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情况是因为淤血引起的，那等血块被吸收了也就没有什么问题了。但如果是因为之前的溺水缺氧而引起的，很有可能就是终生性的。具体的还要等她早上做的体检报告出来才能确定。”
陈曜心里“咯噔”一声，一言不发地摸出一根烟来点上。
李斯年安慰懂：“你也不要太难过了。再说，你不是一直挺遗憾不知道她和你分开这些年怎么过的么。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亲！21岁的爱人，16岁的记忆，我保证你们能多出很多很好的回忆。”
李斯年说的其实是挺有道理的，可是陈曜现在只担心慕夕夕这状态会不会影响健康。那种浪漫想法，他是一点也没有的。
“给她安排做个全身检查。”陈曜淡淡道。
“嗯。”
陆君浩默默地站得离他们远一点，他是不抽烟的。
“人都醒了，肯定就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你不要太担心。”想了想，他又道，“不过，她这个样子工作肯定是不能做了。娱乐新闻最爱捕风捉影，揣摩推测，她这模样出去要惹争议的。”
“本也没有这么快安排她工作。”陈曜道。
李斯年摸了摸并没有胡子的下巴：“夕夕不能工作……这么说，你给的那代价，就是个打水漂的效果？挺冤啊！”
“冤？”陈曜仿佛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李斯年道：“当初警方要求慕夕夕三个月不露面，公司也不澄清。早知道现在她这个样子，当时还不如顺便答应了，让她好好休养呢！你还能拿那箱子换点别的什么玩意儿。”
陆君浩远远地评价了句：“蠢。”
“变态野医生说什么！”李导生平最讨厌被他认为比自己丑的人鄙视智商，比如陆君浩。
“你以为那个箱子只是换了慕夕夕的舆论环境？”
“难道不是？”
陆君浩凉凉道：“留着那箱子，等三个月后那女老大倒台了，那就是个一文不值的箱子。最多只能卖给她的老情人睹物思人用。”
李斯年哼道：“卖给人家睹物思人也比给别人做嫁衣好。你是没瞧见风弋在庆功会上那得意洋洋的样子，成功论一套一套的。陈曜他就是个不具名的提供线索的热心市民……想想都气。”
一个星期前，楚江警方因为接到线报而破获了一起超大的跨国走私案。而犯罪分子竟是楚江市的一个十分成功的女性企业家，案子深挖之后，竟又牵扯出贩？大案，警方顺藤摸瓜，一举端掉了好几个经营多年的窝点，成果喜人。
最近，市里为此开了表彰大会，几乎个个台都在直播或转播这个新闻。
风弋倒是邀请陈曜出席了。可他断然拒绝，一忙完就守到了慕夕夕床边，一直到现在。
陆君浩毫不犹豫地讽刺李斯年：“鼠目寸光！”
“好好好，你是镭射眼，一眼看万年。你来说，这到底有什么好处！”
“大了说，人情是陈曜卖的，风弋高升在即，以后就是人脉之一。小了说，舆论环境稳定下来，也有助于环球星耀确立形象，不然你真以为靠你一张脸，这半月内能把心高气傲的双料影帝挖到手？”
李导不大愿意服输，梗着脖子道：“那些一线二线大咖，可都是我这么挖回来的。你个成天蹲实验室的懂个屁！”
陆君浩幽幽道：“我虽然现在搞研究，但真要算起来，经营公司才算是祖传手艺。所以懂的一定比你这蠢货多！”
“祖传？卧槽，陆君浩你竟然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这太神奇了！”
陆君浩跟陈曜的时间比李斯年久，没有人知道这人的身份来历，只知道是陈曜从国外捡回来的。专业领域十分非人类，但专业之外的生活技能，基本都在平均线以下。
他从来不说自己的过去、父母、家庭。也没人问，陈曜也不准底下的人问。
“你们两个闹够没？”陈曜冷冷地打断，然后问陆君浩道，“她的体检报告什么时候能出来？”
“下午就可以了。不过，要我看是没什么问题的，如果真是缺氧造成的不可逆伤害，她现在应该不是这个反应。你看她逻辑清晰，自我保护欲强烈，身手敏捷，就知道她整个人本身没问题。”
“可是她失忆了。”李斯年道。
“有些植物人醒来，也会因为太长时间的沉睡而有记忆混乱的现象。”
李斯年依然不放弃质疑。“首先她不是植物人，其次，这看起来不是简单的记忆混乱，而是完全倒退啊。慕夕夕很明确地记得自己是个高中生，还知道自己是在体育考核上晕倒的。这不是很奇怪么？”
“这些我检查过之后才知道。”他有些不耐烦地皱眉，瞪着李斯年道：“你可以走了。这里没你什么事。”
“就不走。我找陈曜有事。”
陆君浩懒得理他，而陈曜打算带李斯年去自己临时的办公点。
可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守在慕夕夕那边的保镖赶了过来。
“陈先生，不好了……”
陈曜心里一紧，“怎么回事？”
“慕小姐又跑了。”
之所以用个“又”字，完全是因为这保镖是从陈曜的别墅直接调过来的。慕夕夕跑路的水平，从来让他们印象深刻。
陈曜、李斯年、陆君浩集体无语。
“去追！”陈曜转身就跟着保镖走了。
陆君浩也拐了个弯，朝另一个房子走去：“我去查监控。”
李斯年一脸懵逼：“哎，那我干嘛？”
陆君浩丢给他对讲机：“去病房后的花园里实地搜。”
十分钟后，陆君浩那边传来了低咒：“槽！她竟然会躲监控，她从病房翻出去后，就没有监控拍到她了。现在总共有五条路线可以选择……”
陈曜也没在正门那边找到她的去向。
李斯年在一堵花墙下给陈曜打电话：“我看见墙上有好几个脚印诶，你们要不要过来看看？”
陆君浩赶紧调出围墙外面的监控，然后他们就看见了无比惊险的一幕——
慕夕夕爬到了一辆正要开的车子底下，然后，车子开走了，她也不见了。
陆君浩觉得自己对“女人”这个词的认知都要被颠覆了。他抖着手给陈曜打电话：“陈曜，你确定慕夕夕是女人，而不是克格勃出来的特工或者人形黑猩猩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