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阳阳有点吃惊,侧头与他对视,他的双眼,如三月春水泛波,微澜下似乎是看透一切的神色。心里蓦然漏跳一拍,她耸了耸肩立刻移开视线。
宽敞大厅内,角落摆着翠山红掌,白蜡高照。
北唐魸舒展了双腿,玉指扶额,红唇噙着一抹比较****的笑容。他正思考着在不穿底裤的前提下怎样穿裙子能更性感。
北唐陌颜悠哉地给奚阳阳添茶,并殷切地用唇试茶水的温度。
樱空和南宫当旁人是空气,自以为窃窃私语,忘我讨论有关南宫梦是喜欢美妇人多点还是美少女多点。
雾海的眼光木木的,陷入主子是如何知道他与北唐魅一直有联系的沉思。
玖截欲说还休地来回张嘴闭嘴。
夜凛沉默地正常,只是时不时飞一个冷冷的眼刀,或给北唐陌颜,或给玖截,或给绯太,或给——奚阳阳。
瞄来瞄去,奚阳阳总算注意到反常的绯太。
这小子平时总喜欢黏糊在她身旁,现在却侧着头呆呆地望着门外,不理她?貌似自从她被陌颜牵着坐下后,绯太就没再看她了。知道可能是陌颜的事情刺激到他了,望着厅内一圈人,奚阳阳有点头疼。有些事情,还是单独说得好。
嘴巴张开,又合上。顿了顿,玖截猛地站了起来,有个问题在他心底徘徊,都憋一整天了,忍不住了。
见状,奚阳阳连忙从座位上跳起,上前,扯起他的衣袖便往外拖,“呀,时间不等人,我们赶紧的去见伯母。”
“就我和玖截去,你们不用跟着。预计后天行动,你们也早些歇了吧,做好准备养足精神。”刚踏出门,她又折回身扳着门框笑眯眯地丢下一句话。不知巧合或无意,刚好对绯太视线,她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眼。
绯太一愣,接着木然地看着她拖着玖截直走左拐出了园子。
天上星月如钩,偌大的天下第一庄绰约跳跃着点点烛火光亮。
碎石铺成的小径,似九天之上的银河,蜿蜿蜒蜒不知通向何方。
玖截扬手,把袖子从奚阳阳手中解放出来,然后手一滑,顺势握住了她的白嫩小爪。夜色如此美妙,适合思考。仔细想想,这么好的机会可少有,他和她独处的次数还当真是屈指可数。有了那什么大阳旅团,一伙杂七杂八的人就跟吃大锅饭似的,走哪都是成堆的,绑一起了。
略带生气地瞄了队长一眼,玖截又松了手。在奚阳阳微诧的目光注视下,他从随身挂着的小包里掏出一根蔷薇色头绳,转到她身后,熟练地把一头柔韧顺滑的青丝合拢,系住。他认真地瞅了瞅,又仔细抻了抻她的衣领,接着露出大功告成版微笑,与她并行齐肩,大掌自然地再度牵起小手。
奚阳阳也没了当初一牵手就脸红的范,她侧目瞥了眼,抿唇而笑。
继续思考,玖截立刻就想到憋屈了他一天的事情,毫不留情地手下使力,大声道:“昨晚为什么偷偷溜走?才喊了爷一声夫君,转眼就投向那死王爷的怀抱,没良心的女人!”
“呀!”奚阳阳吃痛,重重踩了他一脚,美目含嗔,一连串话语吐出,“你们打得那么激烈殃及花花草草桌椅板凳不说还差点伤了我,我被你家婆婆使了香瓜点穴手有后遗症浑身无力武功尽失哪能抵抗?我扯着嗓子喊停孰料你们沉浸得不知今夕何夕我只能拼了最后一丝力气逃离灾难现场,啊呼……”
玖截张口结舌,正努力消化她刚才所说,她忿忿地又踩了一脚,嚷道:“还不放手?”
他下意识地松开,然后让记忆循环,好像,似乎,貌似,有点不对劲……
“还想什么想?带路啊,白菜!”被抓的地方居然热辣辣麻涨,真下狠手!
“呃……”看着她气鼓鼓的小脸,玖截的思绪不禁溜了溜,昨晚滑滑的触感,他忍不住探出手捏了捏她圆润的脸颊。
奚阳阳眯起双眼,缓缓盯上玖截,瞳孔一寸一寸紧缩。
瞬间汗毛倒立,识时务的玖截立马假笑几声,转身大步走,“带路带路,这边走,啊哈!”
约莫两刻钟的时间,玖截领着奚阳阳穿过大小十二阵,来到一处极其幽静,却处处彰显着华贵的高墙庭院。
朱红嵌金门户,大红灯笼高高挂,琉璃瓦反射七色光。明亮的,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院门前的匾额上书有三字:沧浪园。
院门大开,往里瞧,一干奴仆规规矩矩地垂首站立。手上托着许多奚阳阳叫不出来名字但看着就像好东西的物事。
奚阳阳好奇地打量着,暗自揣度这些是干嘛用的。
玖截一脸的司空见惯,一个眼神也没舍得给那些托着奇怪东西的奴仆,他牵着奚阳阳,轻车熟路地往园子深处走去。
走在临近正堂的路上,奚阳阳不意外地远远瞧到一个让她咬了咬牙的身影。香瓜点穴手老阿婆。
在奚阳阳还没想出如何应付这老阿婆的时候,就看一道金光闪过,该死的老婆子已经到了眼前。只见她指尖冲向阳阳,一边准备使出香瓜点穴手,一边对阳阳说:“好你个儿媳妇,中了的的香瓜点穴手还不老老实实呆在闺中,还让我家玖截拉着你到处跑,这会我让你尝尝……”
就在这时,她突然发现自己怎么也点不中阳阳,定睛一看,在她的手指和阳阳身体之间短短距离之间竟隔了一只玉箫。而这玉箫的主人,不知何时,也不知如何出现在了阳阳的身旁。诧异的一愣神,被这玉箫用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手法反点了自己四处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