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中的我脸色涨红,颈部纤细的暗红色手指印却异常清晰。
很显然,刚才那种强烈的窒息感并非偶然,根本就是有人在掐着我的脖子!可是……是谁呢?我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小蔓,可是看着她一脸疑惑,甚至看到我还有略微欣喜的样子,我又暗自摇头,不对,肯定不是她。
是啊,小蔓怎么可能会害我呢?
但是,我脖子上的这手指印记又怎么解释?难道……我看向了挂在墙上的那幅画。
难道,是在我召唤小蔓的时候这突入起来的疼痛让我晕了过去,在我晕倒的期间,这画中人从画框中走了出来,要把我掐死?!
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只是……这未免也太离谱了些。难道,之前那些发疯,失踪,甚至是死亡的。都是被掐死的?可是这种事情火鸟难道查不出来?当然不可能,而且既然他们都把画送了过来,就没必要隐瞒我什么。
我摇摇头,刚才几乎窒息的一瞬间,我分明看到了一个身影一闪而过。
可是,屋里出了小蔓,并没有其他人。
除非……那个人见我醒来正好离开,而这个时候小蔓才出现。
虽然几率很小,但也不是不可能。
“大叔,你怎么了?”小蔓看我皱着眉头不说话,上前一步又问了一句。“没,没事。”我勉强笑了笑,冲他摇摇头。“嘿嘿,大叔你终于想起我来了,我在那个镯子里面待着好无聊哦。”小蔓并没有在意,而是坐在床边,如小孩子般的笑着。
看着她的笑脸,我心里渐渐平静下来。同时也确定了一点,刚才那个人,绝对不是她。这是一个毫无杂质的女孩儿,就想一张崭新的白纸,让人忍不住的去保护。而且她也是个容易满足的女孩儿,即使是偶尔想起她,也能让她如此的兴奋。
我拍拍她的头,笑着说道:“我也想你天天出来啊。估计等你能脱离这个手镯就好了。”
看着微微眯起眼睛的小蔓,我心里也暗暗下定了决心,如果在无法确定小蔓安全的情况下,我是绝对不会毁掉手镯的。
虽然我可以放弃毫无思想的藤蔓草,但我绝对不会放弃有感情的小蔓。
“脱离……。”小蔓用手杵着下巴,看着我手腕上的藤蔓草手镯:“最近,我总感觉他想好像在对我示好。”
“什么?示好?”听了她的话,我不由的坐直了身体:“你是说藤蔓草手镯,在向你示好?”“是啊。”小蔓点点头,一脸的不解:“只是在尝试接触我,并说让我跟手镯合二为一,到时候我会控制住手镯,甚至能拥有藤蔓草的能力。”
“你的意思是……我手腕上的这枚手镯……有了自己的意识?”我举起了手臂,皱眉问道。“好像很早就就有了吧?”小蔓有些不确定说道:“在我拥有意识的时候,就感觉到了。怎么主人还不知道吗?”
我摇摇头,并没有说什么。虽然小蔓用词稍微有些不当,但很显然,这枚手镯已经有了自己的独立意识,甚至是在很久之前就有了,或者……在它变为手镯的时候,其实就是有思想的变异物种,只是它一直潜伏起来,不让我知道,一直给我一种它只是听从命令,毫无思想的植物这样的错觉。
如今他已经成熟了或许该是下一步计划的时候……原本我以为他会控制住我,毕竟从手镯中延伸出来了的这些银色的细丝已经开始往我身体中蔓延,可是如果这次不是召唤出小蔓来,我也根本不可能知道,他的目标,竟然是小蔓!
或许,刚才剧烈的疼痛,甚至是那个想掐死我的“人”,都是这个手镯搞的鬼呢?曾经他是因为害怕我的血才会被我收服,可是如今他却因为某种原因以及不再害怕我的血,甚至是主动的钻进了我的身体中!
“不管怎样,你都不要答应他,知道吗?”我沉吟了一下,才对小蔓提醒道。“哦!”听了我的话,她并没有问为什么,而是直接就点头答应下来。她的话音刚落,身体却又渐渐变得透明起来!
“唔……真是的,为什么现在在外面待得时间越来越短了呢……。”小蔓抬手看着自己渐渐消失的身体,皱眉不满的说道。“我会让你脱离这枚手镯,让你一直都会在外面的!”眼看快要消失的小蔓,我许下了承诺。
“没关系的,只要能偶尔出来一次就很满足了。”小蔓不在意的冲我笑笑:“毕竟主人大叔还能想到我啊。”
还没等我开口回答,她的身体已经彻底的消失。我抬起手臂看着散发荧光的手镯。
现在就目前的情况看来,王成说的并没有错,甚至是那个肉画伞女孩儿都说过,这是“噩梦之草”。看样子真如他们所说,曾经帮了我很多忙的藤蔓草,正在慢慢的进化,企图吞噬小蔓,控制我的身体,或许……很快他就真的要变成真正的“噩梦之草”了吧。
小蔓终于消失不见。我坐在床边有些发愣,脖子处传来了火辣辣的疼痛,刚才的窒息感让我现在脑袋还晕乎乎的。
虽然没办法知道刚才是谁,但我却可以确定,刚才的人已经下了杀手。如果不是我突然醒来,或者是小蔓出现的话,说不定我真的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房间里静的出奇,除了我的喘息声外,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我看了眼床头的闹钟,已经一点多了,这么晚白乐和小雪估计也已经睡下。我扫了一眼房间的周围,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好像有人在暗中看着我一样。
可是具体是哪里出了问题,我却说不清楚。但我的感觉一向是很准的。
头顶的电灯突然忽闪了几下,原本我以为会就此熄灭,刚才袭击我的那个家伙会再度出现的时候,灯又恢复了正常。
那种如芒刺背的感觉越来越清晰。如果说我的房间中真的有不正常的东西,除了我手腕上的藤蔓草手镯……剩下的就只有,墙上的那幅画了。
我下意识的看向挂在门边的那幅画,画框依然安稳的挂在墙上,可是,这幅名叫《雨中女郎》的画,此刻却变成了一张白布!
是的,上面除了白色的画布之外,哪里还有什么女郎存在!
我心里有些发毛,但依然强自镇定的下床,想靠近一些看个究竟。我刚从床边站起身,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闷响。
那是一种类似绳子崩断的声音,我猛地转过头,发现就在我的床头,站着一个人影。
亮堂的房间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我的床头出现了一个女人。那是一个女人,长发披肩,原本俏丽的面容却一片僵硬。她的手中打着一把印有淡淡梅花的伞。
等我看清楚之后,原本绷紧的神经顿时又放松下来。没错,这个人就是那个肉花伞女孩儿。
我一屁股坐在床上,看着她站在床头盯着我不说话,我有些别扭的问道:“你怎么出现在这里了……。”话说到一半,我突然想起了门口墙边那一幅已经变成白布的《雨中女郎》,那幅画中的人已经消失了,而她又恰好出现在了我的房间中:“莫非……。”我指了指画框,又指着她问道。
“对啊,我从画里出来的。”她面无表情的点头:“我还奇怪,怎么会又到你这里来了。”或许她此刻会有惊讶的表情,但我知道即使她想做都没办法做出来了。因为她的这张皮下面,只是一具烧焦的尸体而已……。
“这个,是有人送过这幅画来的……。”我挠挠头道:“感情他们说的,死掉的失踪的疯了的不会都是你……。”“什么?”她问了一句,不过好像随即就明白过来。她稍微抬了抬头解释道:“我只是在这幅画里面而已,记得之前有不少人买走这幅画了。我记得每次我一出现,而且正好被他们看到的时候,不少人都吓晕过去了。我难道有那么可怕?”听着她有些不解的声音,我只能苦笑的解释:“你没有那么可怕,但你突然从画里钻出来那可就太可怕了。你知不知道,就因为这样,已经被吓死吓疯至少三个人了。”
“这么多啊?”她的声音中带着惊讶:“他们竟然比你还要脆弱呢。”“他们能跟我比吗?”我没好气的说道:“我见过太多这样的事情,早就习惯了,他们可从没见过这么诡异的情况啊。再说了,你怎么就跑到这幅画里去了?”
“我早就跟你说过啊。”她奇怪的看着我说道:“我要找一个安身的地方,当时我在省博物馆看展览的时候觉得这幅画很不错,就住到这里面了。”“去看博物馆展览?”我咧咧嘴角,几乎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你可真有闲工夫啊……。”我不是没有生气的理由,她这样在外面到处走,实在是太危险了。倒不是说遇到她的人会怎么样,而是怕她遇到像火鸟那样的人。如果真的被他们发现,说轻的最起码就要抓回去做研究,说重的……说不定要人道毁灭了。
“我很小心的,再说普通的警察也没办法发现我。”或许是她也考虑到了这一点,看到我的表情,就赶忙解释了一句:“你不觉得这幅画跟我很像吗?”
“很像?……。”我脑子里不由得又浮现除了那副很抽象的画:“一个带着帽子的女人,也……没多像吧。”
“你觉得她像带着帽子吗?为什么不是打伞呢。?”她有些奇怪的说道。“不是觉得,那明明就是帽子啊!”我并不想在这件事上跟她争论什么。“可你也知道,这幅画叫《雨中女郎》呀,在雨中,这个女人怎么可能是戴着帽子?不是打伞呢?”
“呃……。”我张张嘴,却发现她说的也不无道理,而且我竟然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好吧,你说的很有道理。”我点头,岔开了话题问她:“你是不是在画里也能看到外面的情况呢?”
既然连这幅画里面都是这个女孩儿,那她也就没有了嫌疑。可是,刚才到底是谁?留在我脖子上这紫青色手指印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