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也许是被人雇佣的,宫中女子多争斗,这些事情早就司空见惯,只是,像这样将尸体抛至护城河外的,还是少数。难道说,这个宁嫔被杀的时候在宫外?可是,她出宫干什么?”左边雨疑惑道。
“宁嫔是通过民间选秀女而进宫的,家里并没有太大的势力。这排除了她出去见家人的可能,再说,回去见家人并不需要晚上偷偷地出去。除非……”
“除非是出去见情人!”左边云一口咬定。
“这,哪有那么大的胆子。”左边雨反驳道。
“爱情是会让人盲目的啊妹妹。”左边云意有所指道。
不理会他的疯言疯语,左边雨却想不出来除了这两个原因还会有什么理由让一个在深宫中的女子,中秋节不陪着皇上,不想着怎么争宠讨好太后,反而一个人独自出了宫,还被人杀了。
几个人讨论了半天也没有什么结果,最后还是拍板让船娘靠岸。程君墨唤来不语,让他派个人过来把这尸体送到衙门去。之后他们也没了继续玩的兴致了,客气了几句后,左边云拉着萧临江离开了。
左边雨和程君墨慢慢往回走,一边讨论着宁嫔的事情。
“估计明天宫里会发生什么,一个好好的妃子就这样死掉了。”左边雨叹道。
“不一定,一来太后才回来,即使出了事,皇上也会为她身体着想把这件事给压下去。再者,像我所说的,这个宁嫔,家里没多大势力,在宫中并不太受宠。突然消失了,除非她身边的小宫女知道,其他人谁会在意?既然凶手想到了这点,估计那个小宫女也死了吧。”程君墨接道。
“可是,一个嫔妃,再怎么不济,也不会只有一个宫女伺候吧,那些其他的宫女一定会发现的。”
“娘子说的对,可是娘子忘记了,既然这个妃子能出宫,肯定不是她一个人就能完成的,肯定是经过人家帮忙的,那么,这些能帮忙的人又是谁呢?”
“是她身边的宫女!”左边雨恍然大悟,“所以这些宫女为了她定会帮她隐瞒。不过还是瞒不了多久。一个人太久不会回来总是会被发现的。而且,衙门也会找人来认尸的。”不过,那些从来没见过宁嫔的人,等确实了她的身份后,估计得花不少时间。
“是啊,但是这时间对凶手来说,确实足够了。”
两个人边走边聊,竟然也到了王府门口了。
暂时将这件事抛开了,毕竟是宫中的事情,他们再怎么好奇也没用。
程君墨和左边雨在中秋后度过了几天安静的日子。辰月国规定,凡中秋,元宵,春节等大日子,官员都可根据情况来提出休假调整。程君墨这种巴不得不去上朝的人早早地就递上了申请。所以他在中秋前就获得了可以在家里休息几天的批准。
休闲了几天的结果就是他在中秋过后的头一次早朝知道了一个比较震惊的消息:二皇子程汐灵在行宫中遇刺受伤。
“张大人,这是怎么回事?”下朝的时候,程君墨凑到了一群大臣中间问道。
“呦,君墨世子,您还不知道呢,听说就是在中秋那天晚上发生的啊。”民部的张尚书一把花白的胡子,讲起这种事情来却有声有色的。
“中秋?这风声瞒的够紧的啊。”
“可不是嘛,中秋的时候,几个皇子还在宴会上喝酒呢,这一到晚上就出问题了。”
“那,知道是谁干的吗?”程君墨插嘴道。
“这,倒不是很清楚。”一提到这个问题,一群大臣都纷纷摇头,笑话,这种事情怎么能够瞎说呢,即使知道,在没有出来答案之前也是不能说的,万一被抓住了把柄那可就完了。
大家又议论了一会儿就各自道别了,程君墨都迈开腿出了大殿了,下台阶的时候被一个人抓住了。这个人不是谁,正是被程君墨送到礼部的钟寒渊。
“世子爷。”钟寒渊将程君墨拉到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
“哦。怎么,近来过得可好?”
“托世子的福,寒渊过得很好。”钟寒渊低着头行了个礼。
“你今日有事务吗?要是没有的话,我们出去喝一杯。”看出了钟寒渊有事找他,但是程君墨可不打算在这都是耳目的地方说话。
钟寒渊楞了一下,很快明白过来了,跟着程君墨出去了。
程君墨和礼部的关系不错,上次送的那个女人更是会讨人欢心。如此下来,带着钟寒渊在礼部都受到了尚书古越山的不少照顾,再加上他学识渊博,为人礼貌,会看眼色,在礼部也很吃的开。偶尔的几次不在也会有人给他糊弄过去。除此之外,程君墨在王府附近给他买了个不大的小宅子,所以他不必和宫里的人挤在一起。这点更是让钟寒渊对程君墨充满了感激之情。
酒楼的包间里,两个人都没有喝酒,只是点了杯云雾茶,程君墨自顾自地倒了一杯喝着。
“今天早上,想必世子也听过了二皇子的消息了吧。”
“听到了一些。”
“其实,寒渊听过小太监的谈话,说是,行刺的人已经捉住了。”钟寒渊也喝了一口茶。
“让我来猜猜,是不是招供出来了是太子的人啊?”
“世子爷,是怎么知道的?正是太子行宫的人。”钟寒渊一脸惊奇。但是程君墨却很冷静。
“这很好猜,不是吗?”
的确很好猜,没想到,程汐灵已经这么等不及了。程汐灵他是知道的,所有皇子中,除了一无是处的太子外,最不机灵的就是这个程汐灵了,真是可惜了他名字里的这个字啊。不过,再不机灵也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要不然皇上为什么对他那么宠爱呢?至于太子么,程君墨脑海里闪出了一张苍白美丽的脸。还有那双在不经意间,他一瞥而看见的充满了冷漠的眸子。
一无是处么?好像不是呢。
庆盛帝下了朝以后直接去了二皇子程汐灵的寝宫文轩居。
时辰还要,但是程汐灵却没有睡着,他在等,等那个会为他做主的人。
果然,太监的宣传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走了进来。庆盛帝直接走进了内间。
“儿臣汐灵,参见父皇。咳咳……”程汐灵侧着身子想要起来,可是一用力就拉扯到了腰上的伤口,让他疼的脸都白了几分。
“好好躺着,还行什么礼?”庆盛帝忙过去扶着他。
“可好些了?”
“吃了药,现下好些了,昨儿个母妃也来看了。孩儿没用,让父皇担心了。”程汐灵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庆盛帝。
“还说这些干什么?只要你好些就行了,宫中的补品还有吗?没有就让人直接去朕那儿拿,先把身体养好再说。”庆盛帝坐在床旁,语气温柔。
“有的,父皇不必为这些事情担心。”
“朕不担心还有谁担心,你母妃昨天哭着对朕说一定不能饶过这行刺的人。朕看,太子的胆子确实大了!”庆盛帝一想到这里,整张脸都沉了下来。
“真的是皇兄吗?皇兄为何这样对我?孩儿不信!”程汐灵激动地抓住庆盛帝的龙袍,因为情绪不稳,还咳了几声。
“傻孩子,你对他有兄弟之情,他可没有啊!”庆盛帝拍了拍程汐灵的后背,“这件事,朕会给你个公道的。”
“父皇,不管是什么原因,皇兄一定是迫不得已的,还请父皇看在孩儿的面子上,饶了皇兄这次吧!”
看着程汐灵这张娃娃脸上都急出了一点汗珠,大大的眼睛里还有泪花。庆盛帝更加坚定了内心的想法。
“就这么等不及了吗?朕还没死他就敢残害手足了,哪天朕要是不在了,指不定他还能翻什么天!”庆盛帝的怒火更加严重,明明知道汐灵是他的逆鳞,还多次触犯,上次的死猫,还有这次的行刺,看来,他这个太子,也该换一换了。
庆盛帝在这里坐了一会儿,看程汐灵有犯困的样子。他说了几句,又交代了旁边的太监几句,就走了。
过了半晌,程汐灵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他躺在床上,看着头上的纱帐。慢慢地,勾起了嘴角,他越笑越开心,眼角的泪水都溢开了,直到他的伤口处传开撕裂的疼痛感,他才微微收敛一点。程汐湛,你这次还能逃的掉吗?
他想了想,对着外面叫了一声“小桂子?”
“奴才在!”这个年轻的小太监低着腰进来了。
“你来的正好,本皇子来问你,父皇昨天是不是去了大理寺?”
“回二皇子的话,皇上的确是去了大理寺,听说还很生气地回来了。”
能不生气吗?他这次可是下了本的,这伤口让旁人看着都惨不忍睹,更何况疼爱他的父皇和母后呢?不过母后真好,要不是她在父皇面前吹耳边风,结果也不会这么快就出来。
他转了转眼珠,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对着底下的小太监问道:“对了,那个女人怎么样了?”
“回二皇子的话,已经找人解决了,尸体都没影了,没问题的。”年轻尖细的声音毫无波澜地陈述着一件杀人的事。
程汐灵心情大好,他想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困了,挥了挥手让小桂子下去了,抱着被子的一角迷迷糊糊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