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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萧嘉树陪着徐宜舟去见了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给她的评估是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症,也就是所谓的创伤后遗症,是一种创作之后心理失衡的状态。

见完心理医生,一路回到家,徐宜舟都闷不作声。

“别怕,有我。林医生说了你只是轻微症状,随着时间推移可能会自动消失。”萧嘉树见到她无精打彩的模样,伸手将她搂进了怀里。

“我想吃饺子。”徐宜舟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眨巴着眼睛看他。

她表情调皮,眼神精灵,看起来从前没什么不同。

萧嘉树忍不住低头,在她唇上一啄。

“我给你包。”萧嘉树的唇摩挲着她的唇发出了声音。

她的唇瓣仍旧软糯,让他想咬。

但靠近她的时候,他感觉到了她微微的退缩,他终还是忍住了心里汹涌的想法放开了她,进了厨房。

很迅速地剁了肉,切了菜,调好馅,萧嘉树和徐宜舟坐到客厅的茶几上,一边包饺子,一边看电视。

电视里正在播放最近大热的仙侠剧,师徒虐恋再加上高颜值男女主,引爆了新一轮的仙侠热。徐宜舟出事之前,就已经在追这部剧了,回来以后这剧接近尾声,师父因爱被囚千年,徒弟轮回一场万事皆忘……徐宜舟怔怔地看着。

冷不丁有只手在她的脸颊上抹了一把。

徐宜舟回神,萧嘉树老早把头低下,专心包饺子。

她望向客厅角落里敞亮的玻璃柜,镜面门上照出她脸上雪白的五指印。

“萧嘉树!”徐宜舟嗔怒了一声,伸手摸了一大把面粉,就往他脸上抹去,萧嘉树人却往后一仰,手一伸。徐宜舟没抹着他,却被他给拉进怀里,一起落到了沙发上。

“我比师尊好看,不许你看他!”萧嘉树呢喃着吻过去。

吃了顿热腾腾的饺子,萧嘉树连碗也没让徐宜舟洗,就把她赶出厨房。

徐宜舟便回了桌前去码字。断更了几天,文下的小天使都要一齐黑化了,好在她先前存了些稿,索性一次性全都扔了上去,又简单地说明了下原因,以求读者的谅解。

码到十点半,萧嘉树给热了牛奶。

徐宜舟今天已经被他喂了一大堆食物了。

“你养猪么?”她无奈地盯着那杯牛奶。

这一天六顿的节奏,就是坐月子也没见这么吃法。

“有你这么形容自己的?”萧嘉树把下巴搁到了她的头上,蹭了蹭,觉得好玩便又低下脸从她的发顶一路吻了下来,一边吻着一边碎碎念,“很晚了,休息吧,你刚刚才出院。”

她码了一晚确实有些倦意,便推开了电脑。

夜色深重,她虽倦却了无睡意,便想把前几天错过的几集剧给补齐。

萧嘉树就把茶几挪开,在沙发前铺了野营用的气垫床,上面垫了厚厚一层绒毯,他抱了徐宜舟一起裹着被半躺在上面,陪她一起看剧。

趁着她看剧认真的时候,他半哄半骗着喂她喝牛奶,等徐宜舟回过神来,那杯牛奶都已经空了一大半,她实在喝不下了,萧嘉树便全倒到自己口中。

客厅只亮了盏落地灯,电视画面明明灭灭地转换着场景,声音开得并不大,他的怀抱像个火炉,在潮冷的春天里无比烫人。

徐宜舟眼睛有些酸涩,渐渐就歪了头,不知何时缩在他的怀里睡去。

梦里依旧是光怪陆离的片段,还有些早已远去的画面时不时穿插进来,徐宜舟被冷醒。

身体仍是暖烫的,甚至出了些许汗,但她的脑袋尖锐的疼冷着。

电视和落地灯早被关掉,房间里只有远处的小夜灯发出幽幽的光,徐宜舟动了动,从萧嘉树怀里抬起头,看到他安静的睡颜,被小夜灯的光线笼出奇异的色泽。

大片的阴影落在他脸上,让徐宜舟突然间恐惧起来。

她心里的噩梦,不只一场。

曾经被她掩埋在黑暗里的恐惧,似乎都随着前几天那场突然如其来的噩梦被挖掘而出,暴露在了心房之上。

她的外婆,也是在这样的睡梦之中离世。

而她离外婆,仅一墙之隔。

明明是可以救到的距离,她却没能救到。

那天的夜也是同样的黑,外婆心脏病突发,推倒了床头的台灯,散了满地的药,她却一无所觉,直至第二天清晨,她在老旧的木床上看见脸色灰败而双眸紧闭的熟悉脸庞。

从那以后,她便再也不与人同榻而眠,因为每每醒来,她都会深刻恐惧着躺在枕边的另一个人,会不会也那样突然地停止呼吸。

就像现在,她的睡意陡然之间全失,颤抖着伸了手指轻轻搁到萧嘉树鼻下,去感觉他的呼吸。

和缓平衡的气息拂过她的指尖,徐宜舟松了一口气,却在下一秒感受到更加庞大的压力,像山一样压来。

她知道,萧嘉树眼里的徐宜舟已经不复存在了。

她心里的恶魔,通通都回来了。

徐宜舟辞掉了工作,呆在家里专心码字。她网文的收益已经超过她工作的收入,再加上出版的版税,应付生活已没有问题。

萧嘉树请了一周假陪她,一周过后,徐宜舟便催他回了公司。

他白天上班,她便一个人在家,码字、练瑜珈、收拾屋子,所有的作息都像以前一样。

每天只要时间来得及,萧嘉树不管早饭午饭还是晚饭,都赶回来陪她一起吃,早、中饭一般徐宜舟做,晚饭则由萧嘉树负责。

徐宜舟除了不再上班之外,她仍旧霸占着卧室,没有同意萧嘉树闯入她的领地,日子像回到了他们吵架之前。

她没有任何异样,会笑会闹,甚至要比从前更粘他一些。

萧嘉树发现她的不对劲,是半个月后,他出差了四天回来。

家里冰箱中储藏的食物已经彻底吃完,他在她桌上看到了外卖收据。

他才惊觉,徐宜舟竟一步都没迈出过家门。

从前,徐宜舟在家基本不叫外卖。她对饮食有些要求,喜欢吃新鲜并且现煮的东西,宁愿自己累一点,也会隔一两天去趟超市采买新鲜肉类果蔬,纵然她一个人生活,也从不愿在这些方面委屈自己。

但现在……

“舟舟,晚上出去散步吧,我们好久没一起散步了。”

吃了饭,萧嘉树削了苹果递给她,一边试探着问道。

他话才落,便明显察觉到徐宜舟身体一僵。

她正挽着他的手臂半倚着他啃苹果,闻言迟滞了几秒后才开口:“不去了,我想看电视。”

萧嘉树深深打量着她,她比以往要更白一些,脸颊上没有血色,虽然没有颓靡的神态,但眉宇间有些奇怪的亢奋。

他隐隐地意识到了什么,却没戳破。

“你很久没出门了,出去走走吧,路口那里开了家新的蛋糕店,带你去尝尝鲜?”萧嘉树怂恿她。

徐宜舟放开了挽着他的手,背过身,把苹果咬得很响。

“不想尝,最近不喜欢吃蛋糕。”她的话和着咬苹果的脆响,有些不清晰。

“舟舟……”萧嘉树蹙了眉头。

“我不想出去!”徐宜舟忽然拔高了语调。

那是极不耐烦且带着厌恶的语气,让她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萧嘉树隐约的猜测,终成了事实。

徐宜舟的创伤后遗症不止没好转,甚至有了加重的迹象。

“舟舟,我陪你再去……见见林医生吧。”萧嘉树揉了揉眉心,开始憎恨起自己来。

如果不是因他,徐宜舟根本无需受这些罪。

徐宜舟却霍然转过身,脸上的温柔和笑通通不见,只有冰棱一样的冷锐。

“我说了,我不想出去,萧嘉树你听不懂吗?”

她转身时的动作很大,手从茶几上甩过,撞翻了上面放着的玻璃杯。

刺耳的声音响起,玻璃杯砸到地上四分五裂,水溅得到处都是。

“小心。”萧嘉树低呼一声,立刻伸手想将她拉开,因为徐宜舟光着脚踩在地上,那些玻璃碎片很有可能溅到她脚背上。

徐宜舟陡然间被这声响吓到,脸上惊慌一闪而过,眼里惶恐弥漫,怒气顿时化成惊惧,她后退了两步,没让萧嘉树碰到自己。

那些挥之不去的恐惧,像悬在她头上的利剑,正一点点地落下。

萧嘉树看得心如刀割。

她的眼神让他觉得,她不仅仅把这个世界摒弃在外,就连他,似乎也正在被她一点点地推开。

而她自己,则留在了地狱般的噩梦里。

“她说她找不到能爱的人,所以宁愿居无定所地过一生……”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破了异样的宁静。

徐宜舟的恐惧被打散后强行压抑了下去,她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去接手机。

电话是苏黎歌打来的。

“舟舟,能来医院一趟吗。”苏黎歌在电话里的声音,透着不同寻常的冷静。

徐宜舟皱了眉。

匆匆聊了几句挂断电话,她的脸色彻底沉去。

萧嘉树已经收拾好地上的碎片,见她接完电话后脸色愈发苍白起来,便上前圈住了她问道:“怎么了?”

“送我去医院吧。”她平静开口。

平静得就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假想。

苏黎歌在电话里说她怀孕了,先兆流产。

萧嘉树开着车载着徐宜舟去了第三医院。徐宜舟穿件宽松厚实的带帽长卫衣。下车前她把帽子戴好,又将围巾把自己的半张脸严严实实地遮了起来,远远看去像穿了件灰暗的斗篷。

她跳下车的时候,眼里的戒备和惊警浮现,即使是萧嘉树将她揽进怀里,她也还是显得紧张。

他的怀抱,无法给她足够的安全。

她眼神不敢四望,径直走向医院,脚步匆促。

在医院妇科的病房里,徐宜舟见到了一脸冷漠的苏黎歌。

苏黎歌半靠在病床上,临床是两个肚子挺得老大的孕妇,正由家人和丈夫陪着,唯有她孤零零一个人坐着。

她手里握着两张纸,一张是支票,另一张……

那是一份离婚协议书。

苏黎歌和秦扬风的离婚协议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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