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轻蔑的笑了笑,她鲜少对人流露出这样的表情,因为她谨记着那句话,默契少年穷,而且人不分贵贱,没必要瞧不起谁,身居高位,家财万贯又如何,可是对于云归,她真的没有别的表情了。
“就凭你?”云初看了他一眼,“你凭什么翻身,想要东山再起,就凭借你那每天的白日梦吗?云归,本是同根生,想见何太急,我的确想过要放过你的,但是你太有本事,总能够让我恨的牙根痒痒,比对云柔还要恨。”
“哼!”云归冷哼一声,觉得云初是在说风凉话。
“可是你这个人,太阴险,太狠毒,连对自己的亲生父母都能够下得去手,我真的想不出,你还有什么做不到的,想要天芜香吗?呵呵,没错,就是在我这里,不过你拿到的那个,不过是废纸一张,真正的天芜香不能够再在这个世上流传,我已经毁了,你的白日梦到头了。”
云初亲手撕碎了云归的白日梦,毫不留情,对别人的话,或许有些残忍,但是对云归,云初总觉得自己太过心慈手软了。
“不……不,怎么可能?娘不会骗我的,她把香谱给了我,我手里的是真得!”云归眼神中透露着恐惧,一口鲜血再次吐了出来。
云归跟钟夜辰相互看了一眼,看来暗卫说的那些是真的了,若不是她出手,只怕母亲真的要做出什么事儿来了。
“若是你不对父亲下手,娘或许会站在你这头,不管你如何的伤害她,她因为心中对你的那份亏欠,但是她已经在弥补了,尽她所能的弥补你,当时让你流落在外,没有人想的,她也为此付出了代价,你要恨,只能恨命运,潘美凤虽然是罪魁祸首,但是这么多年来,她对你也付出了真的感情,可是你对这些爱你的人,都做了些什么?无情的去伤害,云归,你当时对爹下手的时候,可有想过今天。”
不知道是因为刚刚那一口鲜血闹得,还是被云初的话给羞辱的,云归的脸色又白了几分,事到如今,他也没什么可瞒着的了,“呵呵,我说你如此大费周章的呢,原来是想为老东西报仇啊,可是你不该找我啊,不是二叔下的毒吗?跟我有什么关系?”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能够将你送入大牢,但是云归,我要你知道,做了坏事,是要遭到报应的,活着,并不一定比死了还要舒服,我会让你活着的,让你一辈子看到别人过得荣华富贵,而你,什么都没有,我不会杀你,你病了,我还会给你治病,但是我就是让你一辈子都在羡慕嫉妒中度过。”
云初冷冷的笑着,笑容刺骨,云归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我没对爹动手,你不能这么对我!”他怕了,云初的眼神让他害怕了,他相信,云初既然这么说了,就一定会这么做的。
“不用狡辩,我什么都知道了,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如何从佟月兰那里弄来让人发疯的药的,但是你的确对爹动手了,或许你没想过要爹的性命,但是你怕我回去后跟你争抢什么,所以你想要爹发疯,然后你这个云家长子,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继承所有,甚至,还可以往我身上泼一盆脏水,因为我的会来,让爹发疯,或者药量下的重一些的话,我就不能够回去了,爹疯了,我的身份就不能够让人知道。”
云初一步步逼近云归,“虽然你没想过要他的性命,但是你已经动手了,有一就有二,当时你可以因为你的贪心对他下药,那之后为了你的野心,难保你不会对他动杀念,只不过那晚二叔也动了手,让你没了机会而已,云归,这么久,你可有夜不能寐的时候?你可有觉的对不起爹的栽培?”
云归腿上一软,噗通的跪在地上,“妹妹,我错了,你也说了,我没有想要杀爹,我只是一时糊涂,放了我,绕过我吧,我以后都不敢了。”
“晚了,机会我不是没给过你,一次又一次,可你呢?每次都不好好珍惜,云归,我不欠你任何事儿,你伤害了我最重要的人,我就不会放过你!”云初道。
“现在,你可以滚了,云家,你不能够再回,这些铺子,我也会接管,这就是你费尽苦心得到的东西。可是不属于你就是不属于你,到头来,还是会落在我的手里!”
云初虽然这么说着,但是钟夜辰知道,她从来没想要争过什么,若不是云归实在做的太过分了,她也不会理会这些的。
云归见求饶也没有用,云初这个女人当真太狠心了,于是他从地上费力的挣扎着起来,“云初,你在云家当了十几年的大小姐,出入有仆从跟着,吃香的喝辣的,又有爹娘的疼爱,你怎么能够体会我一个乡下穷小子的痛苦,我本来应该跟你一样的,若是我没有被抱走,你所有用的一切,至少都有我一半,不,应该更多才是,毕竟我的云家的大少爷。”
云初冷笑,“乡下又有什么不好?日子苦了一些,可也有它的乐趣,在乡下热热闹闹,跟姐妹们在一处,别人我不知道,可你在方家的时候,方守财疼你,潘美凤也疼你,姐妹们都怕你,你虽然没有锦衣玉食,但也没有缺了你的吃穿,我虽然在云家,但我被母亲嫌弃,小孩子的内心不是吃饱喝足就开心的了,你可有体会过不被母亲疼爱的滋味?”
钟夜辰握着云初的手,给了她一些力量,云初看着他笑了,“虽然我这样说,你会觉得矫情,可是在我不知道自己身世的时候,我在乡下跟小四和娘在一起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
“哼,那是你拥有了,你不觉得怎样,你在乡下开心?骗谁呢!”云归才不相信呢,他认为的开心只有吃好的,喝好的,来去都有随从伺候。
“跟你说这些做什么,你是不会懂的。”云初看了钱罐一眼,钱罐会意,拎着云归便出去了。
云归是想要回云家的,但是云家现在已经被云归正式接管,根本不让他进去,至于沈玉凝,即便听到了他的喊声,也不会再帮他什么了。
云初是亲自去接沈玉凝的,“娘!”
沈玉凝回头,擦了擦眼泪,“云初,你为什么不让娘动手,让我亲自杀了那个小畜生,他怨恨我,大可以冲着我来,当年是我不该把他弄丢,那是我欠下的债,可是他怎么能够对你爹下手呢?”
云初拍了拍她的肩膀,“娘,让您动手,您一定很难过,何况,我不希望您手上沾着鲜血,夜不能寐,如今他一无所有了,这是他最好的报应。”
沈玉凝看着云初,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来,“我想要亲自给你爹报仇的,不过这样也好。”
“娘,以后别再喝那些汤水了,您想要跟他同归于尽,我可舍不得您呢!”云初撒娇道。
沈玉凝一愣,自己在汤水里面动了手脚,居然被云初知道了?
云初不仅知道了,还让暗卫偷偷把沈玉凝的给换过了,沈玉凝相邀杀了云归给云慕扬报仇,但是虎毒不食子,她心里那一关中就不过去,所以便选择跟云归一起喝,想着母子二人都死了,去地下见云慕扬。
至于那些郎中没有检查出些什么,都是暗卫提前做好的准备,再上架,沈玉凝下的毒,也是慢性的毒药,一时半会也看不出什么。
只是让人夜里睡不好,精神一点点的变弱,再加上云归疑心病重,忧郁成疾,所以才造成了今天的模样。
沈玉凝有些难言,抱着云初不知道要说什么,钟夜辰的意思是让她跟这回侯府也好照应,但是如今云家是被云初买了回来,沈玉凝就不想要在去侯府了。
其实她说得也对,这里是她的家,她不想走。
云初也没有勉强她,多找几个丫鬟婆子们照看着,至于之前那些乌七八糟的人,已经被撵了出去,反正都在晋城,想回来了,随时都可以回来,也就是一会儿的事儿。
至于云归,身无分文,虽然是慢性毒药,但是身体也受了一定的损伤,自此之后再难强健,路走的稍远些,都要呼哧带喘的,没有银子,便只能当个讨饭的。
这个时候他才稍稍觉得其实在方家过的也还好,至少没有像现在这般被人嗤笑,遭人白眼的好,不过他更想过的是初到云家的时候的日子。
那时他还觉得自己做了场梦呢,从未见过那么大的宅子,从来没吃过那么好吃得多东西,也没穿过那么舒服的衣裳,床,很软,身边伺候他的小丫鬟,也是那么的俊俏。
爹、娘对他都很好,嘘寒问暖,深怕亏着他什么。
可是后来,他便开始不满足了,觉的自觉本就该享受这样的生活,却因为沈玉凝的原因,让自己错失了十六年的好日子,他怨恨,他不满,他想要发泄。
于是,后面他就开始变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