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所能获得的快乐会有极限值,我一直觉得这句话是悖论。
因为我认为快乐只是一种满足的情绪,而要达到这种状态,有时很难,有时却很容易。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缺失这种情绪,也逐渐变得不会追求。
对我来说,能够活下来就是一件幸事。
然而现在,因为各方面都得到了满足,我也变得越来越不满足。
一开始是觉得只要能呆在林清身边,不管他是不是爱我。
后来,我真的被允许留在林清身边后,又觉得远远不够。
我希望被爱。
对爱的追求,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光。
比起其他艰难险阻,这是足以让我放弃生的希望的折磨。
不过,我还是熬过来了。
然后,林清他也好几次明确地告诉我,他爱我。
然而,我还是无法满足,在短暂的欢愉后,我就向往更高层次的快乐。
而这一次,我不知道我是否真的得到了满足,但是这种由内心深处源源不断流出的愉悦感,一瞬间让我眼前出现了圣光。
如果真的有极限值,我现在应该就是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吧。
紧紧抱着林清的脖子,生怕一放开就是幻梦破灭的时候。
热烈的掌声经久不息,我不断地在林清耳边呢喃,“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吧,我真等到这一天了吧?”
林清轻轻圈住我,没有拿着钻戒的那只手温柔地抚着我的背部,认真回道,“小傻瓜,这是真的,都是真的。”
我不知道我究竟抱了林清多久,掌声落下后,我才不舍地稍稍放开他。
林清还是维持着单膝下跪的姿势,而后,他慢慢抬起我的右手,接着,仿佛是在完成某种庄重的仪式般,在我的无名指上,套上了一枚铭刻永远的钻戒。
这一瞬间,仿佛全世界的声音和颜色都悉数褪去,我的眼前只剩下林清一个人。
他浅浅弯起的嘴角,能带来轻柔的和风,一下一下吹拂着我。
如果天堂就是这样子的话,即使要我现在结束生命我也心甘情愿。
但是,也仅仅只是想想,因为现在我有最强烈的,要好好活下去的动力,那就是陪着林清和小家伙。
接受着全场的祝福,再次抱了抱林清,我一转头就看见解少爷带着欣慰的笑容看着我们。
这种时候,能得到家人的祝福,应该是最让人高兴的事情。
我拍了拍林清,用眼神指了指解少爷的方向。
林清一下就会意,他放开我,而后直接转身朝解少爷走去。
还没走到他跟前,林清就张开了手臂。
解少爷无奈地笑了一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走上前一步,和自家兄弟抱了个满怀。
他们从来没做过这种事情,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副场景,我莫名有种想哭的冲动。
十几年,将近二十年的时光,才换得来这一抱。
不管是谁,都是等待的那个人。
我也不例外。
最终,解少爷和我,都等来了林清的回归。
我情不自禁走过去,从中间抱住他们两个。
我的手臂不够长,有些吃力,但此时此刻,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已经和他们拥抱在了一起。
生日宴会上的两个小插曲,将气氛炒到高,潮。
来参加生日宴的人,也基本是以后我和林清的婚礼会邀请的人,就像提前预热。
不时有人走过来道喜,并且询问什么时候打算举办婚礼。
回答的都是林清,他没有给出确切的日期,只是说到时候一定会给对方发请帖。
“哎呀,你们两个是又给我出了一个大难题!”
正和别人说着,尤里的声音就从斜侧里传了过来。
他苦着脸,那模样看起来十分滑稽。
林清挑眉看了看他,不过出声的是解少爷。
他幽幽说道,“解氏第三大股东,你这份礼可不能轻啊。”
闻言,尤里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而后埋怨地看着我,“我终于知道为啥你要把股份转让给我了,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
忍俊不禁,我一下就笑出来。。
要说是给彩礼,估计尤里眉头皱都不会皱一下,但如果让他挑选礼物,他绝对能一边哭一边走在帝都的中心商业街。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我肯定得给他一个台阶下,于是我就冲他眨了眨眼睛。
“我们这交情,如果只有礼金说不过去吧?我等着你别出心裁的礼物哦!”
听我这么说,尤里先是一愣,而后瞬间拉长了脸。
“感情这么深?”
“嗯,就是这么深。”
“……”
末了,他重重叹了口气,一脸无奈,“就知道坑我呢,行行行,我认栽!”
不过很快,他就转头看向林清,狡黠地笑道,“不过我看,你们应该不会在帝都举办婚礼吧?还有啊,速度不快点的话,我可要回英国了。”
回英国?
听到尤里这么说,我不禁冲他眨了眨眼,“这么快就要回去了吗?”
老实说,尤里这个人挺好玩的,和林清以及解少爷比起来,简直太有童心童趣了。
和他一起相处,虽然很多时候会被他雷到,不过还挺有趣的。
如果他这么快就回英国,那我肯定会无聊一段时间。
见我还有点关心他的归期,尤里脸上的表情瞬间鲜活起来,他一脸兴奋地凑到我跟前说,“舍不得我吧?像我这么英俊潇洒又幽默风趣的人,让人舍不得也是应该的。不过既然你这么表态了,我就勉为其难多呆一段时间吧!”
尤里这么说的时候,我的面部肌肉都在不自觉地抽搐,世间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估计是他本身就不会太早走吧,逮到林清和解少爷,还没正式交锋,他才舍不得走呢。
宴会结束后,戴安娜夫人和尤里在门口送客。
我们出去的时候,戴安娜夫人的表情有些微妙。
具体来说,是她看着解少爷的眼神怪怪的。
而且一般来说,这种时候一般都会向我和林清说几句祝福语,但是她并没有。
不止没有,还给我一种不太待见这件事的错觉。
我想,应该是我想多了,她也许只是累了。
在回去的路上,解少爷似乎才想起来问我们打算怎么举办婚礼。
接受求婚是一回事,但说到婚礼,我是一点概念都没有。
转头看林清,却发现他皱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