝波澜,如同平静的水面落入了什么东西而激起了波纹。
他疾步走进了亭内,想要扶起了跪在地上的文成夫妇,可是被拒绝。瞬时,眼里涨满心疼与喜悦。但是,那视线移到相煜桓身上之时,则转换成了愠怒。而这愠怒之下,还有更深的、难以说清道明的情绪。
相煜桓倏然感觉心脏停止了跳动,连呼吸都变得微弱。但是,他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拿起酒壶为自己斟满了酒,悠闲的品尝着。
“爹,娘,快起来!”
文成摇了摇头,一脸无奈。
文夫人激动的看着他,紧紧的攫住他的手,白皙的手上青筋蹦出,像是害怕他又会再度消失不见。
“俢儿,你……你怎么瘦成这副样子了?”含着泪,文夫人哽咽道,声音里满是心疼与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