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的重大事情,就是她收到了一封情书,还不止,那个男生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向她表白。
凌之听着小米的描述,想象得出那个男生的勇气和傻劲。
“你知道吗,妈,我当时有多尴尬,全班都在起哄,我好想给他骂过去,你是不是傻?非得当着大家的面吗?”
“你其实还是有点得意的吧,他要是只给你写情书,或者是私底下向你表白,你可能就不会尴尬了,是吗?”
小米还是掩饰不住得意之色:“或许吧,其实他并不讨厌,我们平时也是一起玩啊什么的,但是没想到他居然对我心存非分之想。”
凌之想笑:“你们这个年龄,对异性有想法,太正常不过了。”
“你不怕我早恋啊?”
“早什么早?你都快十六岁了,你要是现在这个阶段还不去学习怎么和异性相处,等到你二十出头,再来初恋吗?二十三四分手失恋,这一圈下来,你也差不多二十五六了,然后再找一个,万一处不好呢,再分手,你要结婚生子恐怕得三十好几才行了吧?这就叫走弯路,所以,你现在应该趁着情窦初开的年龄,好好学习怎么样对待感情,学习怎么去爱一个人。”
“这也要学吗?”小米不解。
凌之一边切洋葱,一边说:“当然,现在的很多人,都是说的比唱的好,甜言蜜语腻死人,可做的,远远不够。”
“妈,你在哭吗?”
凌之白她一眼:“你没见我在切洋葱吗?”
“哦。”小米抓起案板上一块西红柿放进嘴里:“妈,你这辈子最爱的人是谁?”
“什么就一辈子了,我还早呢。”
“口误口误,我的意思是,到目前为止,你最爱的人是谁?除我以外。”
凌之下意识的去摸脖子上的指环:“你知道的。”
“李亨?”小米没有发现她妈脸色不对。
凌之点头默认,可心里还是像有刀划过。
谁知她的视线一模糊,手上的刀就不听使唤,往旁边一歪,食指挨了一刀,鲜血立刻就涌了出来。
小米一声惊叫,赶忙去找医药箱,凌之打开水龙头,把手伸到水底下去冲,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就像那只受伤的手是别人的。
小米提了药箱跑过来,找到云南白药、药用棉签、绷带什么的,捉住凌之的手给她上药。
“妈,你忍一下啊,马上就好。”她五官扭曲的样子,让凌之忍俊不禁。
“干嘛这个表情?”
“这么深的伤口,你不痛吗?指甲都切掉了,看着都痛。”
凌之还是轻描淡写:“又不会死。”
小米瞪她一眼:“不要一天到晚死啊死的,你是被张叔的事刺激到了吧。”
“可能,我现在才深切体会到,这个世界上啊,除了生死,其他的,都是小事。”
小米赞同的点头:“但是我们平时面对的,就是这些小事啊,所以,麻烦你上点心,不要整天弄得自己遍体鳞伤的。”
“我哪里有遍体鳞伤?”
小米收起药箱:“没有吗?你隔三差五的不是碰了这儿,就是碰了那儿,身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从来就没断过。”
凌之无语,她是经常把自己弄伤,可能也是因为习惯了那种痛,所以她才从不出声。
“受伤有什么?我们就是在不断的伤害中慢慢成长起来的。”
“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小米拎着药箱转身而去,给了凌之一个背影。
她再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凌之的电话:“有人给你发微信。”
凌之打开看,是杜鹃。
“我在你家门口的子方,有没有空出来聊聊?”
“十分钟以后。”凌之回了微信,解下身上的围裙,对小米说:“你自己吃吧,我出去跟杜阿姨聊聊,一会儿回来,给我留点饭菜。”
“这洋葱你不做了?”小米指着一案板的洋葱问。
“做做。”凌之只好又系上围裙,三下五除二的把洋葱牛肉炒好。
凌之匆忙赶到子方,见杜鹃一个人若有所思的坐在窗边,她上前去嗨了一声,杜鹃竟然有点微微的受惊。
“怎么了?”凌之坐下问道。
杜鹃脸色不太好:“张放的事忙完了?葬在哪儿?”
“对了,说起这事,我正要问你,你为什么没有露面?你们也是好朋友啊。”
杜鹃抬眼看了看凌之:“马悦琪特别打电话给我,要求我不要出现。”
“为什么?”轮到凌之吃惊了。
“我不信你猜不到。”
凌之无法置信:“你------跟张放?”
杜鹃摆摆手:“都过去了。”
“可你们为什么没在一起?”
“我们是初中校友,只不过我是他的学姐,高两届,我父母坚决反对,就棒打鸳鸯咯。”
凌之点头:“杜鹃,你也不要难过,他当时走得特别快,没受什么罪,现葬在龙泉长松寺,也是个依山傍水的好地方。”
杜鹃眼里好像有泪,她频频点头,想说什么,始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凌之,我今天找你,不是张放的事。”
“那是什么?”凌之喝了一口茶。
“我发现------”杜鹃欲言又止。
凌之在等着她的下文。
“我发现,最近杜雨有点不对劲。”杜鹃说得很困难。
“怎么个不对劲法?”凌之使劲想着杜雨平时的表现。
杜鹃咽了口唾沫:“他变得------话特别少,还有,他以前感冒生病什么的,从来没有和我分过房,这次,他借着感冒这事,一直睡在书房里,都一个多月了。”
凌之一下子就明白了,杜雨外面有人了,绝对不会错。男人就是这点傻,他不会用语言告诉你他有了别人,可他的身体却会。
“你们有过争执吗?或者是任何不愉快的交谈?”
“就是没有我才不明白啊。”杜鹃很苦恼的样子。
凌之已经明白了,可是这话还不能对杜鹃直说。
“他可能是最近忙的吧,公司这阵事情挺多的,想必是累了。”
杜鹃将信将疑的:“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