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墨自己都不会想到他竟然有朝一日会过上这么静如止水的生活。
每天下班回到家里,犹如机械一样的坐在饭桌前心不在焉的应付一顿饭,面前摆着的明明是满汉全席的珍品,可在陈子墨的眼中却远远及不上在那个矮小的出租屋内的一通6块钱的泡面。
每天睡醒后,准确的说,他都不知道自己每天晚上是否真的入眠了,早上依旧早早的起床,用清水随便洗把脸就去上班,如果不是苏芒的硬性要求,他几乎是每天晚上凌晨才回家,常常是连衣服都没有脱就倒头大睡。
有人说过,身体疲累的时候,心就会停止想念了,所以他想把自己所有的时间都用满满的工作来填充。
明明是光鲜亮丽的生活,却活生生的被失魂的陈子墨过成了一汪死水。
强度连续上了三天的班,陈子墨像一个红了眼的野兽一样,完全没有了以往翩翩公子的模样,苏曼担心他身体吃不消,强制勒令他今天在家休息。
蓬头垢面的陈子墨瘫坐在沙发上,手中依然紧握着那个有些破旧的日记本,目光呆滞的看向窗外。
“儿子,妈咪进来了哦~”随着连续几声的敲门声,门外传来了苏芒的声音,听着是那么的慈爱,那么的甜腻。
陈子墨并未应允,苏芒还是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是两盘水果和一些点心,是平日里陈子墨最爱的那些。
“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怎么又在一个人发呆了?”苏芒关切的问。
陈子墨像是被下了蛊,被点了穴,依旧对苏芒的问话不理不睬。只是拿着笔记本的那只手,下意识的往身后的沙发里藏了一下。
可就是那么个谨小慎微的动作,依然被苏芒看的一清二楚。
“都这么多天了,你还在跟我闹脾气是吧?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固执,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苏芒的语气开始变得有些强硬了。
“我这么做,不整合您的心意吗?您不是一直对我都抱有这样的期望吗?怎么?我又让您失望了吗?”陈子墨说的平静如水,却明显的是在跟苏芒赌气。
“你明明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木子晴那个丫头跟姜昊结婚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我也给了你时间让你进行自我情绪的调节,可是你呢,竟然在中国的这一段时间给我堕.落到这种地步,你知道吗?如果我不及时把你给带回来的话,整个家族的脸都得被你丢光了。”苏芒义正言辞的指着陈子墨的鼻子批评他。
“难道我不能重新寻找属于自己的生活吗?我不可以再重新喜欢上另外的人吗?”陈子墨终于压制不住内心的怒火,冲着苏芒大吼起来。
在苏芒的记忆中,这是陈子墨二十年来唯一的一次冲着自己发脾气,她震惊极了,也意外极了。
“你可以喜欢上另外的人,而且我多么希望你可以快速的喜欢上另外的姑娘,这样的话你就可以快速的从木子晴的阴影里走出来了,可是你为什么偏偏喜欢上那样的女子,你可知道,现在是我收购集团内部三大股东股权的关键时期,是容不得你有半点丑闻的。”苏芒强势而又霸道的说。
“丑闻?哼,就是因为她没有背景,没有实力,还是因为阻止了您收购股份的大计?”陈子墨听到丑闻两个字,他觉得那是对小纯的侮辱,也是对他们两个人之间感情的侮辱,不禁冷笑了一声。
“好啊,那你有本事就给她打电话啊?”苏芒看了一下沙发旁边茶几上的电话,示意陈子墨电话并没有被切断,他可以随时拨电话去任何一个地方。
陈子墨看了一眼电话,后又看向苏芒,眼中带着泪水和怨念。
“不打啊?那你去找那个女人去啊?”苏芒轻蔑的看着陈子墨,好像在故意挑衅他的底线,陈子墨实在是一万个一百万个想不通,苏芒一直是一个善解人意,宽宏大量的好母亲,好长辈,可是面对从未见过面的小纯,她竟有如此强烈的敌意。
陈子墨被苏芒笑里藏刀的话说的哑口无言,他不敢多说一句话,只是眼中存满了泪水,直直的充满怨念的看着苏芒。
她此刻多想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冲出房间,以最快的航班速度飞回中国,回到小纯的身边,管他什么珠宝帝国,什么继承人,还是什么千万亿万高富帅的头衔。
可是只要一想起回来那天晚上,陈伯悄悄跟他说的话,他就不寒而栗,至今那句话仍在脑海中飘荡,更像是一把悬浮在头顶,时刻准备降落的刺刀。
陈伯悄悄告诉他说:少爷,你一定不要跟中国的那个小姑娘再有一丝一点的联系了,夫人早就对你做了全方位的监控,包括通信,通话等各种联系,只要发现你和她再有一点的联系,会马上让那个女子消失的。
你也不要怪你的妈咪,要怪就怪那个女子出身不好,还沦落到那种地步,你要知道,狗仔队的力量是比你妈咪要强大的多的,所以你别记恨她,她也是为你好。
陈子墨不敢跟小纯有一点点的联系,苏芒的实力他清楚,苏芒向来说一不二的坚决他也知道,他还哪敢联系她呢?
“我告诉你,如果你真的敢去找那个不干不净的坐台女的话,我分分钟让她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苏芒狠狠地丢下一句话就离开了陈子墨的屋子。
“风尘女?不干不净?呵呵…怪不得陈伯那天会说什么出身不好,沦落到那种地步的话,原来妈咪一致认为小纯是…”陈子墨自言自语的分析道,想着向这边恍然大悟,原来苏芒把小纯当成了红街区的女孩子。
究其原因,终于大白于面前,陈子墨真的又气又无奈,着的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苏芒还是原来的苏芒,只是她不知道怎么会对小纯有这样的误会。
“还好,还好,找个机会解释清楚就好了,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陈子墨揪着的心和紧着的眉头终于有些舒展了,带着对幸福的憧憬,又把那个小日记本拿出来端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