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怎么还不进去,皇上已经到了。”
贤妃回头看见依柳停在原地,于是回来叫她,依柳微笑,敛了敛心神,举步迈进大殿,一切都没变,变的只是她们的身份,他成为天朝最受宠的妃子,他变成了别人的丈夫,看着李显高高坐在主位上,皇后伴其左右,依柳苦笑,无论自己怎么受宠,自己终究不过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无论对于赵宇轩还是李显,纵使他们再怎么爱自己,可是她始终都不能成为他们的唯一。
坐在上边的李显看到依柳进来,高兴的走下来,依柳同贤妃一起欠身行李,李显略过贤妃,直直走到她的身边将她扶起,于是才转头对着贤妃说道:“爱妃不必多礼。”
“谢皇上”贤妃看了一眼李显,举步走向自己的位子,虽然离得很远,但依柳依旧感受的到贤妃刚才的落寞,自古都是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今天她算是看到了。又不知自己的这份恩宠能到什么时候。
“想什么呢?”
李显看依柳一直低着头不说话,依柳只是微笑,轻轻摇头,李显牵着她的手一直走到了主位上。
“来人,给宸妃赐坐。”
“谢皇上。”
依柳坐在李显的身边,看着皇上近旁的皇后,心里像堵了什么似的,让依柳一时觉得胸闷。
他们刚坐定就看见对面下边与妃嫔相对的王孙贵族也已经坐定,只剩两个位置空着,便是皇太子李俊和三皇子李衍,李显看了眼那空荡荡的位置,皇后立刻说道:“皇上,太子和三皇子多年未见,两人许是聊过头了,臣妾这就叫人去叫他们。”
只见李显一扬手,“他们兄弟情深是好事,让他们聊吧。”
皇后微笑着点头,突然在席间走出来几个艳丽妖娆的女子,摇曳身姿,姿态甚美,只是依柳无心观看,这一切的一切就像是往事重现,只是换了个身份,换了个人罢,依柳举起一杯酒独自喝了起来,这酒是东尧国进贡的,味道醇美,没有酒的辛辣,后劲却甚大,积极的珍贵,一般只有盛大的节日才拿出来喝的,看来这位皇上却是爱惜这位皇子,才特赐这种恩赐。
“宸妃,别和太多了,这就喝起来不怎么样,后劲可大得很。”
“谢皇上提醒,臣妾会注意的。”
李显好心提醒,依柳谢恩,这看起来平常的一幕,却看在众人的眼中,安陵王突然站起来说道:“都说宸妃娘娘风华绝貌,倾国倾城,又才艺双绝,皇上的此佳人,怪不得如此怜惜。”
“安陵王谬赞了,只是世人不知,胡乱说的,安陵王可不必放在心上。”
“宸妃娘娘谦虚了,当日宸妃一曲,闻着皆伤,如此造诣世上无人能有。”
依柳只是沉默,纵使再有多好的造诣,如今这一双废手又能干什么呢,李显似乎看出了他眼底的心伤,于是笑道:“安陵王,不知墨惜怎么样了,她随赵宇轩去西北也快一年了吧。”
提到自己的女儿,安陵王不禁心疼,自己的掌上千金,自己捧在手心,护在身怀,可是却跟着赵宇轩去了西北那个荒凉险恶的地方,于是说道:“墨惜一切安好,劳烦皇上记挂。”
李显喝了一口酒,放下酒杯说道:“西北现如今已经安定,明天朕就下旨让他们回来吧,也该回来了。”
“如此,微臣就在这替他们夫妻二人谢过皇上了。”
安陵王一听他们能回来,立刻高兴的起来谢恩,也就在这时,依柳手中的酒杯不小心打翻了。
“宸妃,怎么了?”
说话的是皇后,依柳立刻站起身来说道:“臣妾不胜酒力,刚才喝多了点,头有点晕才会误将酒杯打翻,惊扰皇上了,请皇上恕罪。”
李显一看依柳的脸已经发起红晕,于是命人将她送回宫,这正合依柳心意,看着这些陌生的人,虚伪的笑着,好不如回宫看看那些******,清新,磬人心脾。
依柳谢恩离去,刚走到门口就遇到刚刚才回来的太子和三皇子,依柳上前行礼,正准备走突然被三皇子拦下,“都说父皇得一佳人今天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依柳抬头看他,不明白他想干嘛,只是依柳知道,这个人很危险,必须要远离。
“太子和三皇子来了,别站着,快坐下吧。”
皇后开口,李俊和李衍纷纷坐下,依柳只想尽快离开,刚走到门口就,那个邪恶的声音又从脑后传来。
“儿臣听闻宸妃娘娘琴声卓越,造诣颇高,不知今日能否有幸听的一曲。”
此语一出,众人皆惊,依柳身子一颤,慢慢的转身看向他,李显亦是看向了她,李显刚想说话,只见安陵王站起来说道:“臣弟也想听的一曲,不知宸妃能否如愿。”
众人听到三皇子和安陵王都这样说,都纷纷站起应和道,依柳看着这一张张笑里藏刀的脸,微笑的上前,太子一看依柳去而复返,一脸担忧的看着依柳,只见依柳始终微笑的说道:“能为三皇子和安陵王弹奏一曲乃是依柳的福气,只是臣妾旧伤未愈,恐要令三皇子和安陵王失望了。”
李显刚想说话,却不料有人更早的说道:“都说娘娘才艺双绝,莫不是浪得虚名,以色事人。”
说话的正是江灵惜的父亲江淮,刚才一进殿就看到他,今天本是家宴,可是他却有幸参加了,虽然江灵惜有罪,但也没有向世人公布,他依旧是皇亲国戚,江灵惜的事江淮始终难以释怀,只是碍于皇上的维护,要不然依柳早就被她杀了一千次了,刚才一直不说话,现在看见有人将矛头指向了依柳,他怎么能放过这个机会,依柳的情况虽然已被皇上封锁,没几个人知道她的手不能弹,可是这位当时人可是清楚的很,依柳看着他们这些一副等着看戏的样子,自嘲的笑了笑,这就是宫中,不知不觉,她已经成为众矢之的,放眼望去,这里又有谁能依靠,纵使李显再怎么宠爱,也只是把她推到风口浪尖上,独自面对这些困难。
“皇上,且待臣妾下去更衣。”
“宸妃可不是糊涂了,我们想听的是琴声,可不是其他的。”
江淮沉声说道,依柳没有回应他,只是看向李显,李显无奈的看着她,摆了摆手,依柳便退下。
依柳走后,江淮满意的坐下,等着看好戏,李衍看向依柳离开的方向,嘴角露出深不可测的笑,李俊宽袍中的手已经捏成拳,他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手,她哪来的勇气面对这些人,她就是这样一个女子,如此骄傲,如此倔强。
不一会儿,依柳已经换上了一套全身雪白的纱衣,长袖拖曳在地,依柳一摆手,长袖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站好了一个姿势,完美的身子让众人顿时哑口无言,静静的看着这个不属于凡尘的面容,不知何时依柳面前已经摆上了一把琴,只见依柳在挥动长袖,一声声宛转悠扬的琴声从长袖下飘出,依柳边舞边弹,手指却不曾触碰琴一下,摇曳的身姿在空中滑动着,长袖漫天飞舞,飘洒在每个人的面前,琴声伴着舞,完美结合,依柳看到众人眼中惊艳的表情,特别是李显眼中的迷醉,甚是满意,跳的却来越带劲,琴声也越来越紧凑,就在这时,一个笛声打破了依柳原有的亲身,划破了丝带,融进依柳的琴声中,依柳的舞姿渐渐变慢,变得柔和,一个转身,飞身在空中旋转一个绝美的弧度,最后脚尖轻轻落地,长袖随之而落,殿内一片沉寂,良久才有人发出惊叹声。
“你到底还要给朕带来多少震撼。”
“宸妃真不愧是宸妃,无论才情及容貌都是臣妾们所不能及的,不用手也能弹出如此美妙的音律,再加上精美绝伦的舞姿,甚是美妙。”
李显微笑,人已经走到了依柳的身边,将依柳拉进怀中,走到李衍面前:“老三的笛声是越来越好了。”
“多谢父皇夸奖,儿臣再怎么好,也不及宸妃娘娘的一丝一毫。”
听到李衍这么说,李显看着依柳,满意的点头,“得人如此,此生无憾。”
李显离开李衍,走回主位上,“宸妃,你也累了,先回宫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