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局的询问室里空空荡荡，正面是一张双人桌，桌子后面有椅子，对面只是一张小椅子，看着孤零零的。段宁娜满不在乎地坐在椅子上，两条修长的美腿翘着，脚上的高跟鞋，一颤一颤的，鞋尖不断地抖来抖去对前面坐着的两个警察指指点点。前来询问情况的是，刑警队的高伟国和一个新分配来的年轻女警杜若萌。杜若萌刚从警察毕业，到市局刑警队还不到半年，她学的是预审专业，所以这次她也跟着过来，顺便增长点经验。
杜若萌今年才二十二岁，长得清纯可人，一笑脸上一边一个酒窝，很是招人喜欢，穿着笔挺的警服，长长的马尾长发挽起来掖进帽子里，虽然她也是警察的打扮，也想装的威风一点，但无论怎么样，她都不如高伟国有警察的气质，她怎么看都是一个穿着警服的漂亮小姑娘，身上没有磨练出令人生畏的霸气。
杜若萌一直低着头，不去看段宁娜，偶尔用眼睛瞟一眼段宁娜，马上又把头低下，心里很是看不惯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而与自己的行为气质相差十万八千里的女子。杜若萌不看段宁娜还是因为害羞，段宁娜翘着二郎腿坐在，本就很短的裙子又被缩上去一块，从她和高伟国的正面看去，也仅能遮住女人的私密部分。
杜若萌的脸禁不住红了起来，她的眼睛不敢向前看，但总低着头也不是个事，她为了缓解一下自己的紧张情绪，扭头看了看高伟国。高伟国可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他是结过婚的人，男女床上那点事早就不新鲜了，再说他当警察的年头多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就是什么也不穿站在他面前，他也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完成预定的工作，当然这并不表示他对段宁娜的漂亮不意淫，但意淫归意淫，工作是工作，这就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警察与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的区别。
高伟国本来想让杜若萌试一试，让她询问一下段宁娜，没想到段宁娜这个女人放浪形骸，气场十足，架子端的很大，一上来就把杜若萌跟镇住，看杜若萌脸色泛红，连眼睛都不敢直视，这还怎么询问嫌疑人？
高伟国只得自己开口，他先轻轻咳嗽一声，提醒杜若萌别那么小家子气，镇定点，不管怎么说你也是警察，她是嫌疑人，警察在嫌疑人面前害臊的抬不起头，这算怎么一回事？
还没等高伟国开口，就听见寂静的询问室里，当地一声轻响，一簇火苗冒了出来，原来段宁娜点燃了一支香烟，右手两根又细又长的纤纤玉指姿势优雅地夹着香烟，旁若无人似地向空中喷云吐雾。
高伟国刚想开口，没想到，杜若萌嘴反感香烟的味道，主要是她也意识到自己在段宁娜面前太过示弱，可能自己的性格不适合当警察，自己的气场太弱，不够强悍，但是现在就是一个警察，对这种在公共场合吸烟的行为，她十分反感。
“这里不许抽烟。”杜若萌尽量把语气说的严肃一些，不过，声音仍然显得细声细气，让人听出胆怯来。
切！段宁娜一眼就能看透这个小丫头警察的心里，哈哈，她才出校门，没有什么经验，而且她好像怕我。段宁娜没听见似的，向空中喷了个烟圈，凤眼一弯，含笑回敬道：“怎么样？你抓我？”
杜若萌的脸一下就更红了，显然对方根本就没把自己的话当回事，那笑眯眯的神态与其说是笑，不如说是讽刺。杜若萌刚想说，法律规定公共场所不能吸烟，违者罚款，但她又制止了自己幼稚的行为，在这里谈法律，这不是对牛弹琴嘛！这世上只要守法的，谁会进公安局。她无可奈何，的确段宁娜吸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这确实对警察权威的公然蔑视。她扭头瞅着高伟国，一双大眼睛一眨一眨地，向高伟国求救。
高伟国心里好笑，小丫头还是短练，让人家一句话噎回去，就搭不上茬了。他必须地说几句，杜若萌是和自己在一起的，杜若萌受到轻视也就是自己受到轻视，这是绝对不允许的。想到此，高伟国有了主意笑道：“小杜，别这样，段小姐又不是外人，抽支烟不算什么？”
段宁娜一听，心里又是气又是好笑，不是外人，怎么我是熟人，公安局里的常客，和着没事我总进公安局，吃饱了撑的。这不是拐着弯骂人吗？她连忙道：“警官，你可别套近乎，我和你们不熟，你们这里我可不喜欢来。”
高伟国哈哈一笑：“一回生二回熟。我想我们会熟悉的。”
段宁娜一摆手：“免了吧。”
高伟国笑道：“怎么没给段小姐倒水，对了，段小姐是有钱人，不习惯喝白开水，要不，咱们喝咖啡怎么样？”说着，高伟国向门外高声喊道：“门外谁在？给段小姐倒杯最好的咖啡。”
段宁娜一愣，她没想到在警局里会受到这么隆重的待遇，自己真不记得和这些警官有什么交往。她满腹怀疑地望着高伟国，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用说段宁娜，连杜若萌都奇怪地睁大了眼睛，不会吧，这也太离谱了，警局审讯还提供咖啡待遇啊，自己平时都舍不得多喝，那东西挺贵的。
这时，门外就像店小二一样答应一声，“上好的咖啡来了！”。询问室的门一开，一个中年警察端着一个茶壶进来，向高伟国笑道：“高队，上好的咖啡！”
高伟国道：“老刘，这咖啡是不是好的，我可是给段小姐喝的。”
老刘挤挤眼睛笑道：“你看好吧，我沏的咖啡你还信不过。”
高伟国点点头，把茶壶接过来，拿了个纸杯，笑道：“段小姐将就一下吧，我们这里喝水都用这个。”说着满满倒了一杯咖啡递给段宁娜。
段宁娜诧异地接过来，还是说了声“谢谢！”轻轻地喝了一小口。
噗！段宁娜一口咖啡都喷到地上，什么味道？又酸又苦，辣的喉咙像着了火，而且还有一股烟油子的焦臭闻。
段宁娜疑惑地抬起头，看着高伟国，意思说问：这就是你说的上好的咖啡？我又不是梦喝过咖啡，什么牌子的咖啡是这个味道？她见高伟国一脸的坏笑，双手抱着肩膀得意洋洋的样子，突然明白，这小子在耍自己，给自己喝的肯定不是咖啡，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
段宁娜气得小脸煞白，喝道：“姓高的，你敢耍我？”
高伟国满不在乎，要头晃脑地道：“段小姐口味高，自然喝不惯我们公安局的咖啡，我们这里的咖啡就是这个味道。喝多了就习惯了，欢迎段小姐常来喝。”
段宁娜气的简直就要疯掉了，举起咖啡杯就要投掷过去。高伟国笑嘻嘻地说道：“段小姐，我劝你别扔过来，你要是扔的话，我就告你袭警，这条罪可不轻，起码也得做个三五年的大牢。”
段宁娜一听，硬生生把自己的手放了下来，知道自己现在是麻烦缠身，实在是没有必要节外生枝。她生气地把纸杯往地上一扔，没想到纸杯里边黑乎乎的水泼洒出来，弄了她一裙子，她连忙擦抹但裙子上的印迹已经抹不掉了。
杜若萌见高伟国戏耍段宁娜，心中的气顺了，发出咯咯的笑声，从中她也学会了不少书本外的本事，不由得带着钦佩的眼神不住地看着高伟国。
这时，高伟国说话了：“姓段的，你在公安局里装牛逼，就得喝喝我们给你特制的咖啡，就是让你知道，这里谁是老大。我不管你在外边怎么样，但在公安局里，我们警察就是老大。”
段宁娜冷冷地看着高伟国，冷笑道：“好，我认栽了。你等着总有一天，我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高伟国哈哈一笑：“别让我等太久，我没耐心。不过我要提醒你，如果今天的事情你交代不清楚，恐怕你就别想走出公安局的大门口。”
段宁娜气得连正眼也不看他，知道自己遇到了真正的对手，从刚才显露出的手段看，这家伙可不是省油的灯，又损又坏，怪招迭出，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抵挡的住。
段宁娜冷冷地道：“我有什么事要交代？”
高伟国道：“你就先交代杜子豪是怎么死的？”
段宁娜道：“这个我不知道，我们在一起，他就说自己很难受，让后就昏过去了，我找了医生，也报了警。”
高伟国还没说话，杜若萌插话道：“你们在一起干什么？”
段宁娜见杜若萌喜上眉梢，知道刚才高伟国戏弄自己，承了她的意，于是说道：“我们在一起干什么，和你有关系吗？你一个黄毛丫头，说了恐怕你也听不懂。”
高伟国脸色一沉，说道：“这是正常的询问，必须回答。”
段宁娜道：“我们在一起那个。”
杜若萌真是有点发蒙了，要是往日，她一定能听明白，段宁娜说的那个指的是什么，一男一女在那个，还能是什么事。可是，她竟然在这一时刻，糊涂起来，很冒傻气地问了一句：“那个啊？”
高伟国正在喝水，口里的一口水差点喷出去，心说，杜若萌啊！你不是傻了吧，怎么现在的警校培养出来的人都傻了吧唧的。说话怎么一点都不走大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