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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虽然顾行言有可能不是当地人,不知道吃面条绊住媳妇儿的这个风俗,时诺也决定对他敬而远之。

毕竟,任谁也不能再靠近一个偷走了她初吻还给出了奇怪解释的男人,顾行言pass!

因为上午的走神溜号,下午下班时,她没把第二天要用的学生素质报告填完,只能在办公室里加班继续填写。放学后的大学生活,其实更加浪漫,更加自由。

没有了课堂的约束,有的学生在上自习,有的学生在寝室看电影,还有成双成对的校园情侣,在僻静的角落里你侬我侬。

时诺做完工作后,整理一下随身包,关电脑关灯锁门下班。

这时候天色已晚,校园小路上的路灯已经打开,昏黄的灯泡,成了蚊虫最爱的聚集地,那些蚊虫不要命似的飞蛾扑火,围着灯泡聚集在一起。时诺庆幸,这只是路灯,如果是火,瞬间之内,不知道要有多少个小生命粉身碎骨。

出校门会路过学校食堂,这个时间没有课,在食堂吃饭的同学寥寥无几。时诺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如果现在回家的话,晚饭还得自己做,她索性决定,去食堂随便吃一口。

学校食堂总共三层,一楼是学校公家食堂,价钱最便宜,菜色一般。二楼食堂档口承包给了个人,价钱稍贵,多种样式,菜色不错,味道很棒,是多数学生选择的。三楼是私人小餐馆,还有装修精致的咖啡馆,是有钱学生的聚集地。时诺平时很少上三楼,一般情况下,如果不去二楼食堂,她就会到教师食堂,随便吃一口。

点了一份鸭扒饭,买了一瓶可乐,时诺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吃饭。她虽然工作三年了,但是外表娇小,看起来和大学生差不多,混在学生群中,也不显得突兀。

她没吃两口,就听到隔壁桌子上的几个女生,一阵骚动,忽然有人尖叫:“有人掉下去了!”

时诺顺着她们的目光,向外望去,食堂不远处的一栋楼顶,有一团黑直直的坠下,看那衣着打扮,坠楼的是个女孩子,摔在坚硬的石路上,抽搐了两下再也不动了。

那个女孩子,死了。

出事的那栋楼,是学校的活动中心,大大小小的活动室都在里面。平日里体育课中的健美操或者乒乓球等室内运动课,都在里面上。没有课的时候,就免费对外开放。

当时是晚上7点多,虽然学校路灯亮了,但天还不算黑,加上活动中心大楼正对着学校食堂,食堂三楼的那些小餐馆明亮的装饰灯,把活动中心的楼顶也照的十分明亮,坠楼现场有多位目击者,大都是在食堂就餐的人,其中就包括时诺。

警察很快就来了,死者身份也迅速清楚了。

死者名叫李丽雅,22岁,是D大学管理学院管理学专业大三的学生,她的辅导员不是别人,正是和时诺一个办公室的于老师。

李丽雅长得很漂亮,是公认的院花,多才多艺,性格开朗,人缘不错,平时跟导员关系也不错,时诺对她有些印象,记得她是个爱笑的女孩儿。

这样花儿一样的女孩儿,却坠楼身亡。

例行公事,时诺作为目击证人之一,被警察问话做了笔录,她刚做完笔录出来,就遇到了匆匆赶来的于老师。

于老师显然不相信李丽雅的死,抓着时诺不放手,浑身微颤,声音都在发抖:“真的是李丽雅?”

时诺看着快要哭出来的于老师,点了点头。

她的点头,击碎了于老师最后一丝侥幸,她顿时就嚎啕大哭起来。

时诺扶着她,心思却飘到了别处。

当时,李丽雅坠楼的时候,她紧张不已,不自觉的贴近玻璃,向外张望去,身体本能的想要去拉掉下去的那个女孩儿。在那坠楼的短短几秒钟,她看见,活动中心楼顶围墙上,有一只手,是一个女孩子的手,带着一串手链,紫檀佛珠的手链。只露出一瞬间,那只手很快便缩了回去。

时诺可以肯定,她绝对没眼花,她的的确确看见了一只手。可能是当时三楼小餐馆装饰灯的原因,明亮的灯光把那只突兀出现的手,照的十分明显。

可是,时诺并没有敢跟警察说起这些,因为当时她看见的那只手,存在着古怪。

对,是古怪。

当时,那只手是越过了活动中心楼上的围墙,朝下伸出来的。

可是,装饰灯明亮的照射的活动中心的楼顶上,可见范围内并没有人影。围墙不矮,有半人多高,加上那只手伸出来的长度,如果可见范围内并没有人影,那么犯人将有一条很长很长的手臂,至少要比正常男人的手臂长出一倍才能办得到。

没有人的楼顶平台,比男人的手还要长出一倍的手臂,这些连自己都觉得天马行空,说出来谁信呀,警察可是不会无凭无据就相信的。

事情很快有了结果,李丽雅的死,判定为他杀。

原因一,李丽雅没有自杀动机,她跟朋友告别时,还说要帮室友带晚饭。

原因二,有目击证人,看见李丽雅从楼上掉下去时,有一只带着紫檀佛珠的手链的手,虽然一眨眼就没了,但目击者声称自己绝对看见过。

时诺没学过刑侦,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调查的,这些都是从于老师那里听来的。

于老师很喜欢李丽雅,觉得她是个非常优秀的孩子,将来定然是前途无量的。她跟时诺说这件事时,问时诺:“诺诺,我记得你带的学生中,有一个是旅游管理专业的,跟李丽雅是混寝的,住一个寝室,叫程珊珊对吧?”

时诺点头,确实有这么一个人,不怎么爱说话,挺木讷的一个小姑娘。

于老师问时诺:“你还记不记得,她手腕上,总是带着一串紫檀佛珠,听说是她妈妈上庙里给她求得,开过光的?”

时诺点头,努力回想程珊珊手腕上的那串紫佛珠的样子,却怎么也回忆不起来了。程珊珊平时很少跟她交流,她了解的不多。

她问于老师:“你问这个做什么?”脑子里却想起李丽雅坠楼时,突兀出现的那只长手,和手上带着的那串佛珠。

于老师愤愤不平:“警方怀疑她就是凶手!”

时诺一愣,本能回答:“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我是刚刚偷听来的,我估计警察还得找你呢。”于老师一脸义愤填膺:“李丽雅和程珊珊住同一间宿舍,是混寝。宿舍里本来住了三个人,还有个女孩子家是本地的,平日里不住校。宿舍里就她们两个,李丽雅临死之前说要给带饭的室友就是这个程珊珊。李丽雅性格开朗,程珊珊性格内向,两个人鲜明对比,大多数的人都喜欢太阳一样的李丽雅,不怎么喜欢程珊珊。据说程珊珊喜欢的男生正在追求李丽雅,而且李丽雅的家境比程珊珊好,不妒忌是不可能的,她完全有杀人动机。”

时诺惊讶的看着于老师,在事情没有定论之前,无凭无据的造谣,这不是一个老师该有的作为。时诺板着脸,不高兴:“她不会是凶手的,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你不要乱说。”

于老师不服:“怎么就不可能?你对她又不了解!”

“我的学生,不会杀人。”她态度笃定,有些赌气的成分在里面。

于老师懒得和她争论,没过多久,有人敲了办公室的门,是一个年轻的小警察,二十多岁,看模样是刚参加工作的:“我们有些事情需要了解一下,请两位老师配合一下。”

时诺和于老师跟着他到了一间办公室,是校方临时借给警方作为审讯用的。

小警察自我介绍姓姜,先让时诺进了那间办公室。时诺推门,看见简单的办公室里坐了两个人,一个是一头卷发的年轻姑娘,低头记着什么,显然是在做笔录。对面正位上坐了一个男人,对上时诺的目光,微微一笑。

时诺一愣,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应。

毕业三年,如今重逢,他一身警服,威严肃穆,拒人千里。

“好久不见,时诺。”杨逸景起身,朝时诺伸手,面带笑容。

时诺木讷伸手,把手放进他的掌心里,微微凉意传过来时,她才恍惚询问:“杨逸景,你不是出国了吗?怎么当警察了?”

两手简短交握之后,很快分开。滑润柔软,爱不释手。把手收回,杨逸景有些不舍,他眼含笑意,声音润泽:“我出国换了专业,学了犯罪刑侦科学,回国之后就当了警察。”

时诺点点头,轻声应了声“哦”。

杨逸景让她坐下后,例行公事的询问:“案发时,你看到了死者李丽雅坠楼?”

时诺点头:“是。”

“除了这些,你还看到了什么?”

时诺抬头,对上他的眼睛,目光清澈,好像看出了她隐藏的秘密。她犹豫了一会儿,低声说:“我看见了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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