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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噩耗

公安局的警车在街道上密集的车流里穿行,大街上人群熙攘。宾馆酒吧里射出绚丽的灯光。街道上一字排开的警车,警笛声由远及近。既刺耳又纷乱,道上车辆纷纷躲避,行人驻足观望。警车快速穿过市区,向西海区而去。

海滩上杳无人迹。岸边生着星星点点的灌木,海滩和海里密布模样狰狞的暗礁,一股股巨浪从礁丛中钻出来,扑向海岸,溅起朵朵浪花,发出令人心悸的嘶鸣声。

岸边黄色的沙滩上,一个人面向大海扑到在地,很明显,他的脑袋被砸开,露出白骨和脑浆,头边大摊的血液在黄色的沙滩上已经变成黑色。沿着海边一串足印远远地延伸到远方。

现场已经拉起了警戒线,西海滩派出所的所长带着手下的警察焦急地等待着市局来人,显然,这样的人命大案,他们一个小小的派出所办不了。

远处的海滩公路上,警车闪着警灯飞速向西海滩驶来。所长脸露喜色,只要市局的人一来,这个案子就算交上去了,刚才他已经带人进行了初步的勘验,他惊奇地发现死者居然有点像滨海市副市长关鹏飞,后来经过多次的比对,他确实死者是关鹏飞,这个是个天大的案子,保准明天成为报纸的头版头条,

龙翔带着刑警队的人还有法医的人走了过来。派出所所长赶忙迎过去敬礼,介绍了一下具体情况。原来这西海滩一般很少有人来,这里虽然也是滨海市的沿海地带,但这里不必其他地方的海滩,这里地势险恶,背靠着一座断崖,断崖上怪石嶙峋,断崖下是一块不大的海滩,从海滩再往前就是礁石区,大大小小的礁石布满了海面,礁石黑魆魆的,怪模怪样很是骇人。岸边的断崖离地几十米高,成为一个天然的自杀的好地方,每年这个地方都会有人一跃而下,为西海滩添几个孤魂野鬼,于是便有人传说这里闹鬼,一般的市民万不得已很少道这里来。

然而有人不来,有人却经常来,关鹏飞是滨海市少数几个喜欢到西海滩散步的人,一是因为他是滨海市的领导,二是因为他的怪癖,滨海市的人几乎都知道关副市长有下班后到西海滩散步的习惯。

关鹏飞的尸体是西海滩派出所的两个巡逻民警发现的,发现的时候人已经死了很长时间,地上的血液已经变成了黑色。现场除了关鹏飞和两个民警的足迹,没有任何痕迹。

龙翔听着所长的汇报,渐渐地就走了神,直觉告诉他,这个十有八九又会是个无头案。他意识到凶手十分狡猾,这一点从现场就能看出来,除了关鹏飞是被杀的这个可以肯定之外,其他的线索一点也没有。

市局的法医已经在检验关鹏飞的尸体,其实,很明显,被谋杀是显然的,脑袋都被砸出了一个大窟窿,血和脑浆洒了一地,这个结论根本就不用判断。法医现场简单的检验之后,提取血样,技术人员拍照,几下闪光灯之后,现场的勘验基本就结束了,一切都很简单,现场没留下多少证据。大家把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好,眼巴巴地望着龙翔,似是请示下一步该干什么。

龙翔的心情很沉重,应该说关鹏飞的死对他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他对关鹏飞的印象很好,这个人有正义感,在他的身上有为民请命的劲头,两个人在办理刘明辉和梁广斌一案中逐步加深了认识,增进了了解,直到后来发展成比较亲密的关系。应该说,龙翔的工作如果没有关鹏飞的鼎力支持,在滨海这个势力纵横的交易场,恐怕寸步难行,这也是龙翔特别惋惜的地方,没有关鹏飞的强有力的支持,以后在滨海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

龙翔带着沉重和惋惜,看了看关鹏飞的遗体,说道:“遗体送医院,通知家属!”

在场警察的目光齐刷刷地都投向龙翔。好像这是一个非常难的任务,只有他们的局长大人出马才能手到擒来。

龙翔突然意识到,关鹏飞其实已经没有家属,如果非要说有的话,那就是他的侄女关欣欣,这是他在滨海市的唯一家属。一想到关欣欣,龙翔的心里像是被撞了一下,有些难受,打心里说,他不希望关欣欣再受到伤害。可是,眼前不得不把这个最大的伤害赶快通知他,很多事必须要得到她的配合。他也明白那些警察为什么都看着自己,那还是关欣欣单相思一门心思狂追自己的时候,她几乎天天到公安局来看望龙翔,弄的整个市局没有不知道,关副市长的侄女喜欢上了龙翔,两个人正在谈恋爱。后来,两个人的突然分开,关欣欣就不再来公安局,很多人只是感到诧异,也就不再追问,毕竟爱不爱是别人的事,关自己一毛钱的关系!

龙翔迟疑了片刻,说道:“你们把关副市长的遗体运回医院,我去通知家属。”

龙翔沿着海滩公路向那片宏大的别墅区走去,他知道这个季节,天气炎热,市里领导一般都在海边别墅里居住,关鹏飞也不例外,既然如此,那关欣欣也一定也在别墅里。一路的风景不错,杨柳依依,绿树成荫,金黄色的沙滩,碧蓝色的海浪,乌黑的公路,层次分明,却又浑然一体。

前边不远就是别墅区,龙翔已经看得见红墙碧瓦,白色院墙的别墅,天色渐黑,很多别墅里都亮起了灯。越是离关家的别墅越近,龙翔越是紧张,他不能肯定以关欣欣柔弱的性格,猛然听到这个噩耗,会出现什么反应,嚎啕大哭这是很正常,当场晕倒送到医院急救也在情理之中。

关鹏飞住的是一栋双层的单体别墅,楼前是栅栏围成的一座小花园。别墅的四周种这沙柳和松树,以及几株夹竹桃。龙翔在小花园门前站住,向楼上张望。别墅客厅的窗户挡着纱帘的玻璃窗透出柔和的灯光,一个身材窈窕的人影端正地坐着,身子轻微的晃动。

灵动的钢琴声从别墅的客厅里飘了出来,和着若隐若现的海浪声,琴音袅袅,恬静柔美。龙翔听得出这是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他没有急着敲门,静静地站在门口,倾听着海浪和月光的诉说。与关欣欣相识的时间也不短,没想到她居然还会弹钢琴,而且弹的还颇具专业水准。

一曲终了。龙翔长长地出了口气,犹豫着按响了门铃。

过了不久,门里传来轻快的脚步声,房门一开,关欣欣高兴地叫道:叔叔,你回来了!

等关欣欣看清门口出现的是龙翔的时候,脸上现出了既惊讶又兴奋的表情。关欣欣的脸突然红了,一时竟然忘记了让龙翔进屋,两个人就在门前对望着,那情形十分的尴尬。

龙翔的出现,让关欣欣的心中抖起波澜,虽然经历的那一切,已经让她觉得失望和伤心,但龙翔在她的心中的形象却更加完美,如果龙翔真的不顾一切抛弃女友和自己子在一起,她还得真正地考虑一下,正是因为对女友的真挚的感情,使她对龙翔更是念念不忘。虽然陈瑜对自己也很好,但是陈瑜总体上不是自己所喜欢的男人类型。

关欣欣的心跳的很厉害,脸上红扑扑的,心潮起伏中,竟然有了一丝畅想,夜色阑珊,华灯初上,这海风,这门前杨柳,一切的一切都适合谈情说爱,关欣欣甚至感觉压抑在心底的冲动在冲击着心房,如果龙翔此时抱住自己,自己绝对不会反抗,如果龙翔提出什么非分的要求,自己也一定配合,哪怕只有一次这样触及灵魂的爱也可以心满意足。

龙翔的脸色有些阴沉,看着关欣欣兴奋而激动的笑靥,心中更加酸楚,这个傻姑娘还不知道即将发生的事,她还沉醉在臆想的爱情之中。

龙翔小心翼翼地道:“可以进去坐坐吗?”

关欣欣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原来从一开始自己的手就放在门上,看架势是挡在门口,不让人进去的意思。

关欣欣连忙将身体向后让了让,笑道:“我真是太失礼了。龙大哥登门,怎么能不让进哪?”

龙翔这是第一次来到关鹏飞的海边别墅,一进门就是客厅,客厅很大,布置的既简洁又有艺术气息。旁边是小餐厅,餐厅内的桌子上,摆着四菜一汤,盘子里还微微冒着热气。显然是在等关鹏飞回来吃饭。

龙翔连忙将眼光移开,关鹏飞再也没有机会享用今晚的晚餐了,此时他的身体正躺在医院冰冷的太平间里。

关欣欣好像也发现了龙翔的异常,看他紧缩的眉头,脸上阴沉的吓人,根本没有一点的谈情说爱的意思。关欣欣给他倒了一杯茶,黯然地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两眼平视着龙翔,好像在等待一个命运的安排。

龙翔低着头默默坐着,关欣欣在他对面的沙发坐着无言相陪。海风吹拂着窗户上的纱帘簌簌而动,外面传来树叶沙沙的抖动声。

龙翔从衣兜里摸出一根烟,点着,深深地吸了几口。然后猛地将手中的烟掐灭,扔在茶几上的烟缸里。

龙翔的声音平静的没有一丝波动:“欣欣,你叔叔这几天有什么异常的现象吗?”

关欣欣一下愣住,这句话出乎她所有的意料,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异常,他为什么要问这些?难道叔叔最近有什么不正常吗?

关欣欣好像不认识一样,盯着龙翔那种熟悉而又陌生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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