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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我不做没把握的事

本想借崴脚受伤以此阻拦阚云霆,还没起身,恰逢父亲携钱苏两人过来敬酒,她顺势勾了勾眼,示意父亲帮下忙挽留阚云霆。

“阚总,感谢你抽空来参加我的婚礼,你的到来,使婚宴蓬荜生辉。外界很多人不清楚,单以为《封情葬爱》和《焚情葬爱》两部戏冲突,随便下定论误以为我们关系不好。真像传闻中那么糟糕,你哪会站在这跟我谈笑风生,是不?来,我敬你,敬你的年轻有为,敬今后有机会合作。”

张崇山从钱苏半挽的怀中,抽出手,取下服务员端举的酒杯,一杯递给阚云霆,一杯留予自己。客套的说辞,从头到尾未提及张岚的感情瓜葛,用只言片语,模棱两可传达给一旁的记者们,他跟阚云霆挺熟,工作上会有交流,生活上……凭记者丰富的想象,编造点天花乱坠的故事,信手拈来。

阚云霆又怎会不懂老奸巨猾的如意算盘,正好,上次借着张崇山抄袭的风波,顺带炒作新戏《焚情葬爱》。这次继续借张崇山的婚宴,来宣誓他要霸占影视行业的决心。厚手一揽,承下张崇山的酒杯,勾起的冷唇,散着放荡不羁的笑意:“张导过奖了,据我所知,张导拍摄的所有作品均贯彻张氏风格,独成一派。跟我合作?是准备放弃主见,加入皇廷集团,为我所用吗?”

微扬的瞳眸,溢出与生俱来的尊贵之气,不容侵犯。

“你……”张崇山得知阚云霆有吞并张家的野心,血液噌一下冲到脑子里,双目赤红。凭什么?这混账小子太狂妄了吧,仗着阚家实力雄浑,目中无人。好歹他是影视界颇有盛名的导演,有一定的实力与影响力。想挤掉张家在影视行业的地位取而代之,简直不自量力。

唇枪舌剑上的较量,先怒先输的道理,张崇山还是知道的。“我不得不承认年轻就是好,没有经历,没有被现实的残忍所磨练,还处在做梦的年龄,分不清梦境和现实。”暗含嘲讽,指责阚云霆年纪轻轻,大言不惭打张家的主意是痴人说梦。

“张导,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的人是你吧。你主导的电视剧《封情葬爱》无论是收视率还是热评,跟《焚情葬爱》无法相比。只为圈钱没有质量口碑差,径直影响到观众对你新剧的期待。你有时间打压我投资的新戏,不如多费点精力在前期的制作上,以免那几个少得可怜的粉丝,对你一再失望。”他节骨分明的手指斜倾杯口,与张崇山的酒杯,轻轻碰撞。晃动着妖红色的液体,从张开的唇角,饮尽。

讽刺的话总是很难听,却一语道中的事实,无法否认。张崇山确实为挫挫他的锐气,强制减少拍摄的时间,赶在他新戏上档期前播出施压。可张崇山怎么也没想到,他躲过抄袭的风波,还趁势火了一把。惆怅干了这杯酒,“你是如何办到的?”

他搁置酒杯,靠近张崇山,邪魅笑了:“我阚云霆从不做没把握的事,买下小说版权时,我已做了两手准备,前后两套剧本内容大幅度修改,仅仅保留原有的小说名来吸引人气,即便中途冒出点意外,多了些类似的电视剧,比如你折腾出的《封情葬爱》,均与我投资的戏无关联,抄袭?呵,扯不上!”

“不可能!”失态的张崇山退后一步,微变的眼色,不可置信移向他:“本市的广电局规定过,为了保证剧情丰富性,剧集最少稳定在二十四集以上。包括修改剧本的时间在内,不到两个月,这么仓促……”

“那我真要好好建议张导,有空去看《焚情葬爱》这部戏。”略带戏谑的眸色挪向许诗甯时,变得柔和。这事追根究底,是许诗甯一句无心的话给了他启发。有回许诗甯坐车无聊时追剧看两集就没了,跟他抱怨电视剧每天只播两集吊胃口没意思。

一般没什么耐性的人,很容易弃剧。他让后期制作团队,分剪成第一季、第二季、第三季,每季十集,每季末尾,给观众遗留一个大悬念。这样,在第一季播出的时候,再腾些时间拍第二季,以此类推,缓冲拍戏的紧蹙。《封情葬爱》第二部是在第一季收视率爆表的成绩下,多出来的衍生剧,讲述的是主角的前世与配角的爱情,继续保持《封情葬爱》系列戏的火热度。

好的灵感来源生活,并非光靠有才华能比拟的。张崇山的成功源于才华,而失败,源于自恃甚高。他会把影视行业根深蒂固的传统一一改变,打造全新的皇廷影视格局,第一步,目标是张家。冷峻的脸庞,掠过讳莫如深的笑迹。“酒喝了,天聊了。不打扰张导继续敬下一位宾客。”

“秦岭!”顺着他站的方向,张崇山恰巧看到秦岭,徘徊在胸腔的怒气,似要涌出。两年前,他就反对张岚与秦岭这一穷二白的小子在一起,为拆散两人不得不送张岚出国。本以为两人恋情会因张岚的离开,不了了之,哪会想到,死皮赖脸的秦岭,不请自来,竟缠到婚宴这了……

察觉到张崇山对秦岭陡然升起的恨意,阚云霆止步,以防张崇山过去找麻烦。

张岚帮腔,转移父亲对秦岭的注意。“爸,有件事我才得知,不过与钱苏有关,不知该不该讲?”

钱苏暗叫不好,与张崇山结婚前,她隐瞒结过婚的事实,此时让张崇山得知她撒了谎,好面子的张崇山不会当场离婚,私下,很难说。决不能让张岚坏了她嫁入张家的计划!“老公,秦岭是谁呀,怎么没听你提过。”

“爸,你不知道,钱苏有……”张岚急着托出许诗甯是钱苏的女儿,凭对父亲的了解,父亲不会让一个外人来争家产,必然会把秦岭的事暂且搁置。可她低估了父亲对秦岭的厌嫌,话刚说一半,被父亲硬生生打断。

“你闭嘴。婚宴结束后,这事你不说清楚,以后张家的门,别进了。”

张崇山的冷漠无情,粉碎她脆弱的心墙,她愤懑的瞪着眼球,钱苏这个贱人,破坏父母的感情,取代母亲在张家的地位,甚至还针对她爱的秦岭!好,很好,既然她不好过,谁也别想好受。她硬气甩掉手腕处的粘花,“我不进张家的门,总有一天,钱苏会领着别人进!”

一句简单的话,引起张崇山内心无限惊慌,“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钱苏没坦白过,她有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女儿吗?喏,那里。”张岚伸出手,指着许诗甯。

阚云霆怒斥:“你疯了?”

出于保护许诗甯的本心,在张岚一再纠缠下,他破例答应张岚,以男伴的身份出席婚宴。

结果呢,张岚瞒着他不守信誉在先,教唆张崇山敌对许诗甯在后,挑衅他不跟女人计较的原则。他取代张家的地位是绝对的,张岚的行径不过是将张家败落的结局,往前提了点。

“……”张岚攥紧裙角,触及到阚云霆的脸色,丧失的理智逐渐恢复。她答应过要当许诗甯的挡箭牌,可碰到秦岭的事,她控制不住自己。眼下不该说的,已经说了,后悔一样无事于补。守护秦岭,就算与全世界为敌,她亦是不离不弃。

在张岚指认许诗甯是钱苏女儿的过程中,因阚云霆的一句话扰乱。精明的张崇山仍旧从描述中挖掘出一缕蛛丝马迹,粗鲁扣住钱苏的手,逼问:“张岚说的,是不是真的?胆敢骗我,婚宴结束,我立马跟你离婚!”

倘若张岚没有诬陷钱苏,他娶钱苏,等于无缘无故多了个女儿!早在婚前,他为了提防钱苏图谋家产,特意在婚前做财产鉴定。婚后,他要是为秦岭的事,将张岚扫地出门,钱苏的女儿,岂不是光明正大成了张家继承人!差点引狼入室把张家财产拱手送人……

“老公,事情没张岚说的那么严重。我承认,年轻时,曾经历过一段不幸的婚姻。前夫对我……”说着,钱苏两行眼泪顺着眼脸,一路滚落:“不细说了,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直到现在,我遇见你,你宠我爱我珍惜我,给我温柔,让我再一次相信爱。我知道隐瞒这些事是我的错,我不自信,怕失去你,压在心里,离异后,我跟女儿断绝了母女关系,这事,讲不讲,不重要吧。”

张崇山得知钱苏跟女儿断了关系,紧绷的神经终于放下。心情不至于糟糕透顶,结婚前钱苏隐婚的做法,或多或少让他不舒服。忽然想到张岚提及钱苏的女儿在场,问:“傻老婆,我怎么可能嫌弃你呢,你不告诉我实况,分明是不信任我对你的感情。来,让我瞧瞧,哪位是你女儿?”

“在那!”

循着视线而去,是秦岭身旁的女人。又是秦岭!张崇山眯起眼底的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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