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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坏事来了

旁边德妃听得宸妃与年婕妤说话,忙岔开了道:“现在太阳正是好的时候,皇后,您把您养的那只猫抱出来玩耍一会儿吧。”

皇后微笑道:“德妃你倒是喜欢松茸那只猫,来了总是要抱在怀中。宸妃一向是害怕猫的。”皇后说着命宫女碧翠去把松茸抱了出来。

宸妃微笑道:“臣妾实在是胆小,倒是让皇后娘娘笑话了。不过那只猫在德妃娘娘手里却是乖巧呢。”

皇后笑吟吟的答道:“还真是,想不到这小猫小狗的也是认人!”

“娘娘这是说哪里的话,是娘娘把猫调教的好,所以才不怕人也不咬人。”

转眼碧翠抱了松茸出来,阳光底下松茸的毛如同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静妃看这个猫也是喜欢得紧,“皇后娘娘就是皇后娘娘,一只猫儿也被您养的这样好。”

碧翠把狸猫交到德妃手中,静妃却是突然开口说道:“我记得德妃姐姐之前也养过一只猫,养的可好了,只是后来不知怎么就没了,姐姐很会养这些小东西。”说着奇道:“这猫儿怎么今天这样急躁,难不成是因为天气太热的缘故?”

德妃伸手抚摩着松茸轻声笑道:“娘娘,春天么,猫自然是要骚动不安的!”说着突然想是想起了什么,忙道:“我原来也是很喜欢这些小宠物的,后来有了皇子,太医就叮嘱不能养着了,所以就不养了。”

宸妃微笑道:“别人养猫儿狗儿的,静妃姐姐就爱养些和别人不一样的呢,上一次我去静妃姐姐的昀昭殿,一进去就吓了一跳,静妃姐姐的玻璃缸里养了好大的一只乌龟呢。”

静妃笑着道:“我不过就是喜欢那乌龟平日里安静,又好养活,又不挑剔平日给它吃些什么。我之前也是闲得无聊想找些事情来做,但又不想过于劳累把心思都用在这上面。况且我又粗手笨脚的!”

宸妃一脸不高兴的说道:“静妃姐姐若说自己粗手笨脚的,那妹妹我可就不知道说自己什么好了。静妃姐姐把自己说的这样不好,我可是比姐姐粗笨得多的人,想来还真是什么事情都做不成。”众人说得热闹,听到宸妃这句话皆忍不住笑了起来。

倪妃本在看着那些芍药正心中得意,听得这边说话,朝宸妃轻轻一哼道:“她还没有正式册封呢,宸妃你现在就这样不停嘴的叫,未免实在也太殷勤了吧。”她一笑,斜斜横一眼静妃道:“大家以后还有数十年的光阴在一起,着急什么?”

庭院中只听到她痛快得意的笑声在花朵和阳光之间飘荡,宸妃正要开口反驳,可是话到嘴边却怎么都没有说出口,眼前一阵乌黑,金星乱转,缓一口气就到一旁休息去了。静妃转过脸去也是不再言语了,其余妃嫔也是不再说笑,讪讪地不好意思。

皇后抬手折了一朵粉红牡丹花握在手中笑道:“倪妃你也太较真儿了些。有没有正式封妃有什么要紧的——只要皇上心里认定她是静妃那就已经可以了。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倪妃脸色一僵,仰头道:“是便是,不是便不是。与我有何干?有福气的自然不怕等这几天的,只是怕有些个没有福气的,差上一分一秒也是成不了气候的。”

皇后却也不生气,只笑吟吟对静妃道:“过不了两三日之间的事便要册封,你自己也要好好准备着了,宫中妃子不多,你可要好好把握机会。”皇后转过头又对倪妃道:“静妃哪里是没福的呢,本宫记得静妃和你是同一批进宫的吧。如今一同位列妃位,共同帮着本宫管理这宫中的大小事宜,你们还真是有缘分呐!不过说到底本宫还是最有福气的,有这妹妹们帮衬着!”话音刚落,众人连声赞皇后福泽深厚。

倪妃看了皇后一眼也不接话,只是在那里冷冷一笑,盯着皇后手中那朵粉红牡丹道:“这牡丹花开得还真是好,只可惜粉红一色终究是次色,登不得大雅之堂。还不如着芍药,虽非花王却是嫣红夺目,这才是大方的正色呢。”倪妃此语一出,众人心里都是“咯噔”一下,但又不好说什么。此时倪妃头上正攒着一朵开得正盛的嫣红芍药花,愈发衬的她容色艳丽,倾国倾城。

所有人都知道,粉红为妾侍所用,正红、嫣红才为正室所用,此刻倪妃用红花,皇后手中却是粉色花朵,尊卑颠倒,一时间鸦雀无声,没有人再敢随意说话。

皇后拿一朵花在手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脸色也是为难起来,倪妃却甚是自得。

旁边的官小姐自然是听懂了话的,一个个的都不敢出声。

在这种场面,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是要格外小心,一着不慎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谢韵然淡淡的说道:“臣女幼时曾学过刘禹锡的一首诗,如今春色正好,现在念来正是诗意,就在皇后和各位娘娘面前献丑了。”

皇后此时正尴尬,见谢韵然解围,随口道:“你念吧。”

谢韵然曼声道:“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诗未念完,皇后已经开始微笑,信手把手中牡丹别在衣襟上,“好一个唯有牡丹真国色!尊卑本在人心,芍药花再红终究妖艳无格,远远不及牡丹国色天香。”皇后见倪妃脸上隐隐有怒气,笑道:“今日本是赏花的乐事,众多妹妹和官小姐也在,倪妃妹妹怎么好像不开心似的。可别因为多心坏了兴致啊。”

倪妃强忍怒气,施了一礼转身要走,不料走得太急,颈中一串珍珠项链“哗啦”散了开来,落了满地。那珍珠颗颗如拇指一般大小,浑圆一致,几乎看不出有大小之别,只一眼就看出十分名贵。

倪妃犹不觉得,身后宸妃“哎呀”一声方才知觉了转过身来,正巧踏到起来为她让路的杜良娣的裙裾,杜良娣站立不稳,脚下一滑正好踩上那些散落的珍珠,直直地滑了出去,口中没命的失声尖叫起来。静妃一迭声喊:“还不快去扶!”忙忙地有机灵的内监扶住,自己却被撞的不轻。

眼看皇嗣无恙,幸好避过一劫,皇后与静妃都松了一口气。刚刚发生的一幕让谢韵然一颗心蓬蓬地跳个不止,一瞥眼望去,德妃只自顾自站在一旁安静梳理松茸的毛,仿佛刚才的一团慌乱根本没有发生一般。

谢韵然心下狐疑不安,却见皇后抚着心口道:“阿弥陀佛!幸好杜良娣没有事。真是祖宗保佑。”话还未说完,忽然听见德妃厉声一叫,原本怀抱中的那只猫尖声嘶叫着远远扑了出去,一圈人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已见松茸直直地扑向杜良娣方向。那狸猫平日养得非常好,体型也比一般的猫大上许多,所以扑过去的架势既凌厉力道又大,一时间竟无人敢去拦截。

本来珍珠散落满地,早就已经有几个嫔妃滑了跌倒,庭院中哭泣叫唤声不断,乱成一团,丫鬟们搀了这个又扶那个,不知要怎么样才好。

松茸窜出的突然,众人一时间谁都没反应过来,连杜良媛自己也是吓呆了。谢韵然只晓得不好,身边的刘佩雅拉住自己示意自己不要过去。秦悠然也是走了过来,冲着谢韵然摇了摇头,示意谢韵然不要参与这些事情。

谢韵然自然也知道深宫里面这些道道,只是可怜的望着躺在地上哀嚎不已的杜良娣,她的孩子,估计是保不住了吧!

这后宫果然险恶,估计今天的局是早就已经设计好了的,在众目睽睽之下。

一时间院子里面慌忙极了,皇后见事情不妙就先让各位官家小姐回去了。

谢韵然回到房间里面,一直思考这件事情,一时间有些闷闷不乐。

莲婶察言观色,在侧道:“小姐今天恐怕是吓着了,若是嫌长夜无聊闷得慌,不如请了刘小姐、秦小姐与艳茹小姐一同来抽花牌玩儿。”

谢韵然左思右想这也是个好主意,也就只有这个是个好主意,“你去准备些点心之类的,命青曼她们去请几位小姐们过来。”几个丫鬟巴不得能热闹些,立即提了灯一道去了。

没过多一会儿,就听见嘈嘈切切的脚步声,谢韵然连忙走到堂前去迎,已听到刘佩雅咯咯的娇笑声:“然然最爱出新鲜主意了。我在房间里正不知道该怎么打发这无聊的时光呢。”

谢韵然笑道:“你自己不犯困也就那么的了,一天天的就知道躲在自个儿的屋子里睡觉,快睡成猫了。”

刘佩雅笑着拉谢韵然的手有些撒娇说的道:“姐姐最爱取笑我了,我可是委屈极了。”

秦悠然扶着丫鬟的手进来,见着两人微微笑了笑“老远就听见在撒娇了。”环视了一周问道:“艳茹怎么还没到?”

“要请你这位大小姐可还真不容易,还得让我的丫鬟警醒着,可别惊了我们的大美人儿!。”

秦悠然笑骂着:“这蹄子的嘴越来越损了,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一面伸手来拧谢韵然的脸。谢韵然又笑又躲,两个人在房间里直接闹开了。

两个人正嬉闹着,艳茹已经带着丫走进来了,丫鬟手里还捧着一束杜鹃,艳茹指着她手里的花道:“我那里的杜鹃开了不少,我看着颜色艳丽,就让人摘了不少来好让姐姐赏玩。”

谢韵然忙让着她们进来,又让青柳抱了个花瓶来插上。青柳与其他几个丫鬟一向是要好的,插了瓶之后就拉着手一起去外面说体己话去了。

谢韵然捏了捏艳茹的脸,“劳你老想着我爱这些风雅之物。前一阵儿拿来的水仙很好,冲淡了我屋子的气味,要不一屋子的闷气,该怎么住人呢。”

“还说呢?我现在觉得这是新的花朵香气才好闻的,比我那些香袋啊香饼的都好。”

进暖阁坐下,莲婶已摆了一桌的小点心,蜂蜜花生、核桃粘、苹果软糖、翠玉豆糕、栗子酥、双色豆糕。

刘佩雅看着桌子上的吃食笑着说道:“御膳房里传下的菜真没味儿,嘴里老淡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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