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冰雕城堡里透着寒气,石锅鱼的情绪瞬间降到了冰点。阿峰的脸泛着红色的血丝,那一记耳光深深地印在阿峰的左脸上,麻疼……
“石锅鱼,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吧,”阿峰知道石锅鱼在耍酒疯,但他感觉不到石锅鱼的心在滴血,他和那个女人每一次亲密的举动,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剜着石锅鱼脆弱的心。
石锅鱼努力地站起来,冷冷地对着阿峰说:“不用!”石锅鱼踉踉跄跄地走出冰雕城堡,阿峰看着她跌跌撞撞的身影,便跑上去伸手拉住她的手臂,石锅鱼猛然一回头,便撞进了他的怀里。她慌乱地把他推开,低着头,不敢直视他。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吧,”阿峰再一次平静地说。而石锅鱼却像疯子一样大声地咆哮起来:“我没醉!我清楚得很!我清楚我们俩在六年前就已经分手了,我清楚你今天和你梦寐以求的公主订婚了,我更清楚不久的将来,你还要和你今天所牵手的这位女孩走进婚姻的殿堂!”
“阿峰,离开你已经是我最艰难的抉择了,我好不容易忘记你,你为什么又要出现?而且以一种最伤害我的方式!”石锅鱼昏醉中情绪激动。
阿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自从毕业离开美国去了伦敦,我以为我门不会再见面,我也没有想到我们今天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或许这是冥冥中的安排,上天注定要让你对我死心。”
“死心?死心是一个人能轻易做到的吗?谭雨峰,我的心是肉做的不是钢铁铜体,受伤了会流血,”空旷的冰雕城堡回荡着石锅鱼的声音。
她满眼泪水地凝望着他,她走近,伸起颤抖的双手抓住他的双臂,“从小到大这么年的感情,难道你都忘了吗?我对你好,对你地关心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我记得,但……那些都是已经过去的事了,石锅鱼,你还是醒醒吧,我只是把你当成自己的妹妹,我对你的感情,只有兄妹之情。”
石锅鱼的双手从他的臂膀上滑落,她低着头,眼泪像化了水的冰,一滴一滴地从眼角滴落,泪水落地,触碰的还是冰冷的空气,冰冷的地面。“我知道……你早就说过,你对我只有喜欢,喜欢仅仅只是喜欢,喜欢不是爱——”
谭雨峰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不早了,他从口袋掏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服务员的电话:“喂,你好!这里有一位小姐喝醉了,麻烦您帮她安排一间房间,帮我照顾好她,谢谢!”
谭雨峰挂了手机之后,对石锅鱼说:“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我已经叫人帮你安排好房间,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谭雨峰和石锅鱼道别之后,转身离开。
石锅鱼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就像当年他离开的样子,那年的那场雨,她静静地看着他离开,可不知道为什么,再见面时,居然会有一种不舍牵扯着她的心。她脱下自己的高跟鞋,脚板触碰着冰冷的地板,当谭雨峰快要走出大门的那一刻,她赤着脚,满眼含泪地冲上去,从后背,紧紧地地抱着谭雨峰,她的脸贴在他宽厚的背上,她闭着眼睛默默地乞求他:“别走,好吗?”
时间定格在这一秒,谭雨峰转过身来看着石锅鱼,他伸起自己的手,轻轻地抹去石锅鱼眼角的泪水,看着伤心欲绝的她,谭雨峰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他像一个猛兽一样撞进石锅鱼的双唇,当他的嘴唇紧紧地和她的双唇贴在一起的时候,石锅鱼的心跳突然静止了。她多麽希望她能在这一刻,就这样死去,死在他最爱的男人的温柔里,让这一刻温柔骤停在她生命的最后时刻,不再醒来……
一阵深情的拥吻之后,谭雨峰把石锅鱼从自己的怀里放开,转身便走了,石锅鱼还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她离去。她颤巍巍地伸起自己的手去触摸自己的唇,紫红色的嘴唇上还残留着他的余温。石锅鱼的心里突然泛起了一丝丝涟漪,从那一个动作,她深深地感觉到,时隔这么多年,其实谭雨峰还是爱她的,只是藏于心,不言于表。
无数个日日夜夜,石锅鱼最大的心愿莫过于得到谭雨峰的爱,她想要一转身就落在他的怀里,想要一睁眼,就可以看见他,想要起床就有个早安吻,想要被他抱着脖子酸了都不动,想要一直和他待在一起,可是当下的他们,距离就是最遥远的事情,她和那个女孩已经订婚了,但只要她还没结婚,她愿意等,等他回心转意,等他彻底地释放对自己的爱。快三十年了,石锅鱼没接受任何人的告白,就是为了等他。今天,她终于等来了他一个深情的吻,这个吻让她从新燃起了寂灭三十年的爱。
“小姐,您的房间已经为您安排好了,请您上去休息吧!”石锅鱼在服务员小姐的带领下来到了冰雕城堡二楼的房间,正当她洗完一个热水澡准备躺进柔软大床的那一刻,突然房间的门铃响了。
“谁呀?”石锅鱼跌跌撞撞地走过去开门。
“小姐,您好!我是甜心花店的快递小哥,这是一位先生送给您的花,麻烦您签收一下。”快递员小哥把笔和一束花递到石锅鱼的手里,石锅鱼签完名字后把花捧在手里,她发现一张卡片插在紫罗兰的中间,卡片上面是铅笔徒手画的一颗星星,星星的中间画着一个笑脸。
“紫罗兰……先生?究竟是谁送的花?没有人知道我最喜欢的花是紫罗兰,唯一知道我只有谭雨峰,是阿峰送的!”石锅鱼的心里突然很感动,她把房间里花瓶上的花换了,插上了紫罗兰,把它捧到自己床边的圆形石桌上小心翼翼地摆放着。
紫罗兰的香气弥漫了整个房间,石锅鱼枕着紫罗兰的香气进入了梦乡,在梦里,她梦见小时候,在温暖的艳阳下,她们躺在粉红色的花海里,石锅鱼望着蓝蓝的天儿,对谭雨峰说她喜欢紫罗兰,于是第二天清晨,那个男孩骑着单车,车篮上是一束芳香四溢的紫罗兰,男孩踏着清晨的阳光像她飞奔而来,汗珠滴在他的脸颊上,白色的衬衫在晨风中飞舞……
暮色渐醒,八点多的时候,石锅鱼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石锅鱼睁开惺忪的睡眼,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在石桌上摸寻着自己的手机,放到自己的耳根子,慵懒地说了一句:“喂,谁啊?”
“死丫头,是你妈。石美丽!两天没回来了,你和小宇死去哪啦?打小宇的电话关机,打你的电话你也不接,是不是俩人双宿双飞,打算把我这个老妈子撂在一边不管啦?”
电话拿头吵吵的,石锅鱼整个人从被窝里钻出来,挠着凌乱的头发,“嘿……石美丽,你还有理啦?是谁前两天迫不及待把我仍出家门的?”石锅鱼在外头流浪了一天一夜,再一次接到石美丽电话的时候,几乎想把所有的气发泄在石美丽的身上。
“我这不是担心你嘛丫头……”石美丽听见石锅鱼的语气有点着急,便尽量调低自己的音量。
“你是不是惦记赫本.奥黛丽的签名呢?等着猴急了吧?”石锅鱼一向知道自己老妈子石美丽的性格,虚荣爱炫耀。
“呃……我的乖女儿呀,我都跟邻居沈阿姨张阿姨胡阿姨都说好了,我也答应他们要帮她们拿到赫本.奥黛丽的签名,她们也是赫本.奥黛丽的迷妹,今儿个他们都上咱家来催了,快点赶紧给老妈弄几张签名来,别让老妈下不两台面,”石美丽已经把自己的音量降到最低。
“谁叫你夸下海口,说你女儿是赫本.奥黛丽未来的准儿媳妇呢?您哪,下不了台面也是活该!”
“嘿……你这是呀头怎么说话呢?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你就是赫本.奥黛丽将来的准儿媳妇……你怎么不出声儿啊?说话!喂?”石美丽一激动,声音瞬间又调到最高分贝。
石锅鱼实在是受不了,听着烦,于是便挂了石美丽的电话,一头埋进被窝里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清净了。不一会儿,她有飞快地进入了梦乡……
知道十点钟,服务员小姐前来敲门,“咚!咚咚!小姐,您好,我是来送早点的,”服务员小姐在门外轻声地叫喊着。
“好,来了!”石锅鱼瞬间从床上跳起来,蹦到地上穿了棉拖走到门口,将房间门打开,“您好……”石锅鱼一开门,迎面而来的是服务员小姐灿烂如花的笑容,当她们相对而视的时候,石锅鱼突然怔住了,而服务员小姐的。脸色也突然变得僵硬……
“你……你是尹沫?”眼前的女人的脸色似乎有点暗淡,发型还有衣着和往日短发清爽的韩尹沫格格不入,但是韩尹沫那天生自带泪雨惹人怜的双眸,石锅鱼还是清楚的记得。
那服务员小姐呆滞地看着石锅鱼的目光,她的双手突然放开紧抓的推餐车,慌了神,掉头往走廊里跑。
“韩尹沫!”石锅鱼一身厉喝,响彻了整个冰雕城堡的长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