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翔知道一个地级市的领导是不会放在集团军军长的眼里，大军区集团军军长和政委相当于地方上省长和********，在中央相当于部长一级，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大的还不是一级，如果是********或省长亲自出面，或许还有商量的余地。刚才关鹏飞说与A集团军联系，不过是托词，他明知道请不动部队，当然匡亚明和唐炳功也清楚。
龙翔想了想，事态已经快控制不住了，下班的时间已到，人群和车龙混杂在一起，状况比刚才更糟，他估计用不了一个小时，拥堵的人群就会超出五万人，五万人几乎占滨海市的十分之一，都拥到大街上，那可就不得了了。
龙翔上前和马长青交代了几句，让他尽量控制住局势，自己离开一会，至多不超过一个小时准回来。
马长青看起来很为难，他知道这样的局势，凭他没办法控制，刚要推辞，但与龙翔冷厉的目光一触，他马上意识到不妥，勉强点了点头。
龙翔飞身上了一辆公安局的越野吉普车，掉回头，走背街向A集团军军部开去。
A集团军军部其实离皇宫也总会也不远，开车也就是十分钟的路程，但沿途有拥挤的人群和车辆的堵塞，龙翔足足开了二十分钟，才来了军部的大门口。
这里暂时还没有被喧闹的人群所波及，估计市民也知道，尽可以在市委、市政府的大门口耀武扬威，但野战军军部的门口可不是讲理的地方，门口执勤的卫兵以及带着钢盔执法的宪兵，可是不是吃素的，他们不是警察，弄急了，真的会来硬的。所以军部的门口还算安静，道路也基本通畅。
龙翔的吉普车飞一般窜向集团军军部的大门口，这一来还把门口执勤的卫兵吓了一跳，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那个不要命的家伙敢在部队大门口玩命，看来车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哗啦哗啦，子弹上膛，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车窗，只要车敢不听招呼硬闯警戒线，接下来就用子弹来招呼他。
听到枪栓和子弹上膛的声音，龙翔一惊，猛地把车停下，暗自埋怨自己，可能是急昏了头，部队的大门可不是公安局的大门，进进出出都谁着他了。
龙翔连忙下车，来到卫兵跟前，先敬了一个礼，说道：“我想见范军长。”
卫兵连眼皮没眨，跟没听见一样。
哦，龙翔掏出警官证，递过去，说道：“我是滨海市公安局副局长龙翔，有重要的事向范军长汇报。”
卫兵看了看证件，又看了看龙翔的警衔，甩下一句：“等我去报告！”
龙翔知道，一个小小的公安局长是不会入部队的眼的，再说，部队和公安本来就不是一个系统，井水不犯河水，公安局长应该找公安厅长或者市长、********去报告工作，找集团军军长汇报哪门子的工作。
不过公安局副局长的头衔多少也是管了一点作用，否则就他开车要闯军部大院，卫兵不是看在副局长的头衔上，早就就地拿下，送交宪兵处理了。
卫兵进入值班室，打了个电话，过了大约五分钟，一个少校参谋从大楼里出来，一直来到大门口的值班室，问卫兵：“龙局长在哪？”
卫兵赶紧给龙翔介绍：“这是我们作战处徐参谋。”
龙翔上前与之握手说道：“我是滨海市公安局副局长龙翔。”
徐参谋年龄不大，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说道：“我叫徐刚，范军长让我来接你！请。”
跟着徐刚走进A集团军的大楼，十七八层的大楼静悄悄的，偶尔能看到几个从楼里走过的军人，都是迈着标准的军人步伐，二人成行，三人成列，绝对没有交头接耳的，龙翔的心里一热，这样的气氛让他感到亲切，在别人看来硬邦邦的，但在熟悉的人看来也是分外温暖。
“龙局长，请进！”来到范朝辉的办公室，办公室的门开着。
龙翔没有直接进去，还是习惯性地喊了一声：“报告！”
“进来”范朝辉浑厚的男中音传了出来，听起来让人的耳鼓发颤。
龙翔走进范朝辉的办公室，范朝辉正站在办公桌前挥毫练字，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放下笔，哈哈一笑：“我们又见面了。”
龙翔也笑了，这是他们第二次见面。
范朝辉用毛巾擦了擦手，自己倒了两杯茶放在茶几上，笑道：“龙局长请坐，大驾光临，不知有什么吩咐？”
龙翔在将军面前，哪里敢先坐下，见范朝辉落座，他才在对面坐下，也顾不上客套，急着说道：“范军长，我是来搬救兵的。”
范朝辉开玩笑道：“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了？要我们集团军去保家卫国？”
龙翔苦笑了一下，他没心思开玩笑：“范军长看今天的滨海新闻了吗？”
范朝辉打开电视，滨海新闻正在滚动播出皇宫夜总会门前的骚乱，现在好像局势更加混乱了，好几处冒着滚滚的黑烟，似乎是点燃了橡胶轮胎，还有几处买卖铺户窜出了火苗。
范朝辉脸的一下阴沉了下来，看着龙翔：“这是怎么回事？”
龙翔简要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接着说道：“现在局势已经失控，警察人数不多，在说已经得不到老百姓的信任，采取强硬行动，势必会激怒老百姓，那样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范朝辉猛地一拍沙发的扶手，挺身站了起来，在屋子里来回大步地走了几趟，骂道：“奶奶的，滨海市那帮王八羔子，都跑哪里去了？平日里作威作福，吃喝嫖赌，什么缺德事都做，什么样钱都敢赚，把各好好的城市闹的乌烟瘴气。现在反倒说老百姓闹事，老百姓愿意闹吗？那是被他们逼的，看不惯那些贪官污吏。依我看，应该闹，闹的还是轻。”
范朝辉铿锵有力的男中音，像打机关枪一样，每一个字都生生地钉在你的耳朵里。龙翔听着，心中虽有同感，但这的确不是发牢骚的时候，几万市民走上街头，全市交通几乎瘫痪，这还了得，如果局势得不到控制，明天一早，党中央，******的闻讯电话准来，那可就麻烦了，别说滨海市，就是省里也招架不住。
龙翔也站起身，来到范朝辉的身边，尽量预期平和地道：“军长说的对，但眼下是怎么尽快平息骚乱，上街的市民大多是好的，但我怕被坏人利用，我们已经暗中抓了几个地痞流氓以及黑社会的成员。”
范朝辉也明白了局势的严峻性，问道：“你来找我什么事？”
龙翔直截了当地说：“我想请范军长排除部队维持地方治安。”
范朝辉吃惊地看了看龙翔，摇摇头道：“派出部队，不妥当，街面上全是老百姓，部队一出动，万一和老百姓发生冲突怎么办，到时候就说不清楚了。如果有人造谣说军队镇压老百姓，我怎么办？”
龙翔一愣，范朝辉说的在理，军队和警察不一样，一旦出了闪失，就难以挽救。可是目前的情况，警察已经完全没有了作用，军队不介入，那就只能看着滨海市继续乱下去，这是不可想象的。
龙翔急道：“局势一旦失控，老百姓生命财产受到损失，你A集团军驻防滨海市，同样难辞其咎。你就不怕老百姓指着你的脊梁骨说你麻木不仁。”
“放肆！”范朝辉低喝了一声，皱起了眉头，他也不得不承认龙翔说的有理，解放军是人民军队，老百姓有了灾难，军队隔岸观火，见死不救，这还能叫人民军队？
范朝辉也有自己的难处，说道：“你知道，军队的调动有严格的规定，我出动部队可以，必须得有军委的命令，至少也得有N军区的命令，我才能派出部队协助地方维持治安。这种群体事件不向抗洪救灾，我可以向出兵后请示。”
龙翔也为难：“如果按照程序，市里请示省里，省里报请中央，再由中央军委发出命令，至少也得明天早上，那今晚滨海市怎么办？我看这么闹下去，随时都可能出事。”
“是啊，是啊！”范朝辉烦躁地走来走去，他不是不明白，这一晚上的时间是很宝贵的，耽误不起，刚才他也接到了********唐炳功的电话，意思也是请他帮忙维持市里的治安，他没有答应。
范朝辉长长地叹了口气：“军令如山哪！”
身为军人，龙翔十分清楚，范朝辉的处境，进退维谷，左右为难。
焦急之下，龙翔突然灵光一闪，有了主意，他说道：“范军长，当然没有军委命令出兵是违反纪律的，但是如果您的部队正常出去训练，被街头的市民挡住了，可就不是您的问题了。”
范朝辉的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对，对，正常的拉动训练总是可以搞的。”
范朝辉和龙翔相视哈哈一笑，心照不宣，难题迎刃而解，至少上边一旦追问下来，总有个借口解脱。
范朝辉向门外喊道：“徐参谋！”
徐刚喊了声到，跑了进来。
范朝辉：“你去作战室，命令军部直属摩托化侦察营紧急集合，实施紧急拉动训练，目标东阳山基地。限半小时内集合完毕。”
徐刚：“是！”
范朝辉：“还有，此次训练任务，由市公安局的龙局长带路，怎么走，你听他的。”
徐刚迟疑了一下：“是！”
范朝辉把徐刚叫到一边低声地吩咐了几句。徐刚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