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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百年老汤(3)

到了地方之后,老叫花子才知道那药材商人来到这里的真实意图——这里的老板娘!民国时期的民众是很保守的,而那老板娘的衣着到现在也算是前卫的了。紧身旗袍勾勒出她丰满的胸部和曼妙的腰肢,最吸引人眼球的是:那旗袍开叉直到大腿!

看着浓妆艳抹、妖艳无双的老板娘,老叫花子都傻了。那时候在全国,除了在上海估计哪里都看不到有人竟然在大庭广众穿成这样。更让老叫花子没想到的是,在把骡马车停在后院之后,他跟着药材商人回到驴肉馆坐下,老板娘过来问他们吃什么,那药材商人竟然把手伸进了老板娘的旗袍里!

“哎呀,你个死鬼!”驴肉馆老板娘扭身躲开,却并没有翻脸,只是打了那药材商人的肩膀一下说:“有本事晚上到我房里来,看我不榨干你!”

此言一出,引得众人哄堂大笑。老叫花子也算是知道了那药材商人来的真正目的。在叫了几个火烧,两碗驴肉汤之后,老叫花子是一边吃一边心里暗骂那药材商人抠门。没来之前说得天花乱坠,结果焖子、板肠、酱驴肉一样没吃上,只是用素火烧加肉汤来打发自己。不过实话实说,这家驴肉馆的驴肉汤是真鲜。老叫花子走南闯北这些年,驴肉馆去过无数,就从来都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驴肉汤!

喝过羊汤的人都知道,肉汤馆的规矩是肉不给添,汤不限量。因为那汤实在是太鲜美,所以老叫花子竟然一连喝了三大碗。要不是肚子撑得实在受不了,他真的还想再喝几口。看着老叫花子撑得直打饱嗝,药材商人笑着问他说:“怎么样?就为了这一口汤,多跑十多里路也不虚此行吧?”

邻桌的食客听到药材商人这么问,也纷纷附和,说他们跟药材老板一样,都是因为之前来过一次,这一次特意绕路来到这个偏僻所在,就为了再吃一次这里的驴肉火烧。

老叫花子心里想:恐怕事情没这么简单,估计他们来也是为了一睹老板娘的芳容!不过这些事情跟他一个赶车的没关系,所以吃完之后他和药材商人洗了洗就睡了。

因为喝了太多的驴肉汤,到了后半夜,老叫花子被尿憋醒,想要去茅房解手。可是他起床之后发现,睡在他旁边的药材商人不见了!这三更半夜的他能跑哪儿去,难不成真的去了老板娘的闺房,风流快活去了?

还是那句话,这些事情跟老叫花子一个赶大车的无关。方便之后,他跑到牲口棚里去想给自己的骡子添点草料。可是他刚走进牲口棚,就听到有人叫他。环顾四周,发现并没有人。老叫花子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时候他又听到有人说:“老汤,救我啊!”

这一次老叫花子听清楚了,那声音竟然是牲口棚里,骡子旁边的毛驴发出来的!

看着那头泪流满面的毛驴,老叫花子被吓得魂飞魄散,好半天缓过神来才问:“你……你怎么会说人话?”

那毛驴听老汤这么问,张嘴告诉老叫花子说:“老汤,是我啊,我是你的雇主,药材店的陈老板啊!”

闻听那牲口棚里的毛驴自称陈老板,老叫花子彻底不知所措了。毛驴会说人话,这种事情换做谁也接受不了,那会说人话的毛驴竟然还说自己是陈老板,老叫花子当时没吓死就算他胆子大了。

“陈老板?你怎么变成驴了?”虽然老叫花子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是真的,不过还是相信了陈老板就是眼前的那头驴。

“你别问了,快带我走吧。咱们要是不走,估计你也活不了!”那头毛驴的话再一次震惊了老叫花子,不过如果陈老板真的变成了驴,那即便现在他没有发现,明天早晨起来也会寻找陈老板的下落。东奔西跑这么多年,老叫花子知道像这种偏僻所在开设的大车店,很有可能是宰客劫财的黑店。

如果说刚才看到毛驴说话是震惊的话,那么现在知道自己有性命之忧的老叫花子就是恐惧了。他想回房间取来行李然后骑着变成毛驴的陈老板跑路,陈老板却告诉他说:“保命要紧,你快把缰绳给我解开,然后带着我逃命!”

老叫花子觉得陈老板言之有理,钱再重要也买不回命来。可是就在他刚要去结缰绳的时候,突然脑后被人打了一闷棍。老叫花子两眼一黑就没有知觉了,等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脚被绳子结结实实的捆在了一起,嘴也被人堵上了!

这一刻无需多言,老叫花子也知道那头驴说得都是真的。昨天晚上要不是自己多喝了几口驴肉汤,起夜遇到了马棚里面变成毛驴的陈老板,估计店里的伙计也会跑到屋里找他。现在自己被捆成这样,想反抗也没有办法了。

抬眼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老叫花子心中暗自叫苦。他发现被放置在了后厨,那时候有不成文的规矩,后厨不能随便进入,别说是顾客,就是老板想要进来,都要先得到厨师的允许。这应该是因为厨师怕人进来偷艺,所以说对于这个驴肉馆来说,把老叫花子放到这里是最安全的了。

不过让老叫花子想不明白的是,驴肉馆的人为什么不趁着深更半夜把他杀了,然后找个地方一埋一了百了。反而费尽心机把他放到了厨房,难不成……自己还有一线生机?

就在老叫花子以为自己能躲过这一劫的时候,那驴肉馆的老板娘跟厨师走了进来。看了看捆着的老叫花子,那老板娘对厨师说:“把他腿上的肉切下来,这次就拿他的肉吊汤!”

老叫花子了对方的话,瞬间知道了为什么之前喝过的驴肉汤那么鲜美。鹿肉、驴肉、兔肉本身的味道很重,熬汤的时候需要放进一块其他动物的肉,把那些肉的肉味吸走。大部分店铺都用鸡肉来吊汤,这样不仅仅可以去掉其他肉类本身的气味,还能让汤变得更鲜。但是那些用来吸味的肉用过之后就不能吃了,只能喂狗,所以大部分饭店都不舍得放太多。没想到这家驴肉馆竟然是用人肉来吊汤,难怪熬出来的驴肉汤的味道与众不同!

想到自己喝下了三大碗用人肉和驴肉一起熬出来的肉汤,老叫花子顿时感觉到胃里翻江倒海。可是他现在的嘴被布条堵住了,想吐也吐不出来。更要命的是用不了太久,这老叫花子自己也会变成一锅肉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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