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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他不在,一切都是空

三少和叶北辰闹够了以后,便带着狗狗离开了宠物医院,打算先把真真送回去,再安排接下来的行程。

可是半路上,叶北辰接到了一通电话,他没开口,光是听对面说了,听完了以后,脸色就变得特别阴沉。

“三儿,我和然然就不跟你回去了,我临时有事,得尽快赶回江城去。”叶北辰神色凝重地说。

三少稍微怔了一下,也没多问,只是道了一声:“那好吧。需要我送你去XXX么?”他说的那个地点,就是叶北辰先前私人飞机停放的地方。

“好,多谢了。”叶北辰没有推辞。

“你不用跟我说这么见外的话。”三少难得地严肃正经起来,不再贫嘴,专心开车,一路上连连超车,速度快得像是要飞起来似的。

也幸好苏然早就见识过叶北辰飙车的速度了,要不然的话,只怕得吓得半死。

刚才叶北辰撂下电话之后,脸色那么难看,真不知道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苏然担心极了,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只能默默地握住叶北辰的手,想要给他一些安慰。

她什么都不懂,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了。

叶北辰的手很凉,微微有些颤抖,显然是内心的情绪已经激烈到了极点。只是苏然无法确定,他心里的情绪究竟是惊慌还是愤怒,亦或是别的什么……叶北辰这家伙,脸上的面具实在是太厚了,苏然根本猜不透他的真实情绪。

到了地方,苏然和叶北辰下车,简单地跟三少道了个别,就匆匆地上飞机了。苏然甚至都没能多看真真两眼,心里头不免有些遗憾。但是更多的,还是对叶北辰的担心。

她很少见到叶北辰这样,在她的印象当中,叶北辰绝对是一个可以处变不惊,甚至是达到传说中“泰山崩于眼前而不色变”那种水平的存在……或许是她有些高估了叶北辰,但是这个一向在大事上冷静自持的家伙,突然间有那么明显的异常,她无论如何都放心不下。

一路上,叶北辰都没跟她说半个字,他的脸色始终阴沉得吓人,眉头也紧紧地锁着,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非常难办的问题。

苏然不敢打扰他,只能乖乖地保持沉默。

直升飞机降落在江城以后,苏然见到的是两辆车。其中一辆是叶北辰最喜欢的迈巴赫,另外一辆则不太常用,通常只在那辆迈巴赫不在的时候,叶北辰才会选择使用那辆车。

叶北辰径直朝着迈巴赫走过去,苏然也跟了上去,但是叶北辰却回身指了指另外一辆车,跟她说:“你坐那个回别墅吧,我直接就去公司了。”

“……好。”苏然没有多说什么,直接点头答应了,犹豫了半秒钟之后,又多加了一句:“你自己要多小心啊。”

叶北辰扬了扬嘴角,给了她一个让她安心的笑脸,口中说道:“放心吧,问题不大,很快就能解决的。”

但是苏然知道,他这句话是个谎话。要是问题真的不大,他也不会一路上都愁眉不展了。她没有戳破,只是温柔地笑着跟他道了别,转身坐上另外一辆车。

两台车子同时发动了,却是开往相反方向的。苏然坐在后排的座椅上,拼了命地扭头往后看,直到叶北辰乘坐的那辆黑色迈巴赫消失在视线里了,才闷闷地扭回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当总裁有什么好,成天那么忙,压力又大,有钱都不能好好花……苏然偷偷地想着,要是有一天叶北辰可以不当总裁了,跟她一起隐居世外,过安逸富足的小日子,该有多好啊……

但是她马上就在心里头笑话自己太过痴傻,像叶北辰那样出身豪门世家的人,哪里是自己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的呢?

梦,终究只能是梦罢了。

苏然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尖,暗暗地想着,知足一点吧,老天爷已经带你不薄了,你不能那么贪心什么都想要。

有了爱情,还想要天长地久,还想要二人世界……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苏然又叹了一口气,心里头觉得,在Y市的那几天,对于她和叶北辰而言,几乎就如同隐居世外桃源一样的美好。没有什么烦恼,没有那么多的纠结,简简单单地相处着,还有三少一直逗他们笑……

只可惜,美好的东西总是无法长久,那样轻松快乐的日子,几乎是眨眼之间就过完了。

现在,一切又都回到了从前,又是打仗一样的过日子。

世外桃源,永远只能留在梦里,或者是留在记忆里,夜深无人时拿出来怀念一番罢了。该过的日子,该抗的责任,该打的仗,一样都少不了。

回到别墅以后,新管家告诉苏然,调音师已经来过了,她的古筝现在可以正常弹奏了。

苏然“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实际上却完全没有心思再去弹什么古筝。她现在只想知道,叶北辰到底又遇到了什么事,能不能顺利解决。

偏偏,这两个问题,不等到一切结束,估计她是不可能知道的了。

叶北辰不在,她又一下子回到了以前的那种状态,无所事事,除了被动地等待叶北辰以外,完全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也没有心情去做任何事情。

她无所事事地在房子里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决定会卧室里呆一会儿,坐阳台上看看太阳……顺便期待一下汽车驶入的声音。

日子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从前,大段大段的空白,除了等待,苏然已经不知道还可以用什么来填充。时间的概念渐渐地在她的心里模糊,她不知道自己究竟等了多少天、多少个小时、吃了多少顿饭……她只记得,这段时间里,叶北辰总共给她打了五个电话。

等他的电话,似乎已经成了她生命当中的最后一点儿意义,只有听到他声音的时候,她才能真切地感觉到,自己还是活着的,不是木雕泥塑,不是行尸走肉。

只是可惜,叶北辰太忙了,即便是给她打电话,也没办法聊太久。煲电话粥什么的,从来都是闲人才会做的事情,叶北辰没有那个时间。

每次打过来,他的开场白都是一样的——

“然然,今天过得好不好啊?”

一开始的时候,苏然还会说些“还行啊”、“还可以啊”之类的回答,但是到了后面,她已经连这样的回答都说不出来了。

好不好?

她已经没概念了。她的时间全都是空的,哪有什么好与不好的差别。她很无聊,也有点儿……消沉。

其实苏然自己也知道,这种状态非常不好,再这么郁闷下去,没病也得憋出点儿心病来。可她就是高兴不起来,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精神。

她也勉强自己尝试着去弹古筝,却根本弹不出来什么像样的调子,反而是会触动过去的记忆,想起来以前母亲坐在一旁默默记录琴谱的样子……她会变得愈发难受。

她想要逃避那些会让她痛不欲生的记忆,自然连带着也就开始逃避古筝,逃避所有的音乐。

古筝调好了音以后,她总共就只弹过那么一次,就再也没进过那个房间了。

她害怕。

那些过往的记忆,真的是太疼太疼了。她什么不想记得,只想要浑浑噩噩下去,没有什么好坏、爱恨,就这么把时间和生命混过去算了。

叶北辰虽然每天只有十分钟不到的时候可以跟苏然联络,却也能够明显地感觉到,她一天比一天消沉。这样的状态,让叶北辰无比担心,他尝试着在电话里开解苏然,并且尽可能地跟她说一些好玩儿的事情,逗她开心……可惜,收效甚微。

这样的状态,让叶北辰非常担心,他真的很害怕,万一哪天苏然又想不开自杀了怎么办。即便是他一定叮嘱了管家,绝对不可以让苏然独处,也还是放心不下。

偏偏这个时候又出了新状况,叶天佑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说服了叶北辰的母亲冷月,两个人联起手来对付他……叶北辰现在几乎是在以一己之力,对抗叶、冷两大家族中的顽固势力,真是累得要吐血。

这种情况之下,叶北辰根本没时间回去照看苏然。他心里的不安,一天强过一天,整个人都仿佛时刻被乌云笼罩着,压抑沉闷,找不到半点可以透气的机会。

叶北辰觉得,自己现在很像是一根被彻底拉直了的弹簧,再这么绷下去,很快就要断了。

可是老天爷却还要给他加码,让他在状况最糟糕的时候,接到某个世交好友的电话,对方的嗓子都已经哑了,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

“我妹妹死了,自杀。”

这话让叶北辰狠狠地打了个激灵,因为对方的妹妹他认识,刚好跟苏然同岁,是个标准的白富美,印象当中性格特别好从来没有生过气……

这样一个人,怎么会突然自杀了呢?叶北辰试探着问了一句。得到的答案是……抑郁症。

听到这个答案以后,叶北辰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受,这三个字对他而言并不算太陌生,他的朋友里面,患过这种病的人也不在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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