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大眼睛看着温邶,晨曦中的他半边隐没在光中,剪影神秘得一塌糊涂。
没错,我是对他很好奇。
温邶在光中向我伸出手,对我说,“相信我,把车门关上,一切都会得以解决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了,鬼使神差就照着温邶说的去做。
直到在机场办理登记牌的时候,才缓过神来。
怔愣地看着温邶的侧影,我不禁有种不知在什么地方见过的错觉。
温邶的话似乎很容易让我信服,我知道,即使我闹得天翻地覆,也对找回小忆清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最好的方法,就是交给有能力解决的人。
温邶是在向我暗示什么吗?
也许是为了转移我的注意力,温邶向我说了一个故事。
我竟然意外地冷静了下来,心中有种强烈的感觉。
小忆清肯定没事。
温邶向我讲述的,是他自己的故事,以及他是怎么和林清相识的。
虽然我不知道他所讲是真是假,尽管他完全没有必要对我说谎。
温邶说,我一定很奇怪他为什么会去林清的公司应聘小职员。
我猛点头,这也是我一直想不通的,他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如果说是体验生活,这也什么都没有体验到好吗!
温邶却笑了,他说这只是一个游戏,因为他玩输了,所以心甘情愿接受惩罚。
我冲他眨了眨眼睛,不用问这个游戏的赢家是谁,肯定是林清。
温邶说,其实一开始只是开玩笑的,林清在看到他的时候,那个表情也是十分有趣。
他说他并不介意让林清大他一头,如果不是这样,就不会认识我。
温邶把我给说懵了,怎么好像说得我很重要一样。
看我一脸不解,温邶摇头轻笑,没再解释,反而开始说他自己的故事。
温邶其实本来并不在这条道上混,他出生在一个书香世家,曾经在文化界也占了不低的地位。
直到他遇到林清,温邶有些自嘲地说,林清简直就是他的灾星,但是他就是无法摆脱他。
听温邶这么说,我越发好奇起来。
林清是他的灾星,那他们两个的感情怎么看起来还挺不错的样子。
温邶有些无奈,他说让他改行的,就是林清。
当时,掌握那道馆的人还不是他,上一任的馆主和他也没有任何关系。
只是那个地方有个奇怪的规定,每一代的馆主都会设下一盘棋,谁破了谁就是下任馆主。
我有些无语,这规则还真的是简单粗暴。
温邶说,当时他因为别人的介绍认识了林清。
其实,在最开始的时候,温邶是有些看不起林清的。
因为他有文化人的清高,对黑,道中人总是持有一些偏见。
他说,林清这小子肯定是记仇了,有一天就带着他来到道馆。
然后他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破了局,然后成了现在的馆主。
其实温邶这么说,我一点也不相信。
因为太匪夷所思了。
温邶的意思,他这馆主当得一点也不情愿。
可我看他倒是做得风生水起,一点看不出勉强的样子。
而且从他手下对他的态度来看,完全一脸臣服,谁会去效忠一个半路杀出的毛头小子啊!
看出我的质疑,温邶只是笑了笑,他问我,“你是不是不相信?”
我诚实地点头,信了才有鬼呢。
温邶煞有介事地跟着我点了点头,幽幽说道,“我也不信。”
“……”
这次我是真的无语了,我的脸上挂着一个大写的囧字。
敢情我这么认真地倾听,是来听废话的。
见我脸色沉下去,温邶有些尴尬地搔了搔脸,慢悠悠说道,“也不全是编的,这辆跑车确实是朋友送的。”
“……”
我简直不知道该和温邶说什么,也许他这种神奇的脑回路,只有六子对得上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这辈子我会遇到一个比六子还要荒唐的人。
也许是看我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温邶清咳了几声,而后沉声说道,“好吧,我们来说点切合实际的东西。”
我有些警惕地看着温邶,先给自己打好预防针。
我现在对温邶可能说出的话,根本不敢想。
温邶有些无奈,他一边领着我去候机厅,一边对我说,“我林清认识很久了,也就是说,我知道你也很久了。”
我猛地挺住脚步,看着温邶高大的背影。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林清向别人提起过我?
可是如果他们真的相识了那么长的时间。我怎么可能会没见过温邶呢?
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温邶落寞地笑了一下,说道,“我所在的位置很特殊,按理说,不应该和任何人成为朋友,所以,即使有往来。也不会很频繁,也不会明着来。”
温邶一席话,不禁让我有些动容。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艰难,这是不可否认的。
温邶一看就是满身故事的那种人,他眼里流露出的一瞬间的寂寞有些刺痛我的眼睛。
我仿佛看见了几年前的自己。
六子他们本来就是在刀尖上讨生活,温邶虽然掌管的地方有很特殊的权利,也许正是因为这种特殊,而让他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谁又说得准哪种生活才是最好的呢?
我舔了舔嘴唇,忽然意识到什么,问温邶,“我和林清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温邶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回答道,“你希望我知道的,和你不希望我知道的。”
听到这个答案,我的脸刷地一下子变白。
温邶很有自信,我也相信他有这种能力。
可是,他知道所有事情的话,是不是证明林清也同样知道。
看我紧张兮兮的样子,温邶给我递了瓶水,说道,“你不愿意让人知道的事情,我会好好帮你保密的。”
闻言,我转过头看他。
“为什么帮我?”
这很奇怪不是吗,我们认识的时间也没多久。
我没那个自信能让温邶为我做这么多事情。
温邶却是笑了,他说,“还记得刚刚我和你说什么,林清是我的灾星。所以,我特别愿意看他吃瘪的样子。”
总觉得温邶这句话特别能让人信服,其实我也很想看林清吃瘪的样子。
只是当时我没考虑到,能真正让林清吃瘪的人,只有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