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小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与她,对方眼神中透露出的怀疑,让她心里很不舒服,此时,李明初迈步进来,看到眼前的情景,眉头紧锁,再看向苏小小一脸愤怒,脸上的线条也刹时僵硬,案子上躺着的女人衣衫不整,发丝胡乱的帖着脸庞,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小小。”
“别叫我,”声音很淡,苏小小知道对方不是什么好人,可也没曾想到,竟是如此不堪。
“这种事,本公子真的不知道,我现在就去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不用,拜托你,让我们走。”
“杨姑娘当然可以走,至于你……,留下来吧,我希望你能留在我身边……”
杨心仪听着二人的对话,有些摸不清头绪,这男人看苏小小的表情为何如此温柔?像男人对待女人时的温柔。
“这样子的事,发生了多少次?你竟然会纵容自己的手下做这种伤天害理之事,你……”
“他们只是寻欢,怎会是伤天害理?”
“怎么不是伤天害理?名节对女人意味着什么?你让她以后还怎样做人?”
“她本来就是青楼女子,相必不会将名节看重,你……”
“青楼女子又如何?不是人?不是女人?不能得到应有的尊重?”
“不是,我不是……”
“不是什么?你没有看到?还是现场不够残忍?你也是人,相信也有兄弟姐妹,若是此事发生在她们身上,你……”
“你,太过分了,”李明初显然有些生气,声音也冰冷起来。
“过分?有吗?你不觉得自己过分?倒觉得我过分了,我来问你,春满楼前几次的命案是否与你有关?”
“有,那又如何?”
“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毁在你手里,你竟然还问我会如何,垃圾,人渣,畜生……”
不等苏小小骂完,李明初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怒瞪着她,“不要得寸进尺,不要以为本公子喜欢你,就可以容你如此放肆。”
苏小小一声冷笑,“姐不需要你抬举,更不稀罕你这种人喜欢,这只会让我恶心。”
她话音刚落,李明初就一巴掌打过来,却被她反应过来,忙伸手接住,此时,她是真的愤怒了,真的要暴发了,真的不顾一切了,眼前的现实时刻在提醒她,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可恶,多让她反感。
“就你,也配打人?一双沾满血腥的手,一双下贱的手,一双无恶不做的手,你若是敢动姐一根毫毛,姐保证,就算现在不能拿你如何,日后,姐也会让你百倍,千倍的偿还,必要时,姐也会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李明初不相信的看着她,之前的温柔小女人,一转眼竟如此彪悍,不过她自身的那种气势,确实让他不敢轻举妄动,他生气的甩开苏小小的手,愤怒的往门外走去。
杨心仪从来没有想到苏小小会为自己站出来说话,那个男人,她在春满楼里见过,只是从没想过,将春满楼里闹的人心惶惶的人竟然是他,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表面看似温和的男子,竟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苏小小刚转过身,就被杨心仪抱了个满怀。
“你……”苏小小下意识的想要推开她,却被她抱的更紧,丝毫推不动。
“你放开我啦。”
“不放,不放,我就不放,”杨心仪撒娇着,眼中却渗出点点泪光。
苏小小也只好任由她这样抱着,杨心仪见她不再挣扎,慢慢将其放开,她轻咬着下唇,满头凌乱的秀发以及被撕破的衣衫彰显着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只是,此时,她的眼里,心里只有苏小小。
“能不能带我离开这里?越远越好,最好是一辈子再也不回这青州城,”杨心仪满脸祈求。
“心仪……”
“你叫我什么?”
“心仪啊。”
“真好听,这么说你是答应我了?答应带我离开这里了?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我……”
“心仪,你先听我说,眼下还不是离开的时候,你先回春满楼……”
“为什么?”杨心仪不相信的摇着头,她以为对方会愿意带她走,她刚才为了自己那么不顾一切的顶撞李明初,那么努力的想要保护自己,难道是自己看错了?会错意?
“心仪,其实……其实我与你一样,是女儿身。”
杨心仪瞪大着双眼,不相信的摇着头,“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
苏小小转身将房门关上,解开自己身上的衣衫,露出里面的粉红色肚兜。
杨心仪的泪水再次像断了线的珠子,依然摇着头,依然满脸不相信,她无力的趴在桌子上,失声哭了起来。
苏小小也有点不好意思,她知道自己该早点告诉她的,否则也不会导致对方会错意,表错情,也不知如何安慰与她,长叹口气,也跟着坐在椅子上。
“你一直在玩弄我?”
“不不不,怎么会?我……你看我一身下人打扮,只是为了在春满楼工作方便,并没有刻意欺骗你的意思。”
“真的?”
“真的,若有半点虚假,让我……”
“好啦好啦,我信你便是,”杨心仪用手胡乱的擦着脸,还不忘梳理着自己一头乱发。
“那就好,”苏小小终于放心的松了口气,“我送你回春满楼吧?”
“嗯,”杨心仪刚一站起,又无力的坐下,“对方会让你离开这里吗?”
苏小小不吭声,看刚才的样子,对方像是气的不轻,若她真的执意离开,不知会有怎样的后果。
“苏小小。”
“嗯。”
“咱们以后就是好姐妹,你……会不会嫌弃我?”
“怎么会说这样的话?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美丽的花魁,其它的什么都没有。”
“真的?”
“嗯,真的,”看着杨心仪此时的笑脸,苏小小发自内心的心疼她,生在青楼,本就是她的不幸,却不曾想,她是这么容易满足的一个人。
“你不是应该在春满楼,怎么……”
“我也是被抓来的。”
“你?可是……”
苏小小听得出她的意思,两人同是被抓,为何自己却是完好无损?她不想让对方多想,苦笑着点点头。“你也看到了,我比较强势,而且……而且那个李明初,他有把柄握在我手里,所以……他不敢对我如何。”
“哦,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