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木看着针孔位置：“王珺也有。”
“对，针头已经找到，等尸检结束之后要跟王珺的针孔大小比对。”
“好。”
尸体全身没有刀伤，除了后脑勺上的伤口是死前留下，其他的伤口都是在水底碰撞形成。
“接下来开膛。”
梁静的刀在肚子上划了下，把胃里的食物全部取出放在盘子里，接着检查内脏，皆是完好无损。
尸检的过程很快结束，陆桑和肖左出去，刚走到门口陆桑的手机响了。
老许的电话：“喂。”
“死者的资料出来了，握草，死者是远洋国际员工。”
“确定了？”
“非常肯定，而且我打过电话去死者家里，证明死者已经失踪，妻子准备报警。”
“好，我马上回办公室。”
陆桑拉着肖左出来：“怎么了？”
“老许已经查出死者身份。”
“你很开心？”
“嗯，被你看出来。”
陆桑高兴的推开门，老许电脑上放大的是死者的照片：“就是这个人，远洋国际的员工，名叫徐子清，负责出口业务，不过并不是高层，进公司有些年，属于老员工。”
陆桑仔细看了看照片，确实是和死者照片一样。
“通知对方妻子来认尸？”
“已经通知，估计一会到。”
“好，说说这个人情况。”
老许调出资料：“死者徐子清，年龄三十五岁，是远洋国际出口业务部门的一名员工，查到他二十七岁开始进公司，一直工作到现在，职位升了升，但也没到高层的地步。”
“还有呢？”
“家庭情况是有妻子，但没有孩子，夫妻俩是丁克，家庭条件一般，家庭环境不错，两人没有负债，应该不存在金钱上的纠纷。”
老许把查到的资料打印出来，人手一份，陆桑翻翻资料：“他是什么时候失踪？”
“徐子清的妻子说是前天晚上，下班之后一直没回来，打电话没人接，忐忑了许久，去公司找了也没人，打算报警时我的电话打去，现在人在来警局的路上。”
死亡时间和失踪时间恰好对上：“等死者妻子来，恰好有问题要问她。”
“嗯，死者尸检结束？”
“刚才结束。”
陆桑又去找了关于死者徐子清的资料，是他的一份病例，也就是造成他成为丁克家庭的原因，不是不生孩子，而是徐子清要不了孩子。
大概身为一个男人要不了孩子是他一辈子的痛苦吧，陆桑还在琢磨徐子清是如何跟组织挂上勾时，他的妻子到了。
肖左和她一起下去，徐子清的妻子袁丽丽今年三十二岁，比徐子清小几岁，看上去很年轻，也很时尚，只有二十五岁左右，只不过脸色有些憔悴，应该是刚哭过。
“你是袁丽丽，徐子清的妻子？”
“对，我丈夫……”
“你跟我来。”
陆桑带她去认尸，袁丽丽一路上一句话没说，紧紧的捏着包带子，但能感觉到她在微微的发抖，大概没有一个女人在即将见到自己丈夫的尸体时不发颤吧。
“死者在里面。”
梁静掀开白布，死者的脸露了出来，袁丽丽看见死者之后直接扑了过去，抱着头大哭起来。
“确定是你丈夫徐子清？”
“是的，是的。”
她掀开白布露出徐子清的肩膀，上面有个青色的胎记，袁丽丽指着胎记：“我丈夫有这个胎记。”
死者是徐子清无疑，陆桑转身往外走，很快袁丽丽也出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看着她。
“我丈夫的尸体是在哪里被发现？”
陆桑告诉她地址：“你没发现你丈夫最近有些异常？”
“没有，我们一直好好地，忽然有天他下班没回来，我以为只是有点事情，谁曾想到会他会……呵呵，我该怎么办？”
“冷静点，你现在可以通知双方父母，处理下徐子清的后事。”
“好。”
“现在麻烦你跟我们去做个笔录。”
“嗯，可以。”
陆桑带袁丽丽进审讯室，肖左已经在里面坐着，指着对面的椅子示意她坐下，陆桑坐在肖左旁边。
“放轻松，我们只是问些简单的问题，你如实回答就行，你的回答对我们破案很关键。”
“放心吧，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只求快点找到杀害我老公的凶手，我不希望他死的不明不白，还死的那样惨，凶手简直是丧心病狂。”
“好。”
肖左负责问话，他表情十分严肃，陆桑在下面扯了一下他袖子，意思是不要那么严肃，对面的是死者的妻子，不是凶手。
“袁丽丽，死者徐子清的妻子？”
“对。”
“你们结婚几年？”
“六年多。”
“描述下你老公在你心里是个什么样的人？”
袁丽丽抹了把眼泪：“我老公人很好、脾气好，工作认真，对我也很好，我跟他算是闪婚，认识没多久就结婚，婚后生活的很幸福，几乎从不吵架，他心胸宽广，几乎包容了我所有的缺点，他对父母也非常的孝顺，每年都会给双方父母报团出去旅游，在我眼里他是个好丈夫，在我父母眼里，他是个好女婿。”
肖左反问：“从你的总结里看出他是个好脾气的男人，几乎不会与人有冲突？”
“对，他在外面对人很客气、和善，从不与人争论。”
“他工作上呢？”
“工作认真，偶尔会加班。”
“有听说他在工作上遇到问题？”
“没有，他的工作压力不算大，基本是没任何问题。”
袁丽丽态度很好，十分配合。
“死者曾跟你抱怨过工作？或者是在外面的事情？”
“没有。”
“你们跟其他人有钱财上的纠纷？”
“没有。”
“或者是结仇呢？”
“也没有，我们家和邻居的关系很好。”
肖左仔细观察袁丽丽的表情，回答问题时很自然，有时会补充两句。
“你老公的车是大众？”
“嗯，你们怎么知道？”
“在抛尸现场找到车钥匙。”
肖左把车钥匙放在桌上，袁丽丽拿起来看：“是我家的车钥匙。”
“你老公失踪之后你为何没有立马报警？”
“我去警察局，他们说时间没到，不能立案，叫我回去等等，后来就等到你们的电话。”
“你当时心里猜测你老公是去了哪里？”
“嗯，我一开始以为他是在公司，或者是去出差，后来我去他公司问了，原来不在，从晚上离开之后就没在回来，早上也不曾去上班。”
“你心里猜测你老公为何会被杀害？”
袁丽丽两眼泪汪汪：“会是因为劫财吗？可是他身上并没有带多少钱，贵重的物品也没有。”
“为何这样猜测？”
“我实在想不到其他可能，我们并不与人结仇。”
肖左怀疑他老公是组织里的人：“你老公平时行为有异常，比如每个月有几天回家比较晚，或者是出差。”
袁丽丽仔细想了想：“他偶尔会出差，但不经常。”
“晚归呢？”
“很少，有时加班到晚上十点就回来，因为我害怕一个人住在屋子里，他几乎不会超过十一点就回来。”
“他有说过要辞职？”
“没有，他很喜欢现在的工作，工资不错，工作环境也不错，他在远洋国际已经待了几年，对公司有些感情。”
“这是他亲口告诉你？”
“对。”
从袁丽丽的口供里看出徐子清对公司有着不一般的感情，他进入远洋国际时间不短，爬到的位置倒也对得起他付出的时间和精力。
肖左话题一转，问到其他问题上：“你和徐子清结婚后为何不要孩子？”
袁丽丽眼睛微转：“我们是丁克家庭，不喜欢孩子，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就够了，孩子太闹。”
很明显袁丽丽撒谎了，下一秒肖左无情的拆穿：“你撒谎。”
“我……”
“请说实话。”
袁丽丽搁在桌上的手握紧，也许她是想为去世的丈夫保留最后一点尊严，等了许久之后压低了声音开口。
“我丈夫那方面有些问题，所以我们一直没要孩子。”
“徐子清不育，你们看过医生？”
“嗯，刚结婚的时候看过，医生诊断康复的可能性比较小，后来我主动说不要孩子，我不想因为不育给他造成压力，心里上的负担，婚姻里没有孩子也不是不能过，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没有什么克服不了。”
“之后徐子清没在看医生？”
“嗯，他只是不育，并不影响夫妻间的生活，所以没在看医生。”
肖左身子往后靠在座椅里，陆桑知道他是问完了。
“今天谢谢你，如果有需要希望你能够配合。”
“好。”
陆桑送袁丽丽出去，回来肖左站在楼梯口等她。
她手伸过去，恰好放在手心，肖左牵着她往停车场走。
夜黑的深沉，泼墨一般，天空上几颗亮闪闪的星不停的眨着眼睛，春天的晚风有些暖，吹在身上不觉得冷，陆桑走在他身后，看着他们投在地上交缠在一起的影子。
好像黑夜也不觉得黑，陆桑难得调皮的去踩他脑袋，肖左停下来看她闹，眼里全是宠溺。
“你这样才像是正常的女人。”
陆桑哼了声：“我平时看着不正常？”
“嗯，有点冷，也就我有这个魄力追你。”
“呵呵，怪我喽。”
陆桑习惯去伪装自己，把自己伪装的坚不可摧，一颗心也不轻易交出。
肖左拉紧她的手，轻声说着：“回家。”
“嗯，回家。”
*******
一个女警化妆是为了什么？难道是去见嫌疑犯？陆桑以前是这么想，现在她已经转了观念，其实可以给自己看，赏心悦目嘛，或者是给某个男人看。
抹完口红，陆桑看了眼外面，车子已经开到警局停车场门口，肖左提醒：“前面有减速带。”
“嗯，我已经结束。”
如果说化妆之前和化妆之后有什么区别，饶是厉害的肖左也不知道，大概脸稍微白了点，眼睛还是那么大，嘴巴也还是那张嘴巴，却让他无从下口。
“搞不懂。”
“直男不需要懂。”
“……”
陆桑还没到办公室就看见老许咋咋呼呼的从楼上下来，一脸八卦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