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明黄的帘子,素姑姑对侍候太后的宫女们挥了挥手,宫女们立即施礼,悄然退下。
太后娘娘一身团纹镏金花边祥云锦袍,有些许发白的长发简单的挽起,微闭双眸,单手撑着脸蛋有些慵懒的靠在软榻上休息。
听到素姑姑的声音,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轻声说道。
“素静,哀家今晚不想早睡,想去御花园走走……”
知婳闻言,抿唇微微一笑,上前扶住太后娘娘的胳膊,俏皮而又灵动的脆声道。
“那就由臣妾陪太后娘娘去散步吧!”
“婳儿——”
听到知婳的声音,太后语气一喜,睁开眼睛也坐了起来,握着知婳的手,抬头慈祥的笑着,一边打量知婳一边笑着说道。
“恩……越发的漂亮了,就是这股子调皮劲还没有褪去,现在都是摄政王妃了,也该注意着点了。”
知婳将太后扶了起来,素姑姑上前替她整理锦袍,随后便一起扶着太后朝宫门口走去,知婳指了指宫殿里的窗户对素姑姑道。
“素姑姑,以后若是没有下雨。也不太冷,就把窗户都打开,新鲜的空气和淡淡的花香,总是闻着很舒服的。”
“另外,把窗户上那些薄缎子都撕了吧,换上雪白色的薄纱,这样一来,殿里也会更加明亮。舒适的。”
太后娘娘听到知婳的话,眸中溢出丝丝的柔意,脸上的笑意也更加的宠溺,握紧知婳的手,什么也没说,一行人静静的走出了宫殿。
素姑姑把刚才知婳所说的一一吩咐给宫女,又吩咐她们端些时令果子与糕点来,这才侍候在太后的身旁。
“太后娘娘,王妃嫁人以后,倒是更加的贴心了呢。”
“呵呵……”太后笑着颌首,微仰头望着这美好的夜色,月亮正高高的悬挂而起,银白色的光辉笼罩整个大地“看来……这样的决择也是对的呢。”
知婳抿了抿唇,遥望着月光,心却有丝丝的痛意,不知道21世纪的夜晚,是否也这么的宁静。美丽。
师父和自己都已经死去,那哥哥也该放弃和过得很好了吧!
脑海里浮现出哥哥痴狂和沉爱的模样,知婳摇了摇头,想要让自己不去想,只要想起他,心头总有一股抹不去的不安。
“丫头,哀家知道,你心里始终是怪哀家的。”
太后刚刚坐定在莲花亭中,便叹息了一声,语调有些沉沉的,素姑姑闻言,脸色微变,抬头迅速的看了知婳一眼,知婳闻言,蹲在太后的身旁,轻捏着她的腿部,仰头望着有些疲惫的她。
虽然明着没有理皇家政事,背后里却是做了不少的努力吧。
否则,也不会如此的疲惫,这几年来,她一直在努力,想要把政权从摄政王的手里夺回来。
“臣妾不怪,天下女子除了皇上,谁不想嫁给摄政王,如此的好归宿,臣妾当是要拜谢太后的。”
说完,知婳轻撩宫裙,款款下拜,当真是磕了三个响头,算是答谢太后的恩赐。
太后静静的望着知婳,突然间有一种很惋惜的感觉,如果没有把她赏赐给摄政王,或者让她入宫为妃,也是不错的选择。
天瑾那孩子,至今都不愿意立后,后宫里的妃嫔也只有少少的二十人,宫里虽说有三位妃嫔同时有了身孕,但到底……真正落地哇哇哭的皇嗣,却是一个没有的。
“婳儿,哀家今日也就把话说得透透的。”
“如果摄政王能够交出兵权,当一个闲散王爷,哀家必定会让你们荣华富贵世世代代,倘若摄政王真的想要反客为主,哀家绝不会饶了他!”
知婳猛然间觉得自己的身上如芒刺一般轻痛,对上太后的视线时,却惊觉她眸中的犀利与狠戾,满身的慈祥瞬间消失不见,换上的是一种历经了几十年的铁腕手段。
微微低头,知婳将眸中的锐利隐去,脸蛋微抬时是一脸的恭敬与小心,站了起来,走到亭边的湖泊旁,倾听着这潺潺流水声。
“太后,婳儿听命便是!”
话音刚落,太后那紧握的五指立即松开,春风和笑间,似乎刚才的那一幕并不是真的,走到知婳的身边,笑着转头对素姑姑道。
“去把哀家珍藏多年的两柄玉如意拿来。”
“是——”
素姑姑笑着施礼,转身离开,而御花园内的青石路上,宫女们端着各种各样的糕点和鲜果鱼贯而来……
“太后……用些蔬果吧,这样睡觉胃也不会有不舒适的感觉。”
知婳乖巧的服侍太后一边吃着小块的新鲜令果,一边与她聊着宫里的家常事,气氛倒是愈发的融洽与温馨。
温馨得让人觉得,这里头根本没有所谓的棋子一说。
“明儿个,哀家也打算与皇上说说,将你父亲升为亲王,世袭罔替,想来你父亲也有些年纪了,也该享享清福了!”
“臣妾在此谢过太后赏赐!”
正在说话间,素姑姑领着两名婢女迅速的朝这么走来,施了礼之后,素姑姑笑意满面,揭开盖在镶金雕花纹饰盘的锦缎子,顿时两只在月色下闪烁着晶莹光芒的玉如意便惊诧了所有人的眸。
“你是个好孩子,哀家也放心,这两柄玉如意,就赏赐给你了,不过,你也要知道,摄政王府并不是一般人能够呆的地方,许多地方,你要步步为营。”
知婳淡定的接下两柄玉如意,轻抚着如意的玉身,顿时有一股沁凉的感觉窜入指腹,连心都一起凉了。
随后,太后便有些疲态,知婳恭顺的施礼退出慈宁宫,随后便大摇大摆的朝宫门口走去……
一路上,宫人从知婳的宫装便看出她的身份,纷纷跪地施礼,宫门也妥当大开,没有一个人敢阻拦于她。
以至于,知婳轻松得不能再轻松的就回到了摄政王府。
华浓。华露二人正不安的来回踱步,转身间,便看到撩帘走进来的知婳,华露心细,欣喜的走过去接了医箱,不解的问道。
“王妃去的时候可不是这番模样呢。”
知婳赞赏的看了华露一眼,这个妮子,比华浓要妥当,华浓性太急燥,容易误事,看来,要把她留在身边,还要好好培养一番。
“恩……治病……拿东西,然后便去慈宁宫谢了恩。”
简单一句话,便将她在宫里的一切腥风血雨轻巧的带过,华浓一边替知婳倒水,一边递过来道。
“如此一来,便是百密无疏了。”
“呀,王妃,您的身上有血。”
轻颤间,华浓一眼瞥到了知婳裙裾上那一点点的血渍,惊得华露手中的医药工具一跌,砰的惊响间,人又奔了过来,顿时吓得两人脸色惨白。
“不要紧张,这不是我的血。”
婢子们见知婳笑得轻松这才长吁了一口气,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只闻到一股清淡的香风袭来,瞬间眼前紫色的身影一掠,知婳的脖子上便多了一个毛茸茸的挂物。
华露。华浓像没有看见一样,各忙各的。
知婳也无视于它,转身便朝内殿走去,得想想,把银票藏在哪里才好呢,这可是将来的养老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