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清晨,舒安夏看到顾瑞辰之时,他的两个眼眶乌青,脸色比之前更差了,她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儿,顾瑞辰只是淡淡地说军营上的事儿,他处理急件,没睡好,舒安夏也没再多想。
第三夜,她几乎没有太大的反应,就是迷迷糊糊醒了一会儿,又沉沉睡去。她总觉的自己身边有人,身上总是有一股股的暖流。
第四日到了午膳时间,顾瑞辰的暗卫过来传话,说他今日暂时不能来,舒安夏点点头,暗卫的表情晦涩难懂,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舒安夏有些诧异,虽然知道顾瑞辰的手下都是训练有素,如果他没交代的事情或者没交代的话,他的暗卫肯定不会说。但是舒安夏仍然忍不住,开口问了句,“顾瑞辰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结果舒安夏刚问完,暗卫的身子就颤了一下,脸上闪过一抹为难之色。舒安夏不解,继续追问,暗卫也没再说什么,而是直接飞身出了“夏园”,留下心里愈发犯嘀咕的舒安夏。
就在第四个晚上,舒安夏以为她彻底摆脱了桂花糕的牵制这时,浑身如虫咬般的钻心的感觉把她疼醒。
她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想要做点什么能转移这种疼痛,然而,她尝试了几次,奈何如何努力,脑中这种虫咬的感觉只是越来越清晰。
舒安夏咬着牙,环住自己双肩的手慢慢收紧,指甲狠狠地抠进肉中,企图通过皮肉的疼痛来转移自己注意力,然而,她越用力,身体虫咬的感觉就越强烈。
“啊——”舒安夏咬着牙撕心裂肺地叫了一声,她的心底仿佛像有一团火焰在燃烧,她光着脚踩在地上,跌跌撞撞地撞上了梳妆台,又撞上了桌角,她感觉到她身体某个部位应该是破了皮,腰间有湿儒的感觉,然而,却感受不到疼痛。
她的满心满脑,都是虫噬般的感觉。
“丫头,丫头——”一个带着浓浓担忧的声音从头顶响起,舒安夏抱着头,朦胧的看向来人,她的眼前一片模糊,但是她能感觉得到,是顾瑞辰。
“该死,今晚发作的时间怎么提前了?”顾瑞辰低咒一声,双臂一展,就将舒安夏抱在怀中。
不知道是舒安夏自己晕眩,还是顾瑞辰的脚步不稳,总之,顾瑞辰在抱起她的那一瞬间,身子猛地晃了晃。
舒安夏咬着牙,大颗大颗地汗珠从额角滑下。
顾瑞辰心疼地看了一眼赤足的舒安夏,将她稳稳地放在床上,一运气,手掌就贴上了她的后背。
忽地,一股怪异的气流从身后袭来,顾瑞辰用手臂一挡,两人瞬间过了数招。顾瑞辰怒喝一声,死死地瞪着来人,“夜魅,你想死吗?”
“主子,不能再用真气了,这三天你已经用了七层的真气,再加上你有内伤在身,如果仅剩的三层你都耗尽了,以后就别想再碰武功。”夜魅咬着牙,一字一句道。
“我自有分寸。”顾瑞辰打算了夜魅的话,抱起床上痛苦呻吟的舒安夏,手掌又贴上了她的后背。
夜魅的嘴角狠狠抽搐,“国宴日不足月余,南国的人已经动身,除了公主王爷外,他们还带了十万精兵,难道所谓何事主子您不知道吗?这个时候,把功力用在她身上,你置北国安危于何地?”
顾瑞辰一怔,手臂颤了一下,声音冷如寒冰,“出去——”,说着的同时,顾瑞辰的手掌已然贴上了舒安夏的背部。
夜魅目光一沉,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两个人,一咬牙,大掌就对着顾瑞辰的后颈,拍了下去。
顾瑞辰愤怒地转过头,倒下前,夜魅看到了顾瑞辰黑瞳中闪烁的波涛汹涌的焚天怒焰。
舒安夏虽然浑身如虫噬般难受,但是她的意识还算清醒,当顾瑞辰和夜魅的对话传入她耳中之时,舒安夏的心狠狠地抽搐,怪不得她这几天一直觉得顾瑞辰不对劲儿,她还自以为庆幸地觉得古代的罂粟没什么效用,结果呢……原来都是顾瑞辰用真气帮她度过去的,只不过,夜魅说,顾瑞辰受了内伤?到底为何?怎么受的伤?
舒安夏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但是无力的身体和手臂虚浮的让她根本就起不来,纵然心中有千言万语,她都无法问出口。
眼看着夜魅打晕了顾瑞辰,她心里还能好受些,她本以为夜魅会直接带着顾瑞辰走,然后让她吃惊的事儿发生了,夜魅代替顾瑞辰输了真气给他。
“不——我能忍住——”舒安夏的声音极其虚弱,但强忍耐下,还是吐出几个字。
现在的顾瑞辰绝对比她需要真气,她不过是皮肉之苦和这个钻心的难耐之苦,并没有危急到生命。而顾瑞辰,受了内伤——一想到这个茬,她心里就更加郁结。
“闭嘴!”
舒安夏的鼻子狠狠抽了抽,这些在顾瑞辰身边呆久的人,都有一种耳濡目染的气势。
“说话会泄真气!”也许是因为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过分,也许是觉得自己的语气太过僵硬,总之夜魅在说完之后,又补上了这一句解释。
舒安夏虚弱的扯起嘴角,虽然知道在这样情况下,夜魅根本看不到她的脸,但是她仍然想用自己的方式表达一下她的友好。
背后的一股股暖流陆续袭来,虽然她不知道习武人的真气到底是什么,亦或是,到底是如何得来的,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有了真气的她,真的觉得很舒服。疼痛也渐渐缓解,虫噬般的感觉也越来越弱……直到后来,她已经完全没感觉,进入了沉睡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