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路绍轩抢先一步，端了水杯，凑到苏墨嘴边，苏墨迅速红了脸，有些懦懦的说，“我自己可以拿。”
“说了叫你别逞强，先喝水吧。”路绍轩又把水杯往她嘴边凑了凑。
苏墨只能就着他的手，浅浅的喝了一口。这下连耳根都红透了。
路绍轩看着眼前小小的耳朵，因为脸红，带一点浅粉色，耳垂晶莹。
路绍轩只觉得血气一轰，似乎都涌上了胸腔，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体内沸腾的感觉。
“你不肯说，我不勉强，但是我不希望，你这样受人欺负。”路绍轩缓了缓脸色。
两个人坐的近，苏墨可以感受到路绍轩身上传来的温暖的气息，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别扭，但是又隐隐觉得安心，仿佛有一只暖暖的手，轻抚着自己跳动的心脏，让它服帖的归于平静。
“我知道。”苏墨点头，“你也知道，我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可是总是让别人有机可趁。”路绍轩不客气的说。
苏墨瞪了他一眼表示抗议。
路绍轩的下一句话没有说，你总是让别人有机可趁，比如我，不过，我很喜欢。
“好了，饿了没，我带你去吃饭吧。”路绍轩站起来，他没有办法继续这么近距离的挨着苏墨坐，她身上有若有若无的香味，还有红着的脸，浅粉的耳垂，这一切，都是很大诱惑，他很怕自己会忍不住。
“有点，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换衣服。”苏墨恢复元气。
苏墨进了卧室，路绍轩才开始打量苏墨的屋子，这是他第一次来这里。
典型的女孩子房间，照片墙，手工抱枕，两个娃娃躺在沙发上，开放式的厨房，很干净，冰箱上贴了卡通便利贴。
到处都是生活的气息。不过电视柜旁边一架仿真机枪，还有挂在墙上的双节棍，似乎不是苏墨的风格。
看来是照片里的短发女孩子的东西。路绍轩看着大幅的照片笑，原来她还没有变，依旧这么纯粹的简单。
晚上去吃了粤菜，路绍轩记得苏墨的胃不好，细心的点了养胃的汤。
苏墨的手不方便，拿着勺子笨拙的在盘子里打架，时不时敲到碗壁，发出清脆的声响，每每这时，她就不好意思的对着路绍轩吐舌头。
竟像是回到很多年前，年轻时候的摸样。
一顿饭吃的极慢，但是苏墨很满足。
茶足饭饱，苏墨恢复了平日的精神，主动要求走回去。
路绍轩欣然应答。
苏墨走走停停，也不进店里去逛，偶尔看店面的招牌，偶尔看来往的车辆。
路绍轩迷惑，苏墨解释，“我对逛街的爱好不大，但是职业习惯，喜欢观察。做设计的有时候需要灵感，灵感来源于生活。”
“不喜欢逛街的女人很少。”路绍轩下结论。
苏墨笑而不语，难道要解释，不好意思路先生，我对和男人一起逛街实在是不感兴趣，如果你把夏楠拖出来，我们估计能逛到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华灯初上，有微风，吹过苏墨的头发。路绍轩看着重叠在地上的两个人影，随着路灯变换着长短，心里竟是前所未有的满足。
苏墨没有让路绍轩送回家，在楼下两人就道别了。
苏墨独自进了电梯，意料之中的看到等在门口的韩文晟。
没有多说什么，开门让他进来。
拿出钥匙韩文晟就注意到苏墨裹了纱布的手，惊慌的问怎么了。
“没事，不用担心。”苏墨语气冷淡。
韩文晟伸手想来抓，苏墨淡淡的说，“你要是想我伤的更严重一点儿，就尽管抓。”
韩文晟听了讪讪的放下手，进了房间坐在沙发上沉默。
动作还真快，不知道周子轶有没有和他打一架，身上看不到伤，应该是战况还好，苏墨倒了水放在茶几上。
韩文晟呆坐了半晌，“我不知道事情会这样。”
你当然不知道会这样，你要是知道事情就不会这样了，苏墨在心里绕着。
“我也不知道。”苏墨只能敷衍。
“你的手怎么样？子轶没有和我说你伤了手。”
听着韩文晟语气里面的小心翼翼，苏墨原本想要为难他的想法一下子就淡，“没什么大碍，不用担心。”
“你打算怎么办？”韩文晟问。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苏墨无奈的笑，“我和她早就没有关系了，有关系的是你们。”
“我和她没有关系。”韩文晟有些急躁。
“你这句话说的不觉得太勉强了么？无论什么原因，你终究是毁了别人的清白，现在不认账会不会太迟了？”想起不堪的往事，苏墨的声音带上了嘲讽。
“墨墨，你还是不肯原谅我么？那个时候，真的不是我所愿的。”路绍轩语气悲伤。
苏墨远远的站在冰箱旁边，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这个男人是自己曾经最爱的人。
那个时候他高大帅气，像冬日里温暖的阳光，陪伴自己笼罩自己。
他们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
可是命运和他们开了个巨大的玩笑，不可抗拒，无可挽回。
“阿文，你还不明白么？你并没有错，我们之间没有原谅不原谅的说法。”苏墨苦笑。
难道要怪命运？苏墨自认为不相信命运，但是又由不得她不信，事情的发生，让她措手不及，大家都没有错，那就只能把一切推倒命运身上。
“可是我一直坚持认为，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太过不小心，事情就不会发生，”听到苏墨喊阿文，韩文晟有些激动。
“你没有，你只是信任别人，信任没有错。”苏墨苦笑。
“可是，这种信任，给你带来的了伤害。”韩文晟突然站起来。
“都已经过去了，我已经忘记了。而且你知道，伤害总是短暂的，一旦有了新的生活，我自然就能忘记旧的伤害。”苏墨靠着冰箱，觉得浑身无力。
“你不会！”韩文晟笃定的说。
“会不会都不重要了，你今晚找我，想要说的就是我不会忘记过去？”苏墨再一次感到无奈。
“我不知道，我听说赵雪回来了，今天还和你塞马了，我觉得很急，就想着要来找你。”韩文晟说的有些无措。
“找了我。然后呢？”苏墨没有情绪的问。
韩文晟怔住，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这些年不断成熟，他自认为早就已经对万事都能镇定。可是一听到周子轶说今天的事情，质问他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就觉得心里乱七八糟，理不清楚。
他告诉了周子轶五年前的事情，周子轶二话不说揍了他一拳，没有打脸，在胸口，他的右胸现在还在隐隐的疼。
周子轶对他吼，狠狠地骂，走的时候说，“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苏墨和我说你们再无可能，说她没有执念，叫我不要费心了，看来我确实不应该费心费力。”
可是他也不知道还手，一句话不说，承受了周子轶的怒骂。
五年前的那种无措的感觉又回来了，他冷静不了，也镇定不了，他只想快点见到苏墨。
现在见到了，然后呢？
然后说什么？
他自己也不知道。
“阿文，你回去吧，我不知道当年的事情你是怎么解决的，可是现在，也没有什么办法可行，静观其变吧。”苏墨顿了顿，又说，“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我会告诉你的。”
大概只有自己知道，无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是绝对不会主动去找韩文晟的。
这么多年，如同自己所说，她的执念已经消磨殆尽了，只剩下无限的悲凉。
韩文晟走了之后，苏墨盘腿坐在地上，静静的沉思。
千山万水，终究是躲不掉。
再无奈再不肯，过去还是会被挖坟掘墓，翻出来摊在面前，由不得自己逃避。
自己回来了，周子轶回来了，韩文晟回来了，现在连赵雪也回来了。
这个大个圆，精疲力竭的跑了一圈，竟然又要回到原点。
和韩文晟的相遇是一个闹剧，彼时真心话大冒险还是个十分风靡的游戏，聚会必备。
苏墨在班级聚会中，输了一局，明明可以选择喝酒。她那个时候酒量已经无人能及，虽然苏千杯的名号还没有打响，但是相熟的人早就已经见识了。
可是坚持玩游戏就要玩大的苏墨，选择了大冒险。
出门，直走，碰到的第一个男生，向他告白。
那个男生，就是韩文晟。
纵使苏墨大呼自己厚脸皮，绝对所向披靡。但是真的站在韩文晟面前，她还是低头红了脸。
用小的只有两人听见的声音说，“同学，我很喜欢你，你能不能接受我？”
估计是这样的冲击太大，韩文晟看着眼前小女生，眨了下眼睛，直直的看着她。
半晌没动静，苏墨只好抬头看他，两人大眼瞪小眼，甚至还相互眨巴眨巴了两下眼睛。
气氛一时又搞笑又尴尬。
而苏墨心里的想法竟然是，这个男生挺高的啊，还很帅，不错不错，对得起自己选择了大冒险。
后来两人甜蜜似漆以后，韩文晟解释他心里的想法是，虽然本人自小深受广大小女生的喜爱，情书巧克力收到无数，但是这样直白的当面的，并且如此没有诚意的告白，确实是人生第一次，既然如此，不如就从了她吧。
被苏墨爆打。
但是在两人面面相觑的关头，说话的来自韩文晟的身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