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有疑问？”徐立面色一正，身上气势顿时变得凌厉起来。
豹子也算是见多识广，他立刻看出眼前这个年轻人与他曾见到过的另一些人拥有的共同点：杀气。只有杀过人的人才能体会到。
他杀过人，自然嗅的出来。
“哦，没有没有，”豹子恭谨地将身份证双手递给徐立，“我只是没想到徐哥你这么年轻，嘿嘿，别见怪！”
徐立收起身份证，淡然道：“找个说话的地儿，我有事问你。”
“哎，好嘞。”豹子急忙点点头，跑过去将门市的卷闸拉下，然后领着徐立来到后门，门市后面有两间屋子，一间摆满了箱子，是用作仓库的，另一间就是豹子住的地方了。
房间不大，东西摆设的乱七八糟，唯一还算整齐的就是那张单人床了，墙上贴着许多性感女明星的写真海报，各种丝袜美腿，好不诱人。
豹子找出两把椅子，又在中间摆好一个折叠桌，笑着说道：“徐哥，我特意准备了五斤新鲜的羊羔肉，咱边吃边说好不？”
徐立点点头，四下打量一下道：“可以啊，这里倒是挺安静的。”
豹子又倒腾出一口火锅来，加汤点火放料，然后问道：“徐哥，我听说你喜欢吃辣不对？”
“对，你多放点辣。”徐立见他将一锅汤弄成了油浸浸的红，不由地食指大动，帮着收拾起来。
豹子拿出一个脸盘大小的搪瓷盆，里边放着已经削成薄片的羊肉以及各种蔬菜，他将盆子放在地上，然后又找出蘸料和大蒜，又拿出碗筷，手脚灵活麻利，让人吃惊。
徐立细心地观察着这个男人，突然问道：“豹子，你以前练过？”
“嗯，是，”豹子拿出一瓶白酒，一边给徐立倒上，一边说道：“以前跟个老师傅学过几天八极拳，后来还练了几个月的刀。”
“杀过人？”徐立又问。
豹子点点头，沉声道：“杀过。”
徐立笑了笑，道：“那你现在敢不敢杀人了？”
豹子闻言一愣，忽而抬头看了徐立一眼，说道：“我这条命就是捡回来的，只要有酒喝有肉吃有女人上，再干什么都值了！”
徐立端起酒杯，道：“我没你大，但承蒙你真心实意地叫我声徐哥，今天我敬你一杯。”说罢仰首将白酒干了。
豹子也端起酒杯认真地说道：“徐哥，你要是再大几年，我刚才绝对不会看走眼，不过我真能感觉到你不是个一般人，跟你混，我心里踏实！”
说完，也将就干了。
这时火锅中的料汤已经沸腾，香喷喷的热气蒸腾而上，让人胃口大开，豹子将羊肉放进锅里，又夹了蔬菜，然后给徐立添上酒。
“徐哥，你手里的人命不少吧？”豹子低声问道。
徐立用筷子搅拌着锅里的羊肉，道：“五六十条。”
“靠！”豹子倒吸一口冷气，手中的动作不由地僵硬了一下，道：“牛逼啊！”
徐立笑了笑，道：“不是牛逼，是被逼的，我还从没有无缘无故地杀过人。”
豹子咂咂嘴，道：“徐哥以后教我两手？”
“没问题，咱互相切磋。”徐立道。
羊肉一进滚水稍微涮两下就熟，两人夹了香辣的肉片蘸着麻汁和蒜泥大吃起来，房间里满是肉香，徐立很久没吃火锅了，这一顿吃得异常舒心。
两人边吃边聊，徐立终于搞明白海岛市目前的状况。
偌大的海岛混社会的人很多，但真正称得上手眼通天威慑一方的，也就三位。
天下三分，这三人是海岛的地下之王，所有道上的朋友都得看这三位的脸色，其中豹子和他的二十几个兄弟就是一直仰仗着三霸之一欧阳天讨生活的。
虽然他们不是欧阳天的手下，但欧阳天与另外两帮人马打起仗来，他们是必须得到场的。
豹子的地盘也就门前这一条街，那还是他用命换来的，说实话，这条街上没什么油水，手下几个弟兄有在网吧当网管的，有在汽修厂修车的，还有在饭店端盘子的，他算是混得最好的。
酒过三巡，两人已经干掉了一瓶白酒，豹子说的起兴，又拿出一瓶白酒打开，继续与徐立狂饮。
“徐哥，兄弟们跟着我都受委屈了，”豹子满脸通红，内疚地说道：“咱这边是老城区，市里一直规划不到这里，兄弟们都穷的响叮当，也就每年夏天摆摊卖个串串收入几个，平时靠网吧收上来的那点保护费，根本屁都办不成。”
“那你为什么想着扩大势力呢？”徐立问道。
豹子一脸苦闷，道：“难啊，附近那个祖宗没有五六十号人，要不是我还算能打，他们早把这荡平了。”
“呵呵，”徐立笑道：“不急，来，喝酒！”
豹子与徐立一碰杯，然后说道：“徐哥，我知道你来头大，晴空省的曼陀罗山庄谁人不知，我今天就向你表个态，我豹子这条命本来是夫人的，现在让我把它交给你，我就给你，你以后说什么，我就听什么，你说东，我绝不朝西！”
“嗯，我”徐立刚欲开口，豹子就伸手拦住他。
“但是！”豹子眼睛通红地看着徐立，满嘴酒气地说道：“但是，徐哥你要为我的兄弟们考虑，他们也是你的兄弟，你要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我豹子这条命你就拿去吧！”
“我懂了。”徐立淡然道。
“那好，徐哥，多吃点肉！”豹子咧嘴一笑，给徐立夹了一筷子羊肉。
“叩叩叩！”
两人吃得差不多时，屋子的门被敲响了。
“谁啊？”豹子斜着身子问了一句。
“豹哥，是我！”
豹子冲徐立点点头，起身将门打开，就见一个浑身是血的小伙子踉踉跄跄地走了进来，看见豹子就急声道：“豹哥，快去救小六，他被王胖子的人在网吧门口堵上了！”
“草！他们怎么回事？”豹子脸色一变，伸手从床下抽出一把明晃晃的片刀，大声问道。
小伙子说道：“小六跟王胖子手下一****的女朋友好上了，今天我们刚从网吧出来就被王胖子给堵上了，我好不容易才冲出来，小六还在那挨打呢！”
徐立心说，这哪是挨打，分明是要废掉的节奏，眼前这人身上已经有了五六处伤口，个个见血，头上也被打开一道缝子。
豹子掏出几百块钱塞到小伙手里，然后边往外走边说：“你先去医院弄弄！我这就去救小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