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允抬头看了沐之曦一眼，埋怨道，“嫂子，我说过让你不要再来，你怎么不听，现在好了，老大的脾气肯定更收不住了。”
沐之曦忍着手上火辣辣的疼，依旧不放弃，“我就想知道菲菲为什么会这样，她好像不认识我了。”
林允看了她一眼，这才叹了口气，说道，“她受了刺激，差点被坏人强暴，从那之后就精神失常了，除了老大，她谁也不认识了，也不准任何人靠近，一靠近她就会失控，就像你今天看到的那样。”
“……怎么会这样，这种事怎么会发生在她身上？”沐之曦惊讶的说道，虽然听到林允亲口告诉她，她还是不敢相信。
林允也忍不住叹了口气，不像往常一样嘻嘻哈哈，倒是显出了几分认真。
“那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沐之曦好不容易才咽下了这个事实，微微有些哽咽的问道。
林允犹豫了一会才开口，“应该是四年前，我认识老大之前发生的，当初我……”
“等等，你说四年前？”沐之曦猛地打断他的话，震惊着眸子问道，声音也不自觉的高了几个分贝。
“应该是，毕竟我认识老大和菲菲的时候，她就已经这个样子了，这么多年，老大要打拼还要照顾菲菲，一直都很辛苦。”林允难得正经的说着。
“四年前、四年前……”沐之曦眼睛失了焦距，嘴里喃喃的念着，四年前不就是顾司皓被他父亲追杀的时候，那个时候顾司皓带着顾菲菲一起逃亡国外，一定就是那个时候！
沐之曦心里堵的难受，眼泪毫无预警的就掉了下来，难怪顾司皓这样对她，他是在怪她，是她间接的害了顾菲菲，害得她险些被坏人强暴，害她精神失常。
沐之曦精神恍惚的从林允的办公室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林允在后面说了什么她也听不见，只是一心想去找顾司皓。
等她失魂落魄来到顾菲菲病房门口的时候，顾司皓正好从里面出来，从他侧脸上的表情中，沐之曦可以看出来，他现在很痛苦也很痛心，内疚和自责已经不足以形容他现在的心情了。
顾司皓高大挺拔的身影在顾菲菲的病房门口站了很久，面对着一扇门，久久没有动作，痛苦的模样看的沐之曦心里猛地抽疼。
“顾司皓……”她轻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顾司皓挺拔的身躯猛地一震，随即缓缓转过身来，猩红的眸子落在沐之曦的脸上。
沐之曦没见过他这般吓人的模样，不由得后退了一小步，却还是强忍着想哭的冲动开口说道，“顾司皓，我知道，你是怪我，当年如果不是我逼你离开C城，菲菲也不会遇到那种事情，是我的错，我对不起菲菲，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能弥补……”
“呵……弥补，你怎么弥补，菲菲已经这样四年了，整整四年，我找遍了国内外的精神科专家，没有一点气色，你！准备怎么弥补？啊？说啊！”顾司皓一步步逼近，阴沉着声音说着，逼得沐之曦连连后退，直到退到墙边，退无可退。
沐之曦颤抖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是啊，她怎么弥补？菲菲的一辈子已经毁了，她拿什么弥补？
沐之曦无话可说，压抑着声音哭着，她怎么能接受，菲菲的一辈子毁在她的一个决定上？
“现在就给我滚！你不配来看她！”顾司皓丢下冷冷的一句话，率先离开了。
这天，沐之曦浑浑噩噩的，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顾宅的。
她把自己关在卧室里，脸上的眼泪干了又流下来，脑海里回放的是在病房里看到的惊人的画面，一遍又一遍的快要把沐之曦逼疯了。
她一直在想，如果四年前她没有那么决绝的话，可能顾司皓和顾菲菲不会这么狼狈的离开C城，或许顾菲菲就不会遇到这样残忍的事情，她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可是……没有如果，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相比较前段时间沐之曦和顾司皓之间的冷战，这次两个人的关系似乎已经不可回转的降到了冰点以下。
沐之曦经常悄悄的从陈炎哪里打听消息，得知顾菲菲已经出院了，养在顾司皓给她准备的别墅里，顾司皓请了很多专业的护理方面的人员照顾她。
而在顾宅，一开始顾司皓似乎已经把沐之曦当成了透明人，总是冷着一副面孔，时间慢慢过去，或许是菲菲病情稳定了下来，他也就慢慢的冷静了下来，没那么暴躁了。
沐之曦曾经两次试图想说服顾司皓，让她去照顾菲菲，哪怕去看看她，她心里都能好受一些，罪恶感也能减少一些。
然而她只要在顾司皓面前一提菲菲的名字，他就会性情大变，暴躁得像是一头被惹怒的狮子一般，两次之后，沐之曦就再也不敢提了。
顾菲菲的事情就像是一根刺卡在顾司皓和沐之曦的喉咙里，拔不掉，而且时不时冒出来刺痛一下两个人的神经。
渐渐的，沐之曦对顾司皓的态度有了明显的转变，她在顾司皓面前不再那样浑身带刺了，因为每每看到他的脸，她就会不自觉的想到顾菲菲，愧疚的心理让她从懊恼高贵的黑天鹅变成了温顺的小绵羊。
沐之曦开始每天早上早起，亲自做早餐给顾司皓吃，如果不忙的时候还要做晚饭，而且做的全都是顾司皓喜欢吃的东西。
再也不跟顾司皓顶嘴，对着干，即便是顾司皓说了难听的话攻击她，她也强忍着，不跟他起冲突。
沐之曦以为她这个样子可以让顾司皓少恨她一点，她自己心里的罪恶感也得到了一点救赎，然而顾司皓却越来越少会顾宅，对她的态度更加冷到了起来。
一开始沐之曦以为他工作忙，后来无意中才发现，他并不是忙，只是单纯的不回家了而已。
顾司皓开始让自己频繁的加班，堂堂顾氏集团总裁却成了顾氏集团最晚离开的那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