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宁小姐突然带着一大帮黑衣人来到别墅,打伤了二翔和三柱,把我我老头子都赶出了别墅。那时我知道宁小姐这次到来肯定不善,就和扫厕所的张大妈换了衣服,她跟着我老头子出去了,我悄悄地潜伏在了别墅。”
池踏雪看着她,她的眼睛里闪着火炭跳跃的光芒。
“孙萱萱跑到她面前,告诉了她你的学校,还让她把你带到了这里,让几个流浪汉……”
她有些说不下去了,眼光瞥向一旁的她。
池踏雪目光一瞬变得灰暗,心里有一股疼痛,好像要让她痛不欲生。
那一天,简直是噩梦一样的存在!
从此后,也成了她的心结,她心里一块永远耻辱的伤疤。
“所以,我就偷偷地将藏在张妈衣柜里的手机掏出来,让老头子回来随时注意着外面的状况。”
“那天知道你被捆着手从大门一直走到别墅的时候,我就拉上之前约好的几位老女佣躲在少爷的床底下。”
曹妈的眼睛突然间变得一阵痛心,池踏雪始终看着火堆里跳跃的火苗,眼睛如死灰一般,毫无波澜。
一旁的小孩用他的小手放在她的膝盖上,两只睁得圆圆的大眼睛看着她。
池踏雪看向他,微微一笑。
这小孩,好像不怕她了,他是在安慰她吗?
曹妈接着说道:“我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找了四五个肮脏龌龊的流浪汉,那身上的恶臭,我们躲在床底下都受不了!”
她说着,眼泪自顾自地流了下来。
“我们眼睁睁的……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个一个……压在了……”
“曹妈,不要说了。”
池踏雪阻止她再说下去,下面的情节,她可以努力地忘掉,她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真的。
“不,少夫人,你听我说,”曹妈拉着她的手,“最后他们并没有把你怎么样。”
池踏雪回头看她,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是真的,”曹妈又强调了一遍,“你被他们逼到床角,被抽了一巴掌额头不小心碰到了床脚昏迷后,有几个流浪汉就以为你死了,他们不敢动,然后我就拉着和我一起躲在床底下的老女佣们一拥而上把他们赶了出去,少夫人,你还是干干净净的。”
曹妈看她的样子有些不忍,当时的情况,少夫人差点儿就……
她真的不敢想后面的事,如果当时她们没有赶走那几个流浪汉,没有打晕那个丧心病狂的畜生,恐怕她再也活不下去了。
池踏雪惊愕地看着曹妈,眼睛里闪过惊喜,闪过不可置信,很多很多的情绪在她眼里流淌。
她静静地看着曹妈,似要从她眼里看出真假。
“曹妈,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不骗你,不骗你啊少夫人,是真的真的呢!”
曹妈一把抱过她,她终于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
她醒来后就一直以为自己被……她都不敢想,不敢期望,她唯一的想法就是既然活下来了那就将就活吧,她以为她再也没有生活的念头了。
“曹妈,谢谢你!”她的眼泪再次沾湿了曹妈的衣襟,她抱着她,中间的小孩还是好奇地睁大了眼睛,好奇地看着相拥而泣的她们。
还好,她是只是他一个人的,以后,她就这样,一个人过吧。
自从池踏雪醒后,她就没再提回去的事,曹妈他们是被赶出来的,如果少爷没有传话来让他们回去,他们也是不会回去的,但是现在,少爷不知道好了没有。
曹妈从井边提了一桶水回来,看到门前蹲在菜地里除草的少夫人,心里一阵愧疚。
也不知道少爷知道了这件事没有,怎么都一个多月了,他一点消息都没有。
难道是,车祸后还没有醒过来?
不会,不可能的,她之前在别墅的时候还看到新闻说他已经出院了,只是还需要在家里休养一段时间而已。
“曹妈,你回来了?”池踏雪看到曹妈,飞快地跑了过来,接过曹妈手里的水。
“哎呀少夫人,这水很重的。”曹妈怕她提不动,而且,这样的事也不该是她做的。
“曹妈,没事。”池踏雪冲她一笑。
自从那天曹妈把她的心结解开后,她就一直很开心,每天都是笑嘻嘻的,做事也很积极。
“少夫人,你真的不打算回去了吗?”曹妈走到她身后,想问问她的打算。
池踏雪将水倒在水缸里。
“曹妈,你是嫌我什么都不会做,要赶我走了吗?”她回过身,放下水桶,向曹妈撒娇道。
曹妈忙着急解释:“没有没有,少夫人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怎么会嫌弃呢。”
“只是……”曹妈的脸上有一点为难,“你要住在这里,那真的是难为你了。”
池踏雪搂过曹妈的肩膀,安慰道:“不难为不难为,曹妈,我住在这里很快乐呢!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农村是这个样子,每天早上起来就到菜地里挖挖地锄锄草,中午太阳大了就坐在自家屋檐底下和邻居唠嗑,晚上还可以坐在房顶上看星星,曹妈”她回头看她,“我很爱这样的生活呢!”
曹妈脸上一阵苦笑,人人都想到城里去,只有这个女孩,心思单纯得只想留在这里,梦想就是那么简单的事。
“好,你喜欢就好,喜欢就好。”曹妈拍拍她的后背,提起桶,又复向水井边走去。
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村里来了几辆看上去很不凡的车子。
邻居家的小孩一边跑一边喊着,村里来人了,来了个有钱人,开着大黑车,穿着黑西装,戴着黑墨镜,像个黑老大……
池踏雪坐在门前,笑得肚子疼。
曹妈的小孙子依偎在她的脚边,捡起地上的玉米仔给她看。
池踏雪拿过小孩给她的玉米仔,假装吃在嘴里,然后从另一只手变出来,逗得小孩一阵咯咯咯地笑。
“看来你很喜欢小孩。”
身前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男人,他很高,穿着一身的黑色西装,带着一副很大的黑色墨镜,曾亮的黑色皮鞋就在她眼前。
果真和邻居家小孩唱的差不多,像个黑老大。
她抬头看向他,恍如隔世。
他摘下眼前的墨镜,一样没有多余的笑,脸上坚硬的线条分明,酷酷的样子让她想念得心快要爆炸。
“你,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