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月湖,正值仲夏,游湖的人很多,湖边杨柳伸出细密的枝条,随风而起,舞姿翩飞,让人心旷神怡。雨后初晴的惜月胡,朝晖相应,风光无限好。
“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唱歌声。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还有晴。”
依柳默然念出这首诗,赵青云似懂非懂的看着她,谁叫她不好好学习,依柳每天念得诗说的话,她好多都听不懂,只能站在湖边观风景。
“好一个道是无情却有情”李俊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们身后,听到依柳念得诗句,不由得上前称赞。
“公子过奖了,依柳只是随心而发,让公子见笑了。”
“依柳姑娘不必谦虚,才女二字,如果连你都担待不起,那这京城便无人能担得起了。”
面对李俊的夸赞依柳并未放在心上,只是李俊有意无意的试探,让她感到不安,他并不了解她,怎知她有才,她们相识不过数日,且她并未在他面前表现出什么,他为何那么笃定自己满腹才学,于是对他戒备几分。
李俊似乎看出了依柳的想法,笑了笑说道:“世子大婚,依柳姑娘美名远扬,难道不知道吗?”
依柳摇头,纵使这样,也无法消除她对他的戒备,李俊也不沮丧,唤来自己的船,只要他不当面拒绝自己,那么他就有机会让她消除对自己的误会。于是请了依柳和赵青云二人上船,上了船之后,赵青云特别高兴,兴奋的到处看,李俊的游船很大,装饰典雅,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公子,依柳对他更加好奇,也更加警备。
“依柳,你今天怎么了,怎么一天都不说话?”赵青云手拿着一个精致的点心,高兴的问道,依柳笑着帮她拭去嘴角的碎屑,说道:“你不是盼今天盼了好久了吗,还不赶快进去。”
赵青云脸一红,不过还是听依柳的话,高兴的走向了李俊,李俊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依柳,依柳只是回过头,躲避她打量的眼神。
里面,赵青云和李俊聊得甚是开心,依柳独自一人坐在船头,看着这熟悉的惜月胡,依柳想到了那个忧伤的故事,传说这湖底埋葬着一对恋人,他们因为被家人反对,被逼无奈,纷纷跳入湖里,生死都要在一起,后人为了纪念这对相爱却不能相守的恋人,将这湖唤为惜月湖,因为那女子名叫惜月,在这湖边还有那名叫做惜月的女子立下的誓约:天地开,湖水尽,此情方可去。
一缕琴声散去这阴霾,依柳抚琴,哀思愁怨,凄美忧伤的曲调从指间流出,闻着皆泣,声声不能闻。
“依柳,依柳,别再弹了,别再弹了。”
赵青云着急的上前止住依柳的动作,依柳才回头看向她:“青云,怎么了吗?”
“依柳,你看看他们吧?”
依柳大惊,本来喜悦的人群顿时变成的掩面低泣,依柳豁然站起来,轻点脚尖,飞身往岸边去了,李俊见势,立刻追了上去。
“依柳姑娘,这乃人之常情,为何要逃避?”
“我的事不要你管。”
依柳喝止住李俊,头也不回的走了,这究竟是怎样的女子,一曲竟让众人皆殇,她心底到底有多苦,他无法想象,她的曲调中将她所有的愁思宣泄出来,她是个谜?
依柳离开惜月胡,走在大街上,却又不知道该往何处,赵青云还在惜月胡,刚才的那一曲,惜月胡她无法回去,依柳懊悔的立在原地,竟不知该往哪走。
刚才只是想到的那个凄美的故事,才有感而发,竟不知引来了那么大的麻烦,依柳悔不当初。
依柳走在大街上,虽然穿着丫鬟的服侍,可依旧挡不住那张倾国倾城之貌,惹来不少行人观看,依柳心烦,只能快步行走,走到一个无人的地方,这里树木参天,甚少有人,此刻的依柳就想离开人群,独自清静。
就在这时,看到前方有一男子端坐在地弹琴,一个蒙面的黑衣女子跪在他身前,满身的血,只见那人却一动不动,那女子忍住痛,任由血浸湿她的衣服,跪在那里,像死了一般。
“请问这位公子,这姑娘犯了什么样的错,竟然如此惩罚她?”
依柳看不过意,上前说道,只见那人依旧弹琴,仿似没听到她的话一般,依柳一气之下,伸手止住了那人的琴声。
“滚开,这没有你的事。”
开口的是那黑衣女子,那双眼怒视依柳,依柳奇怪的看着她:“他这样待你,你为何还要跟着他?”
“都说了不关你的事,滚开。”说完,挥动手中的剑,朝着依柳刺来,依柳迅速转身,躲过了她致命的一击。
“不要太过分了。”
依柳接连几个闪躲才没有被刺伤,那女子虽然受重伤,但是身手非凡,依柳现在身上毫无武器,只能避开,却毫无还手的余地,那女子却步步逼近,看样子是非要置她于死地,依柳情急之下拔下发簪,瞬间长发倾泻而下,如瀑布般细腻柔顺,她用发簪当作临时武器,直逼那女子要害,眼看那女子处于下风,可是他的主子依旧一动不动,好像这个世界就只有他一个人。
依柳有了发簪,那女子本来就身受重伤,体力明显不支,依柳着急的叫道:“你还不开停下,你在继续用功,你会没命的。”
可是那女子似乎疯了一样,压根没理会依柳的话,反而更用力,眼看那女子的生命在一点一点的消失,依柳看向了她的主人:“你快叫她停下。”
那人还是保持原来的姿势,依柳一急,直接将发簪射向那男子,只见那男子伸手便接住了依柳的发簪,也就在这一瞬间,女子的剑刺到了依柳的胸口,依柳直觉胸口一疼,倒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在看伤她的那名女子,已经跪在她的身前,因为她正躺在那男子的怀抱,那男子用手指夹住了黑衣女子继续刺入依柳身体的剑。
“以后还会那么不自量力的管别人的事吗?”
好听的男声,英俊完美脸,可是绝情的心让依柳对他没有任何好感。
“你简直就是疯子。”
说完,挣脱那人的怀抱,手捂着伤口,跌跌撞撞的离开他几米远。男子一笑,说道:“这只是个小小的惩罚,走吧。”
“不用你说我也会走。”
依柳迅速离开了这怪异的主奴,从那男子的谈吐和衣着,她敢肯定,那人的身份不简单。只是她是谁跟她无关,她只要保住她的姓名就好。虽然男子挡住了剑,可是依柳仍旧伤得很深,很快的,鲜红的血液已经将依柳淡青色的衣服浸湿大块,理智告诉她,必须赶快回将军府,要不然她肯定会丧身在这荒郊野外的。
依柳离开后,男子对着黑衣女子说道:“今天暂且留你一条命,下去吧。”
黑衣女子叩谢离开,男子看着依柳离开的方向,举起依柳留下的发簪,嘴角露出一个邪邪的笑容。
“我们会在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