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两个人已经出了公园,剩下的目的地……也就只有李果所说的酒店了。
看着两人上了停在路边的一辆帕萨特,我赶忙跑到李果停车的地方。“怎么样?怎么样?”我刚钻进车里,他就急忙问道。“先跟着前面那辆车,在路上说。” 剧烈的跑动让我出了一身汗,车里开着的空调让我不由打了个冷颤。
李果闻言跟上了前面那辆车,幸好前面的车开的并不快。在路上我跟李果说了公园里的具体情况,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他们什么都没有做过。车行驶了没多久,就停在了……一间餐厅面前。男人和李果的女儿下了车进了餐厅,由于我是第一次干这个,也没有什么十足的准备,甚至连窃听这种东西都没有概念。所以他们在车里说的什么我并不知道。但毕竟收了人家钱,为了不让李果觉得我很业余,我主动提出了一起跟着去餐厅,但是却被李果拽住了。他脸色有些不自然的指了指那间餐厅的牌子。我这时才注意到,那是一间情侣餐厅!
“咳咳,要不还是在车里等吧。”我悻悻的关了车门,又坐了回去。“看你跑了一下午了,不如去那边休息一下。”李果指了指餐厅对面的一间咖啡厅。这间咖啡厅靠近路边的是透明玻璃,正好可以坐在边缘来观察他们什么时候出来。毕竟来这间餐厅就是一开始没提到的,说不定在他们吃饭的时间就改变目的地,不去酒店了怎么办?
我跟着李果进了咖啡厅,他去了吧台,我则是找了一个靠窗,也便于观察对面餐厅发位置坐下。没多久,他就端着一个木质托盘过来了。不过看他歪扭的样子,为什么不让服务员端过来?但我并没有问出这些无聊的问题。他小心的放下托盘,将一杯咖啡放到自己的位置,剩下的两杯果汁都推到了我面前:“刚才看你跑的这么急,我就擅自给你点了两杯这个。”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只是端起一杯一饮而尽。然后有些出身的望着窗外来往的行人。太阳让我有些睁不开眼,可是屋里开着的空调让我感觉不到任何的暖意。我突然有些乏味。最近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让我心里总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为什么会不踏实……或许在李月出现的时候,这种感觉就有了。
我……真的有精神病吗?答案肯定是否定的,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的很,而且,那张烧毁一半的照片不也是最有力的证据吗?但现在我已经完全乱了方寸。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而且原本缜密的思维也完全被现在的莽撞所取代,我自己其实很清楚。越来越多的事情发生,越来越多熟悉的人出现,也让我一开始萌生的那个恐怖的想法越来越清晰。恐惧,担心,和不甘已经侵占了我的脑袋,最初的时候,我只能是压抑着,不去想这些。可现在已经到了我不得不去追寻真想的时候,否则……我自己都会疯掉!
我没有精神病,可是……我也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所有人都对我没有记忆,解释那空白的四年时间!
我摇摇头,最近一连串的事情都不寻常,而且接二连三出现的人,似乎都与我或多或少的扯上了关系。不提之前我在酒会上的出格举动,就是现在,细细想来……似乎也有些不对劲。
进入餐厅的两个人,太不正常。男人一直兜帽遮脸,那个女孩儿却一直连带红晕,局促的不说一句话!而且李果也没有了一开始紧张的样子,看着他娴熟的喝着咖啡,哪像一个正在监视自己女儿的父亲。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对跟踪没有丝毫的经验,这点连我自己都承认,李果不会看不出来。那么,为什么他还会一直让我等在这里?就好像他的目的不是要跟踪他们两个,而是……让我抓到那个男人?还是其他的什么目的?
想不出来,完全想不出来!我的心里就像堵着一团乱麻,根本没有任何头绪,也没有心情去考虑这些事情了!
“他们出来了!”李果的声音传来。我这是才回过神,或许是担心被认出来,李果的头向里侧着。如过不是他提醒,在我走神的时候,说不定就已经跟丢了着两个人。如果换做其他的雇主,看到这样的“侦探”,估计早就换人了吧?可是看李果的样子……似乎并没有怪罪的样子,只是催促着我跟上他们。
两个人从餐厅出来并没有走向停车场,而是沿着街道走了起来。李果已经不便出面。我深吸一口气,对着李果点点头出了咖啡厅。
只是在我走出去没多久,李果就打了一个电话。只说了四个字:“鱼上钩了。”
但我没有听到这些。即使听到了,也不会明白,鱼已上钩是什么意思。
男人和小姑娘并没有走出多远。我抬头一看,原来他们已经进了预先约定好的那间……五星级酒店。
我看了看手表,在他们走进差不多五分钟的时候,我也进了酒店。一到前台,我就喘着粗气说道:“你好,请问刚才那进来的男人和女孩儿去了哪里?”“请问您是……。”前台是个不大的小姑娘,顶多二十多岁,她看了看我,有些迟疑的问道。“我?我是刚才那男人的朋友,这孙子,只顾着开房,连手机和车钥匙都没拿!”我咬牙切齿的说道,顺便扬了扬手中我自己的手机和事务所的门钥匙。
虽然我说的粗暴,但是这样跟能显处我跟他的关系近了。果然,前台并没有起疑,或许是我刚才直言不讳的说了开放,她有些尴尬的查了一下,告诉我了门牌号。
我道了声谢,匆匆的奔上了楼梯。
傻子一般的我,根本没想到电梯。更不会想到,这里是五星级酒店。前台纵然是二十几岁的年轻女孩儿,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就告诉别人客人的信息的。
我狂奔上的前台说的四楼。在某个房门前等了五分钟后,直接踹门而入!
是的,我只要冲进门去,然后抓住那个男人,将他扭送到李果面前。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看起来很难,但实则简单无比。
房门被我一脚踹开,看似结实的木门承受不住我的力道出现了凹陷和裂痕。但当房门大开,我冲进去后,却发现房间内并没有男人的身影。没有,房间的布置一目了然,出了一脸局促的坐在床上面对房门的粉色长裙女孩,没有任何人!
这是怎么回事?!还没等我开口问,突然一阵眩晕感猛然传来!我背靠在墙上勉强站住。
为什么会这样……这种感觉我很清楚,比麻药还要猛烈,似乎是某种迷药!可是,如果这房间里有迷药为什么这个坐在床边的女孩儿没事?再者说,我也没有吃其他……等等!要说起自己……我确实喝过李果当时拿过来的果汁!而且我还奇怪,为什么他会自己端过来。现在想来一切都明白了。原来是他给我下了药!
难道,从一开始这就是个阴谋?!没有什么聊天网恋,更没有什么约会。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要引我上钩!可我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看着坐在床边的女孩儿,她的身影越来越模糊,我背靠着墙,极力的向门边挪动,手腕上的藤蔓草也开始勒住手腕,针扎般的疼痛传来,这是危险的预警!可是我浑身无力,就连意识也变得模糊起来。
终于,坐在床边局促的女孩彻底消失……不,是我彻底的闭上了眼睛。晕了过去。
…… ……
“你好。”温和的声音传来。
不知道多久,这个声音一直回荡在耳边。我睁开眼睛,头顶上的白炽灯让我不由的将眼睛眯了起来。
我微微侧过头,看到了坐在我旁边的年轻……医生!“是你!”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发现身上已经传了一身病号服。
“对,好久不见了啊。”医生笑容满面,似乎见到我很高兴。“我,我又在梦中?”我看了看四周白色的墙壁,又低头看了看身上穿的病号服,然后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嘶!”剧烈的疼痛传来,让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梦?这可不是梦啊。”医生笑着从高脚凳上站起身,走到床边笑道:“你又怎么能确定,哪里是梦,哪里又是真实的呢?”
哪里是梦……哪里是真实?我低声重复着这句话,抬起头来看着他:“你说的什么意思,还有。这里要不是梦境,你是谁,这里又是哪里?”我将压抑在心底的问题一股脑的问了出来。
“莫非……这里……就是那间……精,神,病院!”我盯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是的,我已经厌倦了,厌倦了这种疑神疑鬼的日子,厌倦了这种情况下,让我变得情绪失控,变得自己都不知道在干什么!
我不会在畏畏缩缩,我一定要查清楚!
“精神病院……。”年轻的医生低声重复了一遍,随即笑道:“你硬要这么说,其实也没有什么错。但就算这里是精神病院,也不是治疗你的。你的病又不是精神病。”“什么意思?”我被他一会儿精神病院,一会儿又不是治疗精神病给搞糊涂了。“没什么,总之呢,我的任务就是尽量的治疗你。”医生想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
“好……。”我坐在床上,深吸了一口气:“可是我现在很正常,没有任何问题。”“不不不。”医生摆摆手:“不是没有问题,而是问题已经很严重了。”说着,他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你的情况已经日益严重,我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
“我觉得很好……根本没有什么。”我突然想起来,是我自己晕倒的时候,才会出现在这里。
但是,面对这个似真似假的医生,无论我问什么,他都没有给我答案。反而让我更加心乱如麻。“不,那是你自己觉得而已。但有些事情,就连你自己都不相信的东西,不也遇到了吗?”年轻的医生皱着眉头:“你真的已经很严重……严重到,随时都会死去。”
“这样吧!”还没等我说什么,医生似乎下了很大决心,说着,他在手里拿着的资料夹上写了几个字,然后撕下两张纸递到我的手中。
“这是什么?”我有些疑惑的接过来。发现是两张病例单。上面只有在患者一栏填着我的名字。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这个……说起来没什么大用处。不过,或许能解救你片刻的危机也说不定。”年轻的医生犹豫了一下。还想说些什么,但张了几次嘴,还是泄气的转过身拍了拍手:“好了,让他醒来。”
说完,他转过头看着我:“或者,以后我们再也见不到面了。我只能尽力,别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