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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雨潋依然窝在窗前的躺椅上,静静的,只是投注在窗外的眼神渐渐有了焦距,不再空茫。

……封锁住的记忆缓缓的翻腾而出……

“啊——!”尖叫声不断的传出。一个幼小的躯体蜷缩在角落,不停的颤抖着。很快的,一个高大的身影冲进来,抱住她冰冷的身体,轻声安慰着。

充满恐惧的双眼泛着血丝,抓住来人手臂的小手攥的紧紧的,仿佛溺水的人终于找到了浮木!“血,……好多好多的血!!红红的,好红,好红!……”她语无伦次的叫喊着,然后慢慢坠入黑暗!……

缓缓的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温柔的笑脸,于是她也甜甜的笑了。

“潋儿,你醒了?”

“我?……潋——儿?……”舌头有些僵硬,说出的话也含糊不清。

“你叫雨潋!我是你的哥哥,昊天。潋儿,还记得吗?”

“哥——哥!”小小的脸上又有了单纯的笑容。

就是那次吧。她失去了痛苦的记忆,活在昊哥为她创造的世界中,快乐而无忧的生活着。

……

“哥哥,为什么别的孩子都有爸爸和妈妈,我却没有呢?”女孩强忍着眼泪,倔强的询问。

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发丝,向来平静温柔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和悲哀,“潋儿有哥哥啊,难道潋儿不愿意和哥哥生活在一起吗?”

“不是啦!只是……只是,不能都有吗?爸爸、妈妈和哥哥,还有潋儿,我们在一起不是更好吗?”女孩只是单纯的想拥有所有怜爱,却不知道这是永远都不可能实现的梦想!

“潋儿,有的时候我们是不能选择的!鱼和熊掌永远都不可能兼得,你只能拥有一样,知道吗?”

女孩微微嘟起了嘴,却只能点头。哥哥是她的唯一,比起从未见过的父母自是强过许多,即使心底还有遗憾。

而且,哥哥对她那么好,那么温柔……十三岁的小女孩抬起头专著的看着他,眼神带着儒慕,带着分辨不清的情素!

……

“啊——”凄厉的叫声传出,紧接着,一个小小的身影飞快的冲进闻声而来的怀抱中。

“潋儿,怎么了?”

“血,……流血了!”

“潋儿?!”向来平稳的语调中透着无法掩饰的紧张。直到随后而来的人用冷漠而带有调侃的语调告诉他们,那只是一个女孩长大的讯息时,才使两个人分开,尴尬而笑!

女孩羞涩的笑容中带着喜悦,她终于长大了,终于不再是个孩子了,终于……可以爱他了!

情痘初开的年龄呵,她悄悄的编织着属于自己的梦!昊哥每一个温柔的笑容,每一次细心的叮咛,每一次为她张开双臂,都足以让她悸动,并逐渐沉沦!

……

下雨了,好大的雷声,好刺眼的闪电!昊哥说公司有些急事要处理,他晚上不回来,可是……这样的夜晚真的好害怕!女孩微颤的缩在床上,惊恐的眼睛四处打量着。她不能哭,不能成为昊哥的负担,她已经长大了!

可是……眼泪仍然止不住的涌出……

突然,门被狠狠的推开,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闯了进来。“潋儿!别怕,昊哥回来了!”

当她窝进那个温暖的怀抱的时候,她就知道,这辈子只有这里才是她唯一的去处,才是她最深切的渴望!

……

往事一幕幕从脑中滑过,昊哥似乎早已占据了她所有的记忆,而她竟然蠢到以为能够忘记!天!十五年,昊哥用他的爱仔细的呵护了她十五年,而她,她居然不相信他!

想起他面对阮翌的枪时决然的神情,眼泪终于忍不住从眼眶滑落。他是那么爱她啊,甚至可以为她放弃生命,这样强烈的爱,却被她狠心的抛却!

她说爱他,却在他为她付出所有之后,离开了他;他没说爱她,却用整个生命来爱,甚至在她狠心离去之后仍让人来照顾她……原来她的爱竟是如此浅薄,远没有他来的浓烈、深厚,这样的她还能爱他吗?!她,还有资格爱他,还能再得回他的爱吗?!

一只手温柔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恋恋,我知道现在的你一定可以听的见我说话。我想说,对不起!……你之所以会封闭自己,是因为我吧!因为你觉得对不起我,对不起我对父母的付出,所以答应我离开,但其实你心里从来就没有真正怀疑过季昊天。你怕我伤心,怕对不起你死去的父母,所以委屈了自己,却发现离开的你是那么痛苦,于是……干脆将自己封闭起来!

对不起!……

如果不是我执意要寻仇,你今天也许正快乐的生活着,如同你父亲所希望的那样,是我破坏了这一切!对不起!我想过了,过去所发生的一切我们都不需要再追究了,也许我错了,但是我没有勇气去面对自己花掉十五年的时光创造出的错误,所以就这样吧!但是,我希望你能够幸福,能够得到原本就应该属于你的爱!去找他吧!我想他一定在等你,等你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雨潋知道,他要走了!也许,从这里走出去之后,他们永远都不会再见面了!

她猛的坐起身,看向欲开门的阮翌,“哥哥——!”

开门的手停住了,却没有转身,“恋……不,雨潋,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的生活,以雨潋的身份幸福的生活下去,好吗?”

“我答应你!……哥哥,过去的就让它永远过去吧,让一切重新开始,好吗?”

“我会努力的,你也要加油哦!如果季昊天欺负你,记得……记得你还有个哥哥!”

说完,阮翌便开门走了出去。在他离开的那个瞬间,雨潋隐约看见他的眼角有什么东西正折射出一种绚目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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