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漠北的侵犯愈加猛烈。
他失却了往日的温柔，像是被人抽走了灵魂，对待颜欢，似是对待一个玩物那般粗鲁。而她越是反抗，便越是激起他那颗争强好斗的心。
他的瞳仁都已经变暗，仿若电影里那种没有思想只会攻击的邪灵。那一刻，他只想侵犯她，占有她，狠狠要她，让她全身上下都留下他侵占过的痕迹，沾染他的气味。
颜欢瑟瑟发抖，在他身下蜷缩成一团，起先挣扎反抗的时候还怕碰到他的伤口……后来她也放弃了，程漠北看到她眼中的悲观和绝望，虽然只是一刹那掠过，却足以让他心寒很久。
今天从一进这个房间，颜欢就觉得气氛不对，有种莫名的压抑。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引的他情绪如此失控。程漠北好像并不是真心想要她，他想跟她做爱，却不是因为爱。
渐渐的，他的动作变的缓慢，但力气不减，侵占性还是那么强。
在她完全没有准备好迎接他的情况下，他硬生生的挺入她的身体……干涩和僵硬让她痛的流出眼泪，好像第一次跟他时，那种无助和痛楚，那种根本感受不到真心的凄凉。
程漠北发疯似的占有她，有时不小心碰到手上的伤，隔着厚厚的纱布他还是忍不住叫出声来。每一声低吼，都像一记重锤砸在颜欢心上。
整整一夜的厮缠。
直到天明，颜欢疲惫的睁开双眼，她赤身裸体的躺在程漠北怀里。外面晨光熹微，透过白色纱帘倾泻而入，照的他棱角分明的脸庞柔和了很多。
她动了几下，身子酸痛，两腿之间的麻木让她倍感倦怠，她抬起头，又无力的倒在他臂弯里。昨夜，仿佛一场爱与痛交织的暴风雨。
然而他每次疯狂过后，都对她百般温存。她还能回想起他留在她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绵柔的吻，炙热而深情。
她都怀疑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他。
颜欢小心的用被子遮挡身体，伸出一只小手去拿衣服，毛衣衬衫丢的满地都是，她捡起来很费力……一股力气突然袭上肩头，把她用力往回一拉，她又躺进某人怀里。
“别动，再睡会儿。”程漠北声音沙哑，慵懒的搂着她。
“让我起来……”她态度冷淡，“一会儿医生要来查房了，被他们看见我们这样，像什么样子！”
“你本来就是我老婆，我们又不是在偷情，还怕被别人看到？”
“你……”
她仰起脸瞪着他……这个男人什么时候这么不讲理？
不，他一直都是不讲理的，只是这次的不讲理，让她特别反感。
程漠北低下头，嘴唇轻轻扫过她额角碎发，细细碎碎的好像小猫的绒毛……他心底突然泛起一阵酸楚，夹杂着些许懊悔的情绪。
昨晚那样对她，确实有些过分。
他想跟她道个歉，可大男人的自尊心又开始隐隐作祟。他们两个在这一点上很像，做错了事之后，“对不起”三个字就变得有千斤重。尽管心里已经后悔了几千几万遍，但因为要强要面子，那句道歉总是要到最后一刻才能说出口。
颜欢转了个身，背对着他。两人沉默不语，冰冷的气氛在两人之间凝固，筑成一道厚厚的墙，谁也猜不透谁的心思。
她本以为所有事情都在向着好的方面发展，却没想到发展成了她自己也掌控不了的样子。
她像是走进了一个迷宫，困惑，迷茫，但是没有人可以帮她。本来程漠北牵着她的手，可走着走着，她却只能在一片迷雾中看到他的背影。
颜欢挣脱开他的臂弯，坐起来整理好衣衫。程漠北一直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可她连正眼都没瞧过他。
她梳理头发的时候，本来要梳一个马尾，却不知为何，手里的皮筋甩了出去，长发如瀑布般垂落下来，垂在腰间。
程漠北心头一动，勉强笑笑，问道，“今天不扎马尾辫了？”
她转过脸看着他，目光微寒，笑笑说，“我觉得这个样子也挺好看。”
“可我喜欢你扎起辫子来。”
“是吗……”她的笑容更像是一种嘲讽，“我自己的头发，自己不可以做主吗？是不是所有事情，都必须按照你的意思来？是不是只有你才有权利安排一切，而我只能听命？”
包括床上那点事，只要他想要，她就必须服从？
颜欢心里像是飘起了大雪，她要的是一个丈夫，尊重她爱护她，而不是一个凌驾在她之上的奴隶主。
她望望镜子里，低领毛衣遮不住脖子上那一片红色紫色的斑点，再解开几个衬衣扣，胸前更是遍布被他践踏过的痕迹。
“程漠北，我不明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他自知理亏，却又无法解释，只低声应付道，“我……我只是想要个孩子。”
“要个孩子？”
“对……一个跟我姓的孩子，一个血脉里流着我的血的孩子。”
程漠北不再回避她的目光，抬起眼来直视着她，颜欢不由自主的后退两步。这种眼光严厉而愤世，她看得出来他心底有一个疙瘩，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解开它。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说的意义究竟何在，但潜意识里他是想要个孩子的，就像刚才说的那样，血管里跟他流着一样的血的小孩。也许，他是想由此证明颜欢的忠诚？抑或是，自己的婚姻比父亲的要幸福的多？
他说不清，一阵头痛袭来，他倚靠在床背上，缓缓闭上双眼。
“爸爸说，这次比赛成绩作废。”许久，程漠北转移了话题，低哑的声音里透着几分无奈，“我为你争取过，可也无能为力。”
颜欢怔了一下。
嘴边慢慢溢出嘲讽的笑。
这种结果意料之外，却也是情理之中。程国维支持的人是裴安安，他怎么可能让她当上坐上首席设计师的位子？
她的拳头紧紧握住又缓缓松开，看了程漠北一眼，带着失望心寒的神色。
“无所谓……”她笑笑，“我知道，凭我的资历和能力，根本担当不了重任，更何况还有仿冒的前科。”
“漠北，我只想问你一句话……”她唇边笑容渐渐冰凝，目光凝重，“现在程氏内忧外患，你的选择是什么？是我……还是你爸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