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紫琼？”李长昱蹙了蹙眉，“那余家不是你们冯家的对头么，你怎么会看上他们家的姑娘呢？”
“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冯如风自斟自酌，又喝了一杯。
“呦？冯兄，你这莫不是动了真情吧？”李长昱笑了。
他认识冯如风这么久，何时见过他这么痴情的样子啊！
“我都已经有妻室了，”冯如风自嘲道，“即便动了真情，又能如何呢？”
“冯兄，你该不会还打算娶人家为妻吧？”李长昱不可置信地看了冯如风一眼，“这余姑娘真就那么美么？”
“堪称国色！”冯如风笃定地说道。
被冯如风这么一说，一向好色的李长昱便也蠢蠢欲动了起来。
“国色？那本公子倒是想见识见识了！”
“只是那余姑娘平日甚少出门，也就只有在下午时分才会去余记酒楼里略坐会儿。可即便如此，余璆鸣也会替余姑娘找个雅间儿，我们若是想见她，恐怕并非易事啊！”冯如风摇了摇头，一脸黯然。
“哦？藏得这样严实，莫非还真就是个倾国倾城的美女？”李长昱勾了勾嘴角，冷笑道，“我倒要看看，这白沙镇上是不是还有本公子见不到的人！”
“李兄的意思是？”
“冯兄，你懂的！”李长昱给了冯如风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举杯，和冯如风开怀畅饮了起来。
次日下午，李司马便以余记酒楼窝藏逃犯为由，带着一队兵马直接封锁了酒楼。
与之同去的，自然还有李司马的儿子李长昱，以及应邀赴约的冯如风。
“怎么样？我这招够狠吧？”李长昱得意洋洋地看向了冯如风。
冯如风笑了笑，眼中闪过了一抹讳莫如深的神采。
当初李长昱看上云烟坊的头牌姑娘，可那姑娘早已被人包下，自然是不会出面见李长昱的。
李长昱恼羞成怒，便也用了同样的手段强行将那姑娘逼了出来。
可以说，冯如风昨天拿酒上楼的那一刻，就已经猜到了今天回发生怎样的事情了。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冲着李长昱拱手道，“李兄高明，在下佩服不已！”
“行了，你我直接哪用得着如此客气。”李长昱挥了挥手，笑着道，“走吧，咱们一同去看看那个天姿国色的余姑娘吧！”
“李兄，这边请。”冯如风做了个请的姿势，借着寻找余紫琼的机会，将余记酒楼上上下下查了个遍。
可无论他怎么找，却都没有发现冰窖的痕迹。
难不成真的是他弄错了？
“冯兄，这人不会根本就不在酒楼里吧？”李长昱见这么久都没有找到余紫琼，便有些不耐烦了。
“不会啊？”冯如风皱了皱眉，忽然那扇子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瞧我这记性，怎么会忘了楼上拐角处还有一间上房呢！”
“余姑娘会在那里？”李长昱问道。
“一定在。”冯如风笃定地点了点头，笑着问道，“李公子，你不介意再多走几步吧？”
“怎会？”李长昱撩起袍子，迫不及待地往楼上去了。
等到了房间门口，冯如风忽然又停下了。
“李公子，既然我与余姑娘无缘，就不进去徒增伤寒了。”冯如风失落地说道，“若是李兄能得余姑娘青睐的话，在下定当为你们送上一份大礼。”
不管他今日有没有找到冰窖，这个人情，他都是要卖给李长昱的。
毕竟今后，他用得着李长昱的地方可还多着呢。
李长昱倒也没有多想，在听了这话之后，直接就推门进去了。
房间的四角摆满了冰块。
冰面上，雾气升腾。
朦朦胧胧中，李长昱看见一紫杉女子独坐窗边。
如墨的秀发倾斜而下，远远看去，竟真如同画中仙子一般。
李长昱又走近了两步，这才发现女子正一手端着青花瓷弯，一手拿着勺子轻轻地搅动着碗里的酒酿。
时不时的，她还会喝上了一两口酒酿，脸上，皆是满足的笑意。
那酒酿虽然不比一般烈酒，可喝多了，却也是会醉的。
此时，纪琳琅已是霞飞双脸，醉眼迷离。
那娇憨可人的样子，让李长昱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可是余姑娘？”李长昱柔声问了一句。
“谁？”余紫琼猛的一惊，转头，惊讶地看向了李长昱。
“姑娘别怕，”李长昱赶忙结实道，“我是李司马家的公子，李长昱。”
“原来是司马家的公子啊。”余紫琼这才暗暗地松了口气，上前，冲着李长昱福了福身子，“小女见过李公子。”
“姑娘无须多礼。”李长昱上前扶起了余紫琼，却在假装不经意间，偷偷地摸了摸余紫琼的手，“好端端的，姑娘的手怎这般冰冷？”
余紫琼迅速收回了手，低声道，“是公子的手太烫了。”
“是么？”李长昱看了看自己的手，笑着道，“也许吧。我是个粗人，自小习武，身上自然。哪里像余姑娘这般冰肌玉骨，真真是清凉无汗啊！”
“李公子谬赞了。”余紫琼垂眸，一脸娇笑。
“实话而已。”李长昱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余紫琼的身上来回扫视了一番。
平心而论，余紫琼的容貌和身材都算不得上乘，至少没有办法和云烟坊的花魁姑娘相较，可因着她年纪小，举手投足间透露出来的娇憨却也让李长昱觉得有趣得很。
余紫琼感受到了李长昱那灼灼的目光，却并未闪躲，反而抬起头来问道，“对了，李公子，你怎会知道我在这里的？还有，我大哥他人呢？”
李长昱见余紫琼的胆子似乎比寻常姑娘要大一点儿，便有心要吓一吓她，“你大哥涉嫌窝藏嫌犯，这会子我爹正在楼下盘问他呢。我担心姑娘受惊，所以才特地来看看。”
果不其然，听了这话，余紫琼原本粉嫩嫩的小脸立刻就白了起来。
“这不可能，我大哥他才不会窝藏嫌犯呢！”
看着余紫琼那如同受惊的小鹿般惹人怜爱的表情，李长昱不由得弯了弯嘴角。
“姑娘莫怕。”李长昱顺势揽住了余紫琼，“你放心，在下自然也相信你大哥是清白的。只要这酒楼里的确没有嫌犯，我一定会让我爹还你大哥一个清白的。”
“李公子，你真好。”余紫琼一脸娇羞地说道。
“我只对你好。”李长昱意味深长地说道。
余紫琼羞涩一笑，不再说话了。
李长昱又在房间里呆了许久，这才在余紫琼那恋恋不舍的目光下离开了。
门外，冯如风见李长昱满面春风，立刻笑着道，“李兄，到底还是你会毁美人开心啊。”
“哪里，不过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丫头罢了。”李长昱摇了摇头，笑着打趣道，“倒是冯兄的眼光似是不比从前了啊。”
“许是看惯了庸脂俗粉，反倒更想找个似余姑娘般坦率可人的姑娘吧。”冯如风随口敷衍道。
“这倒也是。”李长昱点了点头。
若是能把余紫琼这样的姑娘纳进府里，倒也的确是有趣得很呢！
二人说说笑笑，到了楼下的时候，李司马已经带人走了。
“余公子，此番着实是让你受委屈了。”李长昱笑着拍了拍余璆鸣的肩膀。
他知道余记酒楼的这位少东家不好搞定，可这世上还没有他李长昱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呢。
余璆鸣皱了皱眉，却没说话。
倒是跟在他身后的素童开口道，“李公子客气了。我家公子知道李大人也是为了我们百姓着想，又怎会委屈呢！”
李长昱冷哼一声，不屑地看了素童一眼。
“李兄，咱们走吧。”
李长昱点了点头，便同冯如风一起离开了。
走前，冯如风还不忘转头看了余璆鸣一眼。
只不过，余璆鸣早已转身去找余紫琼了。
“大哥，你没事了吧？”余紫琼慌忙站了起来。
余璆鸣看着余紫琼脸上还未消散的两团红晕，眉头皱的更加厉害了。
半晌，他才开口道，“离李长昱远一点儿！”
“为什么！”余紫琼的声音徒然升高，后又小心翼翼地解释道，“大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李公子、他人其实还挺不错的……”
余璆鸣又看了余紫琼一眼，脸上的表情喜怒难辨。
“大哥……”余紫琼试探地唤了一句。
余璆鸣却是挥了挥手，冷声道，“素童，把小姐送回去。日后，没我的允许，不许再让她来这里。”
“是。”素童应了一声，冲着余紫琼一脸为难地说道，“小姐，我们回去吧。”
出乎意料的是，余紫琼却并没有生气，而是欢天喜地地跟着素童走了。
反正她和李公子已经越好了明日下午一同游湖了，来不来这里，又有什么关系呢？
余璆鸣看着余紫琼那轻快的步伐，暗暗地叹了口气。
该说的他都说了，既然余紫琼不愿意听，他也不会强求。
毕竟，他不可能保护她一辈子。
……
而另一边，回到家中的冯如风却是皱紧了眉头。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余记酒楼的那些冰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夫君，这是我特意为你熬的莲子羹，您快尝尝吧。”绿珠温温柔柔地冲着冯如风笑了笑，身上，依旧穿着纪琳琅上次送给她的那件鹅黄色的衫子。
冯如风拧了拧眉，冷声道，“谁让你进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