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煦满眼愤怒的看向慕容城，慕容城丝毫不为所动，只是用双臂将苏禾煦固在怀中，让她无法动弹。
心理积压了很久的东西一下子爆发出来：“慕容城！你凭什么管我？”
慕容城直直地看进苏禾煦的眼中：“因为你是我玩剩下的，我一天还没彻底对你厌烦，你就一天别想自由。”
苏禾煦有些绝望地闭起眼：“我还有什么值得你不厌烦的。”
慕容城更贴近她几分：“身体。”
说完，牙齿便一下咬在苏禾煦的耳垂之上，苏禾煦只是闭着眼毫无反映，像是一个没有表情的植物人。
慕容城感到有些无力，蓦地松开了手，轻声道：“走吧，你这身体都不知道多少人都用过了，我嫌脏。”
苏禾煦羞恼地地睁开眼，气极反笑：“好啊，正合我意。”说完头也不回地下了楼梯。
慕容城站在原地眼神忽明忽暗，让人猜不透他的想发。
程灏一个人站在楼下，天已经转暗，乌云挡住了阳光，几缕风扫过脸颊，带着些许雨后的凉意，程灏忍不住打个哆嗦。
“怎么还不来？”程灏在小区门口徘徊着，见苏禾煦迟迟不下来，不禁有些疑惑。
一路上苏禾煦深深地呼了几次气，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和平常一样。
程灏听到“沙沙”的声音响起，急切的回头望去。
程灏有些埋怨的看着苏禾煦：“煦煦，你怎么现在才来，这么黑，我害怕。”
“你一个大男人还怕黑？”苏禾煦白了程灏一眼，不解的询问道：“找我有什么事？”
程灏急忙讨好的上前抱住苏禾煦的胳膊，“煦煦，我被我爸赶出来了，土豪求收留求包养……”
苏禾煦抬手拍开程灏的头，无语的说道：穷的都要吃土的土豪，我还是被沫儿收留着，可养不起你这个大少爷。”
“就一晚上好不好？”程灏可怜兮兮的看着苏禾煦。
苏禾煦心里一软，有些为难的说道：“那就一晚上，你睡沙发。”
程灏心中微微咧了咧嘴，沙发就沙发吧，好歹是同居了。
程灏一路傻笑着跟在苏禾煦身后，到楼下时，苏禾煦不放心的再三告诫程灏：“记得给我老实点。”
程灏傻兮兮的笑了笑：“遵命！”
程灏进门的时候，眼角的余光闪过一个人影，一双幽深的眸子紧紧的盯着他。
程灏不禁打了个寒颤。回头看去，正是慕容城。
慕容城直勾勾地看着程灏和苏禾煦无意中亲密的动作，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
“慕容城，你来干什么？”程灏问道。
慕容城冷哼一声：“你不是也来了么？”说完不再搭理程灏便转身下了楼。
苏禾煦一直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苏禾煦听着慕容城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有些低落的抽回故意搭在程灏胳膊上的手。
程灏自嘲的笑了笑，：“你果然还是在意他。”
苏禾煦看着他琉璃般的眼眸中满是受伤之色，像是玻璃上被人划了几道一样。
“我没有。”苏禾煦低声为自己辩解道。
程灏眨了眨眼，轻笑着说：“进去吧。我今晚去找别的地方住，不打扰你们了。”
苏禾煦还没回答，程灏就下了楼梯，没了人影。
沐儿从屋中出来见只有苏禾煦一人，有些疑惑：“怎么就你一个人了？”
苏禾煦回头对沐儿耸耸肩：“他说他没事了。”
楼下，慕容城打开车锁，拉开车门，刚要坐进去，身后有个声音便拦住了他，“慕容城。”
程灏站在慕容城车前，刺眼的车灯让他睁不开眼，也看不清车门旁边的慕容城。
“你不要再来找苏禾煦了好不好？”程灏哀求道。
慕容城身子微微一震，半晌才开口：“与你无关。”
“你既然不爱她为什么要折磨她！”程灏被慕容城激怒了，有些愤怒，也有些愧疚，愧疚自己无法代替慕容城让苏禾煦走出伤痛，也无法……让慕容城停止他的伤害。
慕容城从兜里掏出许久未碰的烟，关上车门，风一吹，烟一下子扑向脸上，慕容城轻轻咳嗽了几声。
程灏见慕容城不说话，便接着说：“你伤害煦煦这么多次，抢走了她的孩子，还逼她自杀，你不要太过分了。”
慕容城吐了一个烟圈，声音有些喑哑地道：“我也想，可是我做不到。”
“做不到？”程灏真的想冲上去打他一拳：“你都结婚了，如花美眷在身旁了，还管着煦煦，不让煦煦接近身边的其他人，只能你幸福而不让其他人开心？你告诉我，你凭什么这样三心二意？你凭什么这么自私？”
慕容城静静地听着，程灏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一下一下捅在她的心窝里。他其实也听说她的事情，只是再听起来依然心痛。
慕容城突然有些迷茫，自己到底对苏禾煦是什么感情……那也许是他们口中的爱吧。
其实他真的很想对她温柔一些，可是一见面便会忍不住嘲讽她，欺辱她。自己真的很混蛋，不是么？慕容城用没有烟的手捂住脸，眼眶有些发酸。烟一点点燃尽，烟灰不断掉落。
程灏也不知何时已经离开。
慕容城把手拿下来，抬头望向沐儿家所在的楼层，一直望着，不知过了多久，屋里的等已经熄灭，慕容城扔没有转来眼光。周围寂静地没有一丝声响。
一个低沉的铃声打破了这片宁静。
慕容城回过神，拿出电话，声音喑哑地厉害。“喂”
陈默扬了扬眉：“总裁，小姐吵着要找您。”
慕容城笑了笑，对啊，他还有女儿。
他一路飙车回到别墅，仆人们正手忙脚乱地安慰着慕容凝。慕容凝的哭声格外响亮，传遍了整个别墅。
还不能伸直的胳膊在空中不断挥舞着。私有爸爸不回来我就和你们打一架的架势。
慕容城看着她可爱的模样，不禁笑出了声。
仆人们听到声音，忙回头鞠躬：“二少爷。”
慕容城从仆人手中接过慕容凝，眼光仔细地扫过她脸上的每一个地方。
慕容城忘了自己到底有多久没有好好地看一看自己的女儿。
慕容凝已经长开了很多，五官不再皱在一起。眼睛狭长，更像是慕容城自己的眼睛，嘴十分小巧，可爱地嘟起，像极了生气的苏禾煦。
慕容凝落入了爸爸的怀抱里，立马破涕为笑，开心地挥舞着小说，嘴里吚吚哑哑的，隐约是爸爸的音。
慕容城温柔地笑着，指尖温柔地抚摸慕容凝的脸颊。
“小凝刚才声音那么响亮，将来要不然当个歌手好了，正好在爸爸的公司里，好不好，恩？”
慕容凝似乎很同意爸爸的这个提议，咯咯地笑了起来。慕容城后来有一天就想到这一天。自己无意中的一句话，多年以后经真的成真了。
慕容城抱着慕容凝一遍遍交着：“爸爸。”
慕容凝不定什么意思，只是机械的模仿。“大大。”
慕容城捏了捏慕容凝的小鼻子：“不是大大，是爸爸。”
慕容城讲爸爸两个字咬的很重。
慕容凝依旧“大大”地叫着。
慕容城挑了挑眉，从桌上拿过手机挑出一张照片，在慕容凝面前愰了愰，“这是妈妈。”
照片上的苏禾煦笑容灿烂，细看之下慕容凝眉眼之间与她极为相似。
“嘛……”慕容凝好奇的碰了碰手机屏幕，乖巧的跟着慕容城念道。
“是妈妈……”慕容城听的眉头直皱，细心的指正道。
“麻麻……”慕容凝小声的念道，声音比之前更为准确一些。
“小凝乖，妈妈……”慕容城还是不肯放弃的再次纠正。
小凝却委屈的皱着鼻子，“哇哇”大哭。
“好吧，好吧，小凝乖，不哭。”慕容城擦拭着慕容凝的泪水，有些无奈只得由着慕容凝学。
“大大……麻麻……”慕容凝破涕为笑，执着的念着。
慕容城没有上楼换衣服，在沙发上一直陪慕容凝玩，笑声充满了整个客厅。陈默站在一旁看着这温馨的一幕，也笑了。如果这个家能一直这样下去，多好……
客厅里古老的摆钟嘀嗒嘀嗒地响着，慕容凝渐渐疲惫地睡去，但是她即使睡了，也生怕爸爸消失一般，紧紧搂着慕容城的脖子，不放手。
慕容城只得就这样抱着躺在床上，连衣服都没有换。
慕容凝身上的奶香让慕容城觉得特别安心，轻哼着小曲，渐渐也熟睡过去。
月光下，父女俩看上去格外平静而安详。
隔壁的门响起，晴柒疲惫地走回房间。她望着天上明亮的月，听着慕容城低低的吟唱，泪盈湿了眼眶。
“夜我睡不着。”小小的女孩撒娇般的趴在男孩的腿上。
男孩温柔的抚摸着女孩的发梢，柔声问：“那晴晴怎么样能睡着？”
女孩转了转眼珠，想了想，“我要夜给我唱歌，还不好。”
夜轻轻笑出声，宠溺地说：！好啊。眼中的光像是和满头星光一般，柔柔地像是溺死人一般，女孩沉浸在男孩的眼光之中。男孩的薄唇轻启，像是古老的潘多拉魔盒。
女孩趴在男孩的腿上，悠远的歌声，将她唤入梦中。女孩就想那样睡去，歌声不散，梦境不散。
苏禾煦安静的坐在椅子上，任由月光染白了发梢。沐儿躺在床上看她：“还不睡？”
苏禾煦没有回头，只轻轻说了句：“不想。”
沐儿见苏禾煦情绪不佳，只得静静地陪着她，但困意一波波地袭上脑袋，沐儿忍不住垂下头。
苏禾煦突然开了口，将浅睡的沐儿唤醒。
“沐儿，你说我是不是不是一个称职的妈妈。”
沐儿安静地听着，等着她接着说下去。
“轻易地就抛下自己的孩子，出生后这么久，我都没见过她几面。她应该会简单地说几个字了吧”
也应该会说爸爸妈妈了吧……苏禾煦有些黯然地想，也许她再也听不到，孩子叫她一声妈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