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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南橘北枳

警方处理完全部善后事宜,在安东尼的带领下撤走了,围观的民众也陆续散离。吴铮瞅准了时机,偷偷溜回别墅二楼,胡乱洗了把手脸,翻出烫伤膏涂抹身上的多处“枪伤”,然后用毛巾擦拭掉其他部位的血渍,换上一套干净的衣衫匆匆下楼。

他一边打量身上的衣服一边禁不住自嘲:自从吸收五行金珠那日开始,好像就没把哪套衣衫穿过一个完整的24小时。总有那么多意外导致衣服不是撕烂、炸烂、划烂,就是沾满血渍污秽……这样的穿戴习惯延续下去未免很奢侈,一天换一套新衣,在他以前的生活中几乎无法想象。

杂乱狼藉的后院重又回归幽静,吴铮蹑手蹑脚步入,仔细检查四周角落,确认安全后缩身到大石堆后,老实不客气的施展“吸星大法”,将许劭廷肉疼不已的进口菊花岗一连吸掉了五大块,能量槽瞬间飙升至满值!

再次动身前,这个环节必不可少。菊花岗纵然值得不少银子,可吴铮的“满血复活”更为重要,他也没时间躬腰撅腚的满地吸收鹅卵石和碎土块,许老板一颗裕璜龙都慷而慨之的奉献了,几块石头也只有割爱的份。

这次的“储值”中,吴铮力求把能量槽填充到极限,除了确保应对意外中的“长续航”,也不再担心能量过盛,吸收技能没有用武之地了。因为他已经找到了最快的消耗方式——只需全力狂奔个十秒八秒,保管有一半的神秘能量会瞬间蒸发掉,心疼都心疼不过来。

他由这个念头又联想到狂追福特皮卡的惊心动魄,依然心有余悸。神秘能量在那种状态下的消耗速度,只能用“恐怖”来形容……许劭廷和他的同行旧友纸上谈兵,钻研了十年的裕璜龙资料,恐怕也不会设想到这个细节,看来还是有好多“经验心得”,要靠吴铮自己亲力亲为、不断摸索总结了。

无论如何,乔伊·拉蒂莫、或者说是黑暗天使的险诈计划被再次粉碎了。这次他们派出的“杀手小分队”级别更高,实力更强,为了顺利劫走祝韵蓉不惜大开杀戒,造成许劭廷的手下四人重伤、两人死亡,可仍在关键时刻被吴铮赶到完虐,功败垂成。

对这些敌人来说,稍稍好一点的消息是他们采取了兵分两路的计划,至少在雷根医院顺利劫走了丹尼尔;不过在更为重要的“117公寓”焦点战中,只能吞下“全军覆没”的苦果。

也正是基于这一点,许劭廷在得救后表示“医院也不是个安全的地方”,吴铮深以为然。因为来犯的敌人不止一批,以那名假医生为首的三个女杀手依然潜伏在暗处,而且她们就是在医院戏耍了吴铮和弗兰克等人,不管是为了同伙复仇也好,还是想针对祝韵蓉也好,如果再酝酿一次行动,依然是个巨大的威胁。

吴铮和安东尼短暂的交流中,曾问起那名唯一的“幸存者”,也就是光被他用念控力就搞到“四处碰壁”、最终昏厥过去的高瘦汉子。留这么一个活口,是吴铮有意为之的,否则灭掉他只是分秒之间的事。但这样一来,就要考虑上次在泰格公园的教训。

安东尼当然也把这个因素考虑到了,更不敢大意。他特意寻求到了局里拆弹小队的帮助,赶赴现场对高瘦汉子和金发男做了“全身扫描”,确认他们体内没有填塞任何爆炸物品,这才放了心。至于处理几个街区外皮卡车里那两具烧焦的尸体,结果还要晚一点才能得出。

那么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看,仍不足以明确这些敌人的具体身份。安东尼初步猜测,金发男和高瘦汉子身体里没有被强制安装自爆炸弹,这就和上次泰格公园那些敌人有很大的区别,说明他们很可能在“黑暗天使”内部拥有更高一层的地位……好在高瘦汉子是活口,只要撬开他的嘴,一定能得到更多的信息。

吴铮叮嘱他务必把审讯结果第一时间通告,心头却另外有一些疑虑。

他感觉“黑暗天使”这次派出的阵容够强大了,人手也比较多了,但在“兵种”布局上似乎犯了些小错误,有点像用“一字”的螺丝刀去拧“十字”的螺丝,缺乏合理性。

最直观的表现就在于,金发男、灰夹克等人在僵持和交锋中表现出了太多的“杀手本色”,既没怎么贯彻坚定执行任务的决心,也没采取更多的迂回策略。有很多细节说明,这些习惯了“一击不中、远遁千里”的魔头们杀人是拿手好戏,非要逼着他们反其道行之,比如去“抢人”或者“救人”,就有点勉为其难了。

金发男随便射杀一个送外卖的,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灰夹克一见形势不妙,最先想到的就是联合同伙逃跑……这些举动都是他们做久了杀手的本能反应,不要说再去顾及人质,就连正面交锋都能避则避,根本不想恋战。

虽然吴铮的神勇强悍也占了一方面因素,但不可否认的是,换了别人来救援,只要杀手们短时间内搞不定局面,依旧会把逃之夭夭作为首选方案。他们都具备毒辣、犀利的暗杀技能,但也只遵循“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刺客本色,压根就变不成“冲锋陷阵、血战到底”的正规部队。

与之相比,雷根医院顺利得手的“娘子军”们,无疑技高一筹,她们不但出色的完成了既定任务,甚至做到了“兵不血刃”,尽显阴柔、诡毒的一面……这才是令吴铮感到恐惧不安的更大威胁。

假如“黑暗天使”负责统筹的高层在分派任务时,把两组人马对调,可能现在的结果就会截然不同。

貌似那些“娘子军”们更会用脑,用心,更善于借助武力对抗外所有的客观因素为目的服务。

吴铮越想越担心,转身便欲奔赴医院,却一瞥间察觉到地下的碎石缝里有个亮晶晶的物事一闪,蹲下身仔细观察,用食指在石缝中挑起一串璀璨精致的项链。

这串项链看着十分眼熟,他努力回忆,猛地想起几天前祝韵蓉在“庆生日”曾经佩戴过,留给他的印象很深刻。按照这个情形推断,她今天也肯定戴了项链,可能挣扎混乱中脱落脖颈,随后被医护人员挪动身体时遗落。

吴铮看见项链一端系着经典的心形饰物,内里中空,小心翼翼的打开,里面赫然嵌着一张微缩照片,上面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与一个中年男子亲昵的依偎,面露甜甜的微笑……容貌依稀可辨,正是现在祝韵蓉亭亭玉立、温婉娟秀的模样。那很容易联想,中年男子就是她的父亲祝义弘了。

吴铮看着照片呆呆出神,由于身体蹲立,左腿稍稍酸麻,膝盖不经意间触及了地面……随即离奇的一幕发生了:半块碎石刚好凸出地面,最先碰到了他的膝盖,因为顶端颇为尖锐,吴铮不自禁的生出了自我防护意识,神秘能量心随意动,居然倏忽间隔着外裤把那块小石子吸了个无影无踪!

噗……吴铮的右膝跟着轻轻跪落,脸上写满了震撼!

好像哪里不对劲!

借助金珠、土珠的神奇能力,他能吸收掉这两类材质的物体不足为奇;但这次“打开的方式”不对!

只以金珠示例,吴铮在吸收技能上不外乎只有两种方式:即主动的以双手掌心与金属材质做物理接触;要么就是被动的吸收,最典型的例子莫过于被乱枪射中身体多个部位,神秘能量都能及时补充到位,做好“接待”工作……然而这些细节跟刚才发生的那一幕,貌似出现了很大的不同!

具体归纳,首先就是部位不同,吴铮除了双手外,一直不认为身体其他部位也可以完成主动吸收,当然包括了膝盖;其次是方式不同,即便膝盖也真衍生了主动吸收技能,隔着裤料就能完成这一步骤,未免太匪夷所思了。

要知道此前吴铮的被动吸收方式,都逃不过一个“伤”字,除非是子弹破袭、刀锋及体,这才能催发神秘能量来补救,否则就只能形成内在的保护,绝无吸收的效果显现。像他从高处坠下、饱挨一顿老拳,亦或是在翻滚肇事的车辆里得保毫发无损,都是这个道理。

可要照刚刚发生的推断,情况又大有改观!既然飞行中的子弹可以被吴铮吸收掉……难不成面对别人丢来的砖石土块,他不避不让的话,新“入主”的土珠非但摒弃了单一的防护作用,还进化出了主动吸收效能?

一念及此,吴铮的兴奋和激动便如潮水般涌出!

这个设想如果成立,不啻于意外狂喜从天而降,令他又得到了一种全新的“复合式”吸收技能!

当然身处随时都可“就地取材”的别墅后院,要验证一下这个细节也再简单不过。吴铮看准了眼前另一块棱角分明的小石子,索性就用右膝也直接跪了上去,同时念控力随心而发……果不其然,那块石子只在和膝盖接触的一瞬间便倏忽不见!

神奇的是,两者之间依旧隔着一层薄薄的裤料!

吴铮双膝跪地,满脸惊喜,嘴里喃喃而语:“真的可以……真的可以耶!”突然间噗通一声躺倒,屈起右臂关节再触一块小石子……没了;左臂关节再来……没了;跟着一发不可收拾,后脑、脖颈、肩膀、腰际,一连尝试了多处部位,甚至最后都用上了舌头……全都不爽分毫,屡试屡验!

他一骨碌翻起,狂喜到不能自抑,仰首向天便欲呼喊出声……冷不防一只大手突然自后伸出,紧紧捂住了他的嘴巴!吴铮这一惊非同小可,借势向后仰躺,臀部还未落地前,右脚凌空踢出,准确无误的反击对方面门!

那人撤掌后退,轻描淡写的在他腿棒上一拍,嘭的一声土尘四起,呵呵笑道:“吴铮小老弟,这一脚倒卷帘耍的漂亮!十年前恐怕连我也做不到!”

吴铮蹿身而起,忙不迭回头看去,动容道:“耀东大哥?”

“偷袭”这人负手而立,气宇轩昂中渊渟岳峙,正是“华人第一高手”程耀东!

他上下打量着吴铮,露出亲和的微笑:“只要是和你一交手,总会有层出不穷的新奇感。”顿了顿,又指着还未消肿的左腮苦笑:“当然也有些久未品尝的苦头……你的念控力太厉害了!”

吴铮赧然一笑,颇有些尴尬。别人还好说,得到“华人第一高手”的褒赞,他反倒很不自然。

程耀东笑容不减,诧异道:“吴铮老弟……恕程某眼拙,你刚才躺倒在地,像蛇蜕皮一样扭来扭去的,那是在练什么高深的功夫?”

吴铮闻言忍俊不禁,险些笑出声来。暗想自己这门“蛇蜕皮”的功夫确实太过高深,不但寻常人不明所以,便算程耀东这样的大高手从“武学”“格斗”的角度观察,也看不出所以然来,哪里知道他是在实验“吸收”技能?不过从“藏私”的角度讲,还真不宜说出里面的奥妙,免得程耀东探悉到更多。

他打定这个主意,便不予作答,反问道:“耀东大哥,你怎么突然来这里了?廷叔的事你知道了吗?”

程耀东何许人也,早看出他想隐瞒,也不追问,笑容一敛,沉声道:“我就是接到了他的信息,特意来告诉你的。廷叔和阿蓉只是中了少量的迷幻药,身体并无大碍,弗兰克警长的手下简单做了口供问询,便准许他们先一步回去店铺了。至于其他受伤的兄弟,留下来接受医治也不会遇见什么危险了。”

吴铮略略吃惊,脱口道:“廷叔这么快就回去了……”面上浮起一层忧色。

“放心,是我亲自护送他们回去的。”程耀东点了点头:“通往店铺地下的暗道里有很多机关,廷叔又征调了几十名全副武装的弟兄过去保护,地下室里贮存的食物和水足够他们半年之需……从安全的角度讲,那里固若金汤,一只苍蝇都别想飞进去!”

吴铮闻言心头放宽。许劭廷此举虽然无奈,祝韵蓉也难免屈居于暗无天日的地下,但至少安全有了绝对保障,可以避过眼下的危机。想了想道:“既然这样,廷叔打个电话通知我就行了,何必要你亲自跑一趟……”

“是我坚持要来的。”程耀东表情更为凝重:“因为还有件别的事,我要当面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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