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物品,咋一看不值钱,可是如果这物件是于你极其重要之人所赠,那么其价值就要另当别论了。
谢云并不知道唐昀和俞林森的事情,他不以为然,只认为程江立在故弄玄机。
“切~”的唏嘘一声,完全将程江立的话语当做耳边风。
一时无聊,对于将棋没有兴趣的谢云想起了俞林森那个热血少年,禁不住疑惑好奇,“说起来森森打球不知道怎么样了,看他打球还真是让人浑身血液都沸腾起来。”
唐昀被问的一愣,俞林森他现在应该去旧金山了吧!
很显然,包括在下棋的程江立在内,都很关心这个问题,好吧,宋小王八蛋例外。
“挺好的,这次再去就应该可以当任首发队员了。”这是一个事实,俞林森在篮球上的天赋,就像谢云在导演上,程江屹在电脑上,莫文在心理上的天赋一样,出众。
谢云虽然在这些高智商的野人面前智商不够用,可是也并非愚蠢。
他感受到了唐韵的低沉,这简直是不可思议,唐昀的面瘫总所周知。
有种直觉让他产生怀疑,微眯着眉眼,想到程江屹,想到立哥,想到自己。
俗话说得好,英雄难过美人关。
“哎,昀哥,你该不会是看上哪个姑娘了吧?你和森森平日里关系最好了,现在提他你都没啥反应,是不是为情所困啊!”谢云笑的别有深意,暧昧至极。
要知道,平日里,一旦说起俞林森,唐昀眉眼里都有那种自豪的情绪。
今天没有,那么就肯定不对劲。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这美人可是超越性别的。”莫文冷不丁来了一句如此话,顺便指了指宋司江所走这一步的漏洞。
虽说是感叹,可是语调之中,有了不少调侃之意。
美人美人,并非只有女子才是美人,万物之中,美是让人赏心悦目的。
“对啊,我们家安安也说我是美人,我爹地是大美人,我是小美人。”不知情的宋司江,一边思考着下一步怎么走,一边插着话,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多么震惊。
最起码谢云联想了一些东西,嘴角抽了抽,感觉自己在做梦,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联想了什么不该想的。
可是人就是那样,越不想往那方面想,就越会往那方面想入非非。
谢云想着森森是个美人,个子高,也拦不住别人皮囊美,可是唐韵这么冷冰冰的模样,和俞林森热血少年的模样,怎么看都不搭啊!
可是,俞林森和唐韵关系密切又是真的,小时候唐韵虽然面瘫着脸,对他们也是很好的,可是从来没有像对俞林森那样的宠着。
虽然有莫文和秦源这个例子摆在这里,可是谢云还是觉得有些惊悚,毕竟森森和唐韵的性格相差太大了。
简直可以用南辕北辙来形容,再就是,俞林森那个阿米巴原虫,除了篮球,一概不管的性格,怎么可能会喜欢唐韵这样冷冰冰的人。
“哟,谢小云,你貌似很惊悚,是联想了一些什么吗?”程江立很恶劣,完全不看谢云,明知故问的说一些让人尴尬的话。
谢云掩耳盗铃一样的摇头,几乎是立刻否决了程江立的说法,“放屁,老子能联想什么,森森和昀哥怎么可能——”
明显的太过震惊,从而不打自招了。
莫文都禁不住笑出声来,谢云说的的确很有道理,唐昀和俞林森两个人性格差别过大,着实是不太可能。
可是爱情就是这样,明明完全不可能的人,偏偏却纠缠在一起。
比如当初的他和秦源,再比如程江屹和宋维安。
很多小事情在构造,而后变成大事情,最后成为牵住两个人的缘分。
有时候不得不相信,世上姻缘天注定,有因必有果。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就像阿屹和宋维安,恰当的时间,遇上恰当的人,因为人不同的性格,有了不同的发展。”莫文说起话来,总是借彼物类比此物,言语上没有让人尴尬的直接,可是一听又明白怎么回事。
谢云依然觉得有些怪异,他执导过,或者看别人执导过形形色色的情感,同性恋也好,异性恋也好,两个人对眼就在一起这是电影,是小说。
而唐昀和俞林森是兄弟,虽然是堂兄弟,可是也是兄弟,留着有一支相同的血脉。
“可是,森森是弟弟。”谢云千言万语最后只有一句血缘。
血缘就是谢云没办法接受的理由?不,更重要的是觉得,两个人喜欢还好,如果只是暗恋,那么是可悲的,太过接近的亲情会磨灭这样子的感情。
谢云叹了口气,林叔现在的身体虽然没有什么特别不好的,可是郑执心也说了,不可能活很久的,俞林森是林堂唯一的儿子,如果俞林森不愿意,那么唐昀这份感情最终都是郁郁而终。
弟弟这个词太沉重了,如果俞林森不喜欢唐昀,那么唐昀绝对不能硬逼,那么痛苦的只有他。
“在我看啊,君有情,少年也并非无意。”莫文是当之无愧的旁观者,于他来说,无论是俞林森,还是唐昀,只有友情,而并非亲情,撇开其他不说,俞林森并非不爱。
冷冰冰的唐昀有他爱的标准,以及行为,而阿米巴原虫爱的方式,表达的方式也是不同的,只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
唐昀低眉垂眼,捏紧了手心的玉坠,冷冰冰的面容,看不清有什么多余的情绪了,好像刚才闪现的情绪只不过一场错觉。
“前几天,他和一个金发女人很亲密。”唐昀冷淡着情绪,面无表情的诉说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在他眼里,俞林森很好,少年意气风发,光彩夺目,吸引人注意,可是唐昀一直认为着俞林森太过单纯,分不清什么是爱情,什么是亲情。
而他呢,占有欲太强了,如果继续这么下去,他害怕,会毁了俞林森。
这是骨子里面的偏执,太过骇人。
所有人都安安静静的听着唐昀说话,就连宋司江这个时候都没有插话胡言乱语。
“我差点杀了她,一个人的嫉妒心太过丑陋,在这样下去,他会被我毁掉的。”唐昀有些不愿意回忆昨日的事情。“一个人,得到了之后在失去,是难以承受的,还不如当初就没有拥有过。”
的确如此,可是正因为内心不够强大,所以害怕承受不住失去的痛苦。
却不曾考虑,没有拥有的时候,人内心的渴望。
“昨晚,他们去旧金山了,参加婚礼。”唐昀的面目太过镇定,一件不得了的事情,被他一说,好像事不关己一样。
太过清冷,让人很难察觉唐昀的喜欢。
可偏偏越是清冷的人,发起狠来越是可怕。
这就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用个低俗恶劣的比喻就是会叫的狗不咬人。
“什么?森森要结婚了?!”这不仅是谢云惊讶,连着程江立和莫文都不可置信起来。
难怪唐昀这个样子的,是和那个金发女人去结婚吗?可是为什么他们作为亲人一点消息也没有。
唐昀莫名其妙的抬头,他什么时候说森森要结婚了?
“那个女人教他的篮球,要结婚的是森森从小一起长大的人。”到底是唐昀的说话方式有问题,还是他们这些人理解能力有问题。
可是谢云这样认为也就算了,连程江立和莫文都这么认为,只能说,唐昀太过惜字如金了,虽然说话有断点,可是只言片语的,是在很容易混淆。
谢云听了这话,也是松了一口气,抓起茶几上的清水,一杯饮尽,很好的压了压惊。
这不怪他,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一个接一个,先是小哥和宋维安之间的纠缠起源,再是向来冷冰冰的唐昀喜欢上了一个男人,还是堂弟!
当然最让他心烦意乱的是,和林简之间的关系,五年了没有任何的缓和。
有句话说的对,爱情不是水龙头,说开就开,说关就关,当初以为自己能够放下,其实都是异想天开。
如今用自己的亲身体会来对比唐昀,谢云也知道其中的难言之喻。
“阿昀,世界上不是说放下就放下的,你不如开诚布公的和俞林森谈谈,你也看到了阿屹的怯懦,就是因为这份怯懦才会造成很多不可挽回的局面,有时候你正面迎上,会发现,事情并非你想象之中。”莫文作为心理医生,很明白唐昀的顾虑。
其实每个人都是这样,放在别人身上的时候,知道为什么,知道什么要做,可是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反而被蒙蔽了双眼,缺乏勇气,所以踌蹴着不知道如何上前。
这就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的现实意义。
程江立并不说话,兄弟之间,无言更甚有言,默认了莫文的意思,聪明如斯,唐昀怎么会不明白呢?
现在已经点穿了,最后的成败在于,唐昀是否鼓得起这分勇气。
一片静默之后,唐昀突然站了起来,掌心是那块玉坠,红绳从指缝间垂落,衬的肤色霜白。
“祝你一路顺风。”程江立连头都没有抬,淡然的说着。
手上的棋子更是直接落地,果断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