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张经理?什么事啊?陈沫吗?呵呵,哪里哪里,我不过是略施小计,还要谢谢张经理的配合,陈沫我是要定了,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把她抢去,即使我对她没有感觉,但是我樊森想要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好,我现在就上去,嗯,那就麻烦张经理了,对了,新酒店的事情你就放心吧。好!”
陈沫靠在楼道口的墙上,感觉浑身没了一丝力气,她感觉心有点疼,为什么?因为樊森对恒哲报复吗?还是因为樊森别的话?不对,肯定是因为樊森报复恒哲她心里才这么难受,对,她一定要找樊森问个清楚,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
可是,陈沫还是没有胆量,她没有胆量冲出去,然后大声的质问樊森,她胆小,她懦弱。
陈沫就这样一直待在楼道出口,直到听见电梯来的声音,还有电梯里的人和樊森打招呼的声音,她这才像丢了魂的人一样,狼狈不堪的出来,逃也似的跑进厨房,到洗菜区,打开水龙头,使劲的把水往脸上泼,使劲的!
蔡美美看着她疯狂的举动,赶忙跑了过来,把她拽到了一边,嘴中骂道:“你发什么疯?你疯了是不是?不想活了?那好啊,去跳楼,别在这里做样子!”
蔡美美只是想要激将一下陈沫,却不料陈沫听后,什么反应都没有,依然低着头。
蔡美美有些担心,小心翼翼的看着陈沫的一举一动。忽然陈沫抬头,把她又吓了一跳,蔡美美忽然发现,自己的心脏原来不好,经不起吓啊。
陈沫难得的对蔡美美挤出了一个微笑,虽然那个微笑毫无美感只说,甚至算不上是一个笑:“谢谢你,我没事了。”说完,陈沫就走进了操作间。
蔡美美嘴角一抽搐,这变的也太快了吧?她耸耸肩,果然,陈沫的想法和常人不同。
下班后,陈沫按照程序做完了她该做的,然后拿了点剩菜走了出去。
她一出门,就看到樊森倚靠在他的爱车上,手里夹着一支香烟,还在染出渺渺烟雾。
樊森一看陈沫出来就很自觉的把香烟扔到了地上,用他那擦了无数次鞋油的高贵皮鞋碾死。
不过陈沫还是皱起了眉头,她觉得樊森这样随地扔烟头的习惯是没有道德行为的!
“你怎么出来这么晚?我本来想进去找你的,怕还有别人在,就没有进去,我怕进去了你会不好意思。”樊森很殷勤的上前。其实他不是怕有别人在,他恨不得告诉全天下的人,他正在追陈沫,不要来横插一脚,他不过是不喜欢厨房里那一股油烟味。
“嗯!”陈沫淡淡的点头,她这人不会装,不会装出高兴,也不会讨人喜欢,由于樊森那席话,她到现在都对樊森有芥蒂。
虽然陈沫的态度很冷,索性樊森已经习惯了,他毫不在乎陈沫的语气有多冷淡,依然很热情的为她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
毕竟,今天陈沫去张经理那儿找他了不是吗?这不就证明她对自己有好感了?一日自己没有找她,她就着急了。
“我带你去个好地方。”看陈沫迟迟不上车,樊森那点耐心快到头了,但他还是尽量的忍耐,保持着让万千少女倾倒的笑容邀请陈沫。
陈沫却无情的摇头,道:“我,只是想跟你说明一件事情。”
“我知道,上车再说吧,我带你去一家超棒的餐厅,你绝对会喜欢!”樊森依旧保持请她上车的姿态。
陈沫本来不想上车,可是看樊森一副,如果她不上车,什么事情都没得商量的样子,她只好上了樊森的车。
樊森带着得逞的满足关上车门,绕到另一边上车。
樊森的车速很快,不久就到了一家餐厅。
他今日很有绅士风度,不过,他总是觉得陈沫手里的塑料袋很碍眼,他刚刚在车上的时候就让她可以先放在车里,毕竟一会儿他还要送她回去,但是,陈沫直拧着,就是不肯放下她手里的袋子,无奈,樊森只好让陈沫带着一个袋子约会。
两个人刚刚坐下,服务员就送来了一瓶红酒,给陈沫和樊森倒上。
樊森拿过菜单,递给陈沫:“你看看,要吃什么,随便点。”
陈沫并没有接过菜单,她本来就没有打算和樊森吃饭。
“拿着啊。”樊森依然举着菜单,就连服务员都有些尴尬的站在一边,不知所措。
陈沫勉强接过菜单,却也只是放到了桌子上:“我有事要和你说。”
樊森对服务员使了一个颜色,知趣的服务员点头示好后便离开。
“怎么啦?不高兴?”樊森看陈沫一脸的愁容,好似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他大献殷勤的机会就到了。
陈沫鼓起勇气抬头,直视着樊森的眼睛,她感觉到了自己脸上的火热,还有剧烈跳动的心跳,这餐厅的灯光,和那夜游艇上的太像了,让她不由想起了那天的事情。
不过,现在不是去计较那些的事情,恒哲的工作因为她而丢的,她一定要帮恒哲把工作要回来。
“说吧,你要和我说什么事情?”樊森优雅的端起盛着红酒的高脚杯,缓缓摇动杯子,而后放在鼻下轻吻,最后轻抿一小口,放在嘴中细细品尝后才咽下,这是品红酒最好不过的办法。
这瓶红酒是在英国的时候一个朋友送给他的,他特意用在了这场约会上。极品的美酒,还有那有些阴沉的天气,怎么看,怎么都有了另一番韵味。
“恒哲的事情。”陈沫道。
樊森刚刚拥有的好兴致,因为陈沫这一句话,全部打断,他猛力的放下杯子,深深呼吸着,整个身子都在颤抖,他正在忍,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生气:“咱们今天别提他的事情行吗?”毕竟,今天是他和陈沫第一次正式的约会。
陈沫摇摇头,把放在桌子上的塑料袋拿到了手里:“我都知道了,是你让张经理开除的恒哲。”陈沫的话听不出丝毫的语气,只是平淡的叙述,叙述樊森曾经做的事情。
“你听谁说的?我是那样的人吗?”樊森的语气立马高了几个音,如果让他知道是谁多嘴的话,他一定让那个人后悔活着!
“是我听见的,今天早上!”陈沫淡漠的抬头,毫无波澜的眼眸平淡的看着樊森忽然收缩的瞳孔。
樊森自然知道今天早上他说了些什么,不过,他还是有点不确定:“你,你听见了什么?”
“你希望我听见什么?”陈沫反问。她从来只会地下头去,不发表任何意见,今天,她反问了樊森,果然樊森的出现对她有很大的影响。
“希望你什么都没听见。”樊森拿起酒杯,昂头把红酒全都喝了下去,叹息一声:“可能吗?”
陈沫转头,不说话,看着窗外阴沉下来的天气,好似要下雨了,夏天,就是这样一个季节,让你每天都流着汗水,偶尔施舍般给你一个下雨凉快的天气,却必然先要将这大地闷热一番。
“把恒哲再招回来,可以吗?”陈沫从玻璃窗上,模糊的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她从来不喜欢照镜子,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找镜子了,忽然看到了自己的样子,她也有些惊讶,这样狼狈的自己,是什么时候演变成的?
“你在求我吗?”樊森自己又倒了一杯,然后喝掉。
“我求你!”陈沫依然看着窗外,连一个正脸都不肯给樊森。
她只是,不想要看到樊森的嘴脸,她自己受不了,一个口口声声对别人说不爱自己的男人,竟然……每天信誓旦旦的在自己面前说要对自己好。多么的可笑,终究是她的可悲,她为什么还以为樊森是认真的?明明樊森在十几年前就给了她最刻骨铭心的教训!
樊森帅气的一甩头,明明是很潇洒的动作,里面却包含了一点让人难以察觉的哀伤,陈沫,一个看起来软弱,却从来骨子中有着无比倔强的女人,他就是看中了陈沫的倔强,才想要追求到她,而今天,这个倔强的女人,在他面前,轻而易举的说求他。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陈沫吗?
那个从来只低着头,只是说着对不起,却从来不会求别人的陈沫吗?她竟然为了一个小白脸,求他,呵呵,这是多可笑的事情啊,这是多可叹啊。
“陈沫,你为了他求我?值得吗?”樊森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晕晕的,不知道是醉了还是被陈沫搅和成这样了,一瓶酒已经见底,他想要再喝,却发现没有了。
“值得,你只要说,让不让他回来。”陈沫终于肯转头看向樊森了,然而那眸中竟然是空洞的,毫无表情的脸庞,还有那毫无波动的眼睛,她明明是看着樊森,却好似又没有看着樊森。
“不 可 能 !我是不会让他回来的,他算什么?让我亲自下令赶他走,已经是他的荣幸了,再让我把他叫回来?他配吗?”
“那你和我这个又丑又一无所有的女人在一起,就是我也不配了?那以后别在纠缠着我了。”
“滚!”樊森气愤的将手中的杯子扔了出去,清脆的摔碎声中,好看的高脚杯被摔的稀巴烂,玻璃碴子散落了一地。
训练有素的服务员赶紧过来扫了去。
陈沫起身,连看都没有看樊森一眼,转头走了出去,这个餐厅太有名气,以至于,她知道要怎么走回家。
对,她要走回去,因为她没有上班带钱的习惯,所以,她没有钱,她要从这繁华的地段,走到自己的贫民窟去,她不属于这里,她只属于那种黑暗,发霉的地方。
一步一个脚印,手里还领着那个塑料袋子,她开始沿着人行道走。
或许,是老天都看陈沫太可怜了,在这个时候,竟然下起了雨,一滴,一滴,接着一滴,雨水无情的砸在了陈沫的身上,陈沫停下脚步,抬头看向天,不巧,一滴雨正好砸进她的眼睛,陈沫赶忙闭上眼睛,眼角滑下了一行泪,也不知是刚刚的雨滴,还是真的是她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