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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家贼难防

泽兰欢欢喜喜的去了,紫苏看着她的背影,撇撇嘴,进屋去帮苏笙和的忙了。

不知道怎么的,她现在虽然不愿意呆在苏笙和的身边,但是更不愿意回到沈氏的身边了。

木香这几天欢喜得不得了,她的皮肤越来越好了,摸起来也是滑腻无比,比起原本的暗黄粗糙,现在越发的白皙水嫩了,连额头上的痘痘也消去了不少。

从厨房出来,看到泽兰离开了院子,木香有些疑惑。见苏笙和在房间里分拣香料,她犹豫了一下,进来跟她说了这事儿。

“泽兰出去了?一个人?这个时候?”苏笙和听罢也只是笑了笑,“随她去吧!”

木香忍不住开口:“大小姐,你今天买了这么多东西,泽兰定然是去跟夫人说了……”

“那又怎么样呢?我本也没有想过这事儿能瞒着二娘,”苏笙和毫不在意,“好了,木香,午饭做好没有,我饿了。”

泽兰的手艺实在是不敢恭维,木香虽然先前不会做饭,但是这些日子倒也学会了,做出来的味道也比泽兰的好多了。

“已经做好了,”木香连忙开口,“可是泽兰才刚刚出去,我们不等她吗?”

“主子要吃饭,哪里还有等下人的道理,”苏笙和站了起来,“她既然是去告密了,那我就更不会等她了。”

三人午饭吃到一半,泽兰才回来。见没有等她,她的脸立刻就垮了下来,冷哼了一声,自己去盛饭吃了。

她刚刚走到饭桌前,苏笙和就冷不丁的开口:“二娘没留你吃饭?”

“没有,夫人让我回来……”话说到一半,泽兰猛然惊觉,立刻就住了口,讷讷的坐到了一边。

苏笙和不以为意,只是淡淡的开口:“木香,下午来帮我称香料,我要调制香粉。”

木香大声了应下了。

泽兰冷眼看着,又撇了撇嘴。

吃过午饭,泽兰和木香在厨房洗碗。她用叫轻轻踢了踢木香:“你疯了吗?你是打算一直都呆在大小姐这里吗?”

木香一愣:“那不然呢?夫人不是已经让我们跟着大小姐了吗?”

“你傻啊!”泽兰白了她一眼,“我们跟着大小姐只是暂时的。你没听表少爷说吗?以后大小姐要嫁给表少爷的,到时候大小姐的丫鬟都要做陪嫁丫鬟——难道你想要陪嫁给表少爷吗?”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泽兰又是一撇嘴,“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呆在大小姐身边的。我要让夫人回心转意,让我回到她那里……你看跟着大小姐,做了多少苦活累活啊!而且茯苓姐姐还莫名其妙的被打死了,还有陈二姑也是。想想都觉得可怕!紫苏姐姐的话,随时都可能被夫人要回去,但是我们不同,如果不好好表现,以后就真的只有陪嫁给表少爷了。”

她冷眼看着木香:“怎么,一盒面膏就把你收买了?”

“没,没有……可是,可是大小姐人很好啊!”木香嗫啜着。

泽兰有些不耐烦了:“她人好,那又怎么样?莫说是夫人房里的丫鬟,你看看小姐和三小姐房里的樱桃他们,一个个过得多滋润啊!哪像我们,还要在这里洗碗!天啦,洗碗!以前谁做过这样的事情啊!”

她一脸嫌恶的把手里的碗丢在了盆里:“以前这些可都是粗使下人做的活!” 木香低着头不说话。

“木香,有个事情,我们办好了,就能离开大小姐了,”泽兰又凑到她的耳边,“你要不要做?”

紫苏把手抄在袖子里,跟着苏笙和回了房,把从沈氏那里拿到的银子递给了她:“大小姐,这个月的钱。”

苏笙和看着那可怜巴巴的一两银子,摇了摇头:“这么点……你拿着吧,晚上出去给我买一盏花灯。”

紫苏收好银子,看着苏笙和又开始摆弄香料,不由得凉凉的开口:“大小姐,既然你有钱,为什么不直接买成品的胭脂呢?何必自己费这么功夫呢?”

苏笙和淡淡一笑:“银子总有花完的一天……不过最重要的是,我整日在家里,也的确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不找些事情做,只怕我又会变回以前吧,迟早把自己闷死。”

听她这么说,紫苏也不再说话,只是坐在旁边帮苏笙和缝着衣服,时不时的拿眼睛看苏笙和两眼。

等到了晚上,热闹的相爷府也安静了下来。紫苏把花灯买了回来,挂在苏笙和的窗户边,自己回房去了。

苏笙和把银票放进梳妆台的抽屉里,让泽兰和木香烧水洗了澡,睡觉了。

墨夷真倚躺在美人榻上,摩挲着方才送来的玉佩。

“云纹吉祥双凤佩,”他喃喃的念着玉佩的名字,“苏磬竟然想要把这个卖了?难道秦想没有告诉过她这个玉佩代表的是什么吗?哼!也所幸她找到的是齐钟。”

他纤长的手指滑到左边的云凤的尾部,感受着那一个“真”字:“本来还想着等她成亲了便把另一枚玉佩送予她丈夫,没想到她竟然把双凤佩给卖掉了……看来真如苏寿所说的,她是不想嫁人了。” 拿起旁边的沉香木盒子,墨夷真取出了里面一块几乎是跟双凤佩一样的玉佩:“龙纹如意双凰佩,秦想啊秦想,当年你托我找人打造这两枚玉佩,没有想到你的女儿把自己的双凤佩给卖掉了!真是可笑啊!”

把两枚玉佩都丢进了盒子里,墨夷真闭上了眼睛:“果真是不争气的……苏磬啊苏磬,你真是浪费了秦想的一番苦心。”

月暖阁里,烟雾仍旧缭绕,越发衬得美人榻上的美人如同云中仙子,恍然不若尘世间。 正月十五,月朗星稀,皎洁的月光把大地都照亮了。

房间的一角的小小香炉里燃着安神香,苏笙和面朝墙壁侧躺着,呼吸均匀,看起来睡得很不错。

月亮西斜,已经临近四更,苏笙和的房门被轻轻的打开,月光一下子倾泻了进来。

一个人影偷偷的摸了进来。她回身关上门,轻手轻脚的走到了窗户边,吹灭了花灯里的小油灯。

房间里顿时暗了下来,进来的人也顿时糊成了黑影。

黑影走到了梳妆台前,小心的拉开了抽屉,翻找了一下,抽出了一张纸。借着窗纸过滤过的模糊光亮,她看着纸上的数字,立刻倒吸了一口气。

一千两的银票!

把银票塞进了袖笼里,她转身就往外走。不过抽屉却忘记了关上,她不小心撞到了抽屉上,发出了细微的声音。

“谁!”苏笙和猛地坐了起来。

黑影慌了,立刻就想要跑出去,还未跑到门口,一个瓷枕就丢了过来,正好砸在她的后背上。一个踉跄,她就摔倒在地上。

苏笙和迅速起身,鞋子都没穿就跑到门边,拉开门就大声的叫了起来:“紫苏!木香!泽兰!快来人!屋里进了小偷。”

黑影更加慌张了,爬起来就想要往外跑,却被苏笙和一把拽住了。

借着外面的月光,苏笙和看清了眼前的人,面色立刻就冷了下来:“木香?怎么是你?”

“大,大小姐……”木香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想要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什么都说不出来。

来主子房间里偷东西,还没抓了现行,木香只觉得心如死灰。

“木香,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苏笙和冷冷的看着她,“你偷了什么?”

躲在一边拐角的泽兰见此情形,跺了跺脚。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装作刚刚睡醒的样子跑了过来,一脸的惊讶:“哎呀,这是怎么了?木香,大晚上的不睡觉,你在这里干什么?”

木香看着她,刚想要说什么,泽兰却一个劲的冲她使眼色。

她苦笑了一声,闭上嘴,低下了头。

苏笙和放开了木香,回房间点亮油灯,看了一眼被翻了的抽屉,取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在油灯上点燃了,把灰烬丢进了痰盂里,这才把所有的东西都那了出来,面无表情的看着木香:“好啊木香,你倒是大胆得很啊! 紫苏也披着衣服从房间里出来,看到被苏笙和赤脚站在地上,木香和泽兰站在旁边,当下就是一愣:“这是怎么了?”

“抓到一个小偷,还是家贼,”苏笙和冷笑了一声,“紫苏,现在什么时辰了?”

紫苏看了看天色:“大小姐,差不多四更天了。”

“哦?四更天了?”苏笙和甩了甩手里的银票,“你去把我衣服和鞋子拿出来,我倒是要去问问二娘,她送给我的下人,都是一些什么货色!”

听苏笙和这么说,木香羞愧难当,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换好了衣服,苏笙和也不管木香,自顾自的就往沈氏的院子走去。

木香双眼含泪,低着头跟着她后面。

紫苏和泽兰对视了一眼,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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