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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离开

叶北辰终究还是在苏然的主动求欢之下,摒弃了所有的杂念,专心与她欢好一场。他想着,在回去之前,好好地跟她温存一回,也算是一场道别了吧。

他格外温柔,小心翼翼地照顾着苏然的感受,想要带给她极致的愉悦和享受。可是苏然却红着脸暗示他可以再激烈一点,不用顾虑什么,只要他觉得愉悦就好。

叶北辰怎么可能为了自己的感受不管她呢?他愈发温柔起来,并且吻着苏然的耳垂告诉她:“小傻瓜,现在这样,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充满了磁性,说出来的话更是让苏然红着脸想要落泪。

苏然其实渴望的是一场狂风骤雨,哪怕把自己撕碎了都没有关系。这无关欲望,只是觉得疼痛才能让记忆中的烙印更加清晰深刻。

她想要一辈子都记得他。

哪怕疼到极致,哪怕永远背负内心觉得自己不孝的煎熬,也想要记住他。

或许是她心中的自责太过强烈,才会如此渴望疼痛和折磨吧。她渴望的,是一场道别,亦是一场自我惩罚。

可是叶北辰却偏偏对她温柔呵护,让她在抵达极乐巅峰的同时,内心里的煎熬和不舍也更深了一层。

她沉沦在自己的欲望当中,尖叫,战栗,仿佛置身于云端之上,看见了天堂的幻想。

却也在下一秒,被汹涌的自责和愧疚淹没,泣不成声,从身体到心里全都感到无尽的寒凉。仿佛置身于十八层地狱当中,除了绝望,再无其他。

不过是一秒钟的间隔而已,却是天堂与地狱的距离。这般强烈到极点的反差,这份痛苦与煎熬,成了她这份感情最佳的注脚。

叶北辰细细地吻着她脸上的泪痕,跟她说:“乖,不要哭了……你哭,我会心碎的。”

苏然紧紧地抱住他,像是恨不得把自己撕碎了融进他的身体里一样……她满心痛苦地希望自己可以在这一秒死掉,便再也不用承受那样的煎熬,再也不用面对命运将他们决绝分离的那一刻……

可是老天爷偏偏要残忍地让她活着,清醒地知道这是她与他之间最后的一场亲密记忆。她甚至可以听见,命运的齿轮咔嚓咔嚓转动的声响,以及时钟滴答滴答片刻不停的声音……

时间再流逝,她和叶北辰也终究被强大的命运裹挟着,走向最后的分离。

有那么一瞬间,苏然真的很想坦白所有的一切,告诉叶北辰自己其实想要报复他,也提醒他提防陆子唯的暗算……可是心底里有另外一个声音告诉她,即便她说出所有的一切,也不可能改变最后跟叶北辰永远分离的结局。

换一个理由,命运也依然会把他们拆散的。

就算她可以把那些仇恨的记忆从脑子里挖出去,叶北辰可以原谅她跟仇人联手一起设计他么?

不会的。

以他的性格,绝对不会的。

苏然最终还是保持了沉默,紧紧地拥抱着叶北辰,任由自己的泪水打湿了他的胸膛。

她在想,明天等叶北辰离开以后,自己也离开吧。

永远地离开江城,再也不要回来。

她终究还是狠不下心去做伤害他的事情,却没办法放下一切跟他在一起,那么离开或许就是最好的选择了吧?

所有的一切,都让她来承受吧,要下地狱也让她一个人下吧……反正她已经一无所有,没什么可以再失去的了。

做了这个决定以后,她的心终于平静下来,再也没有什么纠结,只想闭上眼睛好好地感受他的体温。

她跟自己说,不提醒叶北辰提防陆子唯的暗算,让他有可能遭遇危险,就算是……她给他的报复了吧。

爸爸妈妈,对不起,女儿不孝,做不到为你们报仇……但是如果你们愿意,就把女儿的这条命也带走吧,咱们一家三口接着去天堂里过日子。

苏然闭上眼睛,泪水无声地滑落。

叶北辰拥着她一整夜,第二天也是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跟她腻在一起。他们两个都不希望时间过去,但是分离的时候,终究还是到了。

叶北辰收拾好了行李,准备出门了。

苏然送他到大门口,跟他拥抱,亲吻。她跟他说:“北辰,一路顺风。”

但她心里说的却是:北辰,从今以后的人生,你要一个人好好过啊。

叶北辰宠溺地拍了拍她的头顶,笑着说道:“乖乖在家等着我哦,我初八晚上就回来。”

“嗯。”苏然微笑着点头,努力地忍住眼中的泪水。

可是叶北辰却还是发现了,他心疼地拥抱住她,不停地亲吻着她的眼角,口中不断地念叨着:“小傻瓜,小傻瓜……”

苏然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却还是小声地催促他:“北辰,快走吧,要不然一会儿就赶不上飞机了。”

为了尽可能多陪她一点时间,叶北辰已经拖到不能再拖了,若是还耽搁,只怕要赶不上飞机了。

虽然他有自己的直升飞机,但无论是舒适程度还是安全性,都不能跟民航客机相比较,所以不是特别紧急的情况,他还是会选择做民航客机出行。

叶北辰心疼坏了,跟她说:“要不……你跟我一块儿去机场吧,这样咱们路上还能再说说话。”

苏然抹了一把眼泪,强笑着说道:“不用啦,你都没什么时间,到了地方就得赶快过安检进闸,我又不能一直陪着。你快点出发吧,等你……等你回来,咱们还能再见面的。”

最后一句话,她说得非常不自然,但是叶北辰却没有发现。

叶北辰终究还是走了,苏然站在门口,怔怔地目送着他的车子开远,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当中。她在心里想着,这边是自己跟他之间最后的诀别了吧?

也好,至少她不用违心地去伤害他了。那些她狠不下心去做的事情,终于可以不用做了。

小九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跑过来了,蹲在苏然的脚边,陪着她一起往外看,像是也在跟叶北辰道别一般。

苏然低头看见它的时候,心里猛地一酸,蹲下去搂住小九的脖子,在它耳朵边上轻声说:“小九,妈妈要走了,你乖乖在家等着爸爸回来。以后妈妈不在的日子,就只有你陪着爸爸了,你要乖,别惹爸爸生气……”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眼泪一直在不停地流,落在小九雪白的毛发上,打湿了一小片。

小九听不明白她究竟说了什么,却很有灵性地知道她难过了,伸出舌头去舔苏然的脸,像是在劝她不要哭了似的。

苏然摸了摸它的脑袋,又回头看了一眼外面已经暗下来了的天色,知道自己也该赶快走了。

越晚走,她心里也就越舍不得,她怕自己的勇气会消耗掉,便只能狠下心肠放开小九,转身上楼收拾东西。

其实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带什么,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叶北辰给她买的,衣服、鞋子、首饰、电话……统统都是。哦对了,还有一张据说可以随便刷都不用担心会爆掉的信用卡副卡。但是她从来都没有刷过。

这些全都不是她想要带走的东西,包括手机在内。

她都要跟叶北辰彻底断掉联络了,还要手机干什么?除了他,还会有别人给她打电话么?

苏然打开自己卧室里衣帽间的门,看着里面满满当当的各式物品,却完全没有想要带走它们的欲望。这些都是叶北辰前几天命人给她送来的,其中绝大多数她连摸都没有摸过一次,但是她知道,这些东西都非常值钱,随便拿出去一样卖掉,都够她不工作生活好几个月了。

但是她不想带走。这些全都是叶北辰宠爱她的证明,怎么可以拿去卖掉呢?可如果不卖,她还能穿戴给谁看?难道要在菜市场里,跟小贩讨价还价的时候,穿着这样的衣服么?

留在这里吧,就当做是她自私地想要在这里留下一些存在过的痕迹好了。

苏然默默地把衣帽间的门关上,又转身在卧室里怔怔地扫视了一圈,还是没有想到要带什么。

算了,就这么走吧。

苏然将自己的手机和钱包全都放到了床头柜上,可是想了想之后,又把钱包拿起来,将里面的现金和卡全都掏出来,整齐地摆好,把空钱包放回自己的衣服口袋里。

这个白色的真皮钱包也是叶北辰送给她的,价钱多少她不知道,但是她打算留着当个念想。

总要有一点儿具体的东西,可以让她在想念叶北辰的时候,拿出来看看吧?跟其它的东西比起来,这个小小的钱包已经不算什么了,苏然把它带走,并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

小九一直跟在苏然身边,时不时发出两声“呜呜”的哀鸣,像是已经明白了苏然打算离开的意图。

这个小家伙,可真是通人性。

苏然最后又摸了摸它的头,飞快地下楼了。

小九在她的身后追她,跟着她一起离开了别墅。

苏然没办法,只好又折回去,交代佣人看好小九,这才再次离开。

她几乎是小跑着离开的,身后是小九声嘶力竭的吠叫,她不敢回头,因为早已泪流满面。她知道,自己如果回头了,就会彻底丧失掉所有的勇气。

她不能回头。她飞快地走远,融进夜色,消失在小九的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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