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婵娟在房间中走了片刻，来到门口，一丝丝寒风从外面掠过，留下呜咽的风声。
仍然有乏力的感觉，身体尚未完全恢复，虽然可以走路行动，却是没有了昔日的灵敏和力量。
“大阏氏的身体刚刚好转，外面风寒，还是不要出去的好，以免受了风寒。”
“玉书，知画可好些了吗？”
知画为保护她受伤，那日的拼命，还留在她的眼前。
“大阏氏，已经好多了，没有给她派什么差事，让她静养，只是她闲不住。”
“我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不知道何时才能完全恢复，单于的身体恢复的倒是很快。”
月婵娟眸子深处，掠过一抹浓重的寒意，单于可以起来十来日后，她才清醒过来，这是为何？
只是此言，她不便问出来，心中却是疑虑重重。若是用同样的药物，为何她比单于迟了如此久，才能清醒过来。
“玉书，给我说说从我昏迷后发生的所有事情。”
玉书简单叙述一遍，月婵娟的眸光更深，单于早就清醒了两次，召见群臣，而她一直昏迷不醒，直到单于清醒了十来日后，她才彻底清醒过来，又过了数日才能活动。
从丁志忠和王庭御医的口中，她得知身体中的余毒，并未完全肃清，尚要修养些时日，服用药物。
“单于的身体如今可好？”
“启禀大阏氏，单于中毒比大阏氏要浅，听说如今已经完全康复了。”
月婵娟淡漠地笑，此毒如此难解，想必解药也极为稀有珍贵，而最好的药物，当然是要用在单于的身上，因此至今年她的身体未曾恢复。
早已经想过这个结果，但是当这个结果摆在面前时，她的心中，还是酸楚难言。
“拓跋飞，这本就是你安排的，单于昏迷后，大月支的所有事务都是由你处理，包括朝政，单于和我的用药治疗。在你的心中，单于还是要重要的多啊！”
幽幽在心底叹息，她早就该有觉悟，她算什么，不过是一个冷宫公主，和亲大月支的女子。她的死活，恐怕这些人不会真正关心。
“为何如此后，你还要不避忌，夤夜偷偷到我的寝宫来看我？拓跋飞，你到底是何用意？对你而言，只要我不死活着，即便是余毒不清也没有关系的吧？你只需要一枚棋子，一枚供你摆布的棋子吧？”
手紧紧地抓住袖口，眼睛微微地闭上，把所有的表情都隐藏在眼睑下。
“大阏氏，请服药。”
乌兰珠和知画一起走了进来，知画脸色苍白，显然还没有恢复，那一脚几乎要了她的命，虽然活了过来，但是受伤太重，至今难以恢复到原来的状态。
月婵娟心中一软，丁志忠早已经说过，知画是要留下病根的，如今看起来，此言不虚。
“乌兰珠，可知须弥军在何处？”
月婵娟忽然想起须弥族那个神医，若是有那人在，她和知画的身体，是否就可以恢复？
“须弥军随王爷去征讨柔然问罪。”
“给王爷送一封书信，请王爷派人把须弥族的神医加里斯送到我这里。”
“大阏氏，那位神医早已经离开须弥族，不知所终。在王爷围困须弥族之前，神医便离开，王爷已经派人到处寻找，只是还没有消息。”
“王爷也在找神医？”
“是，单于和大阏氏被刺杀后，王爷就开始寻找神医，至今未曾找到。”
月婵娟不做声了，默默走了回去接过乌兰珠手中的药物服用。
“柔然那边有什么消息？”
“大康的骠骑大将军，已经把柔然王和一些柔然王族扣押起来，默许大月支征讨柔然讨还公道。”
“哦，大康和大月支达成了如何的盟约？”
月婵娟深信，绝不会如此简单，大康已经控制了柔然王，却没有趁机扫平柔然，把柔然控制在手中，却默许大月支征讨，其中定有隐情。
“启禀大阏氏，柔然王被扣押后，柔然推举了新的王。”
乌兰珠只简单地说了一句，相信这样一句话，足以令主子明白其中的隐情。
月婵娟眸光幽深，果然如此，她早已经预料到是如此的结果，不出她所料，柔然也够狠，老柔然王被扣押后，柔然便立即推举了新的王。
“柔然，是想把所有的罪过，都推到原来柔然王的身上，还是要继续对抗大月支，或者求得大康的援助？推举出新的柔然王，就是抛弃了大康的支持，否则柔然应该仍然让原来的柔然王主持柔然事务，向大康请罪表示诚意。如此说来，柔然下一步，会如何做呢？”
月婵娟低头沉思片刻，冷笑抬起头来，柔然的路，已经是越走越窄，没有前途了。
思索了这些时候，感觉有些疲倦，于是揉了揉太阳穴，不再想下去，柔然既然敢同时向大康和大月支挑衅，就要有被灭族的觉悟，这些却是用不着她去操心。
“大阏氏，请您莫要费神，服了要多多休养。御医说大阏氏中毒后身体虚弱，需要静养。”
“还是单于的体质好，我看单于已经完全恢复了。”
月婵娟的话中含有深意，看了乌兰珠姐妹一眼，这些人和玉书知画等人不同，毕竟是拓跋飞的心腹，有些话却是不便直说。
即便是对玉书、知画，这些话也是不便直说的。
玉书笑道：“单于受伤本就比大阏氏要轻的多，中毒也少，又是常年习武，自然恢复要快些。大阏氏受伤重，中毒也深，身子娇弱，更要多多静养才是。”
月婵娟淡笑：“说的是，总是感觉倦怠。”
她不在多说，闭目养神，柔然的结局，从柔然行刺的那一霎那，就定了下来。灭族是难以逃过的，即便是柔然肯臣服归降，肯放下身段做大月支的奴仆，恐怕单于和拓跋飞也不会放过。
尤其是柔然的王族，定是要从西域除名了。
“柔然，干了一件蠢事！”
夜色降临，铁蹄声踏破了夜的静寂，雄师直奔柔然，杀无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