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建华笑了一下,“我一看你就无大碍,看来你是受了惊吓了,明天你去局里提车吧。”
温婷偷偷看了一眼小交警,发现他年龄应该和自己差不多,浓眉大眼,眼睛如同一汪湖水,清澈见底,一看就是那种不需要猜的人。
“谢谢你。”温婷下了车,礼貌地同马建华道别,马建华大男孩似的一摆手,然后坐上车子飞驰而去。
温婷笑着目送车子离去,然后慢慢地往家中走去,突然包里的手机响起,拿起一看,又是华欣悦的,她索性挂掉,可是不一会儿电话又打了进来,温婷不安地蹙了蹙眉,她知道华欣悦又在问孩子的事,要不要告诉她真相,她现在还在犹豫,于是将电池取了出来,胡乱地扔进包里。
电话那端的华欣悦再次拨打电话,当提示为对方已关机时,不禁怒火中烧,不明白温婷这几天一直回避着自己做什么。
她气愤地将电话扔在一旁,脑海中又出现了孩子的形象,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天去温家后,她就感觉有些异样,脸皮老是跳,她这心里七上八下的,老觉得孩子有事。
现在,温婷又干脆连电话都不接了,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于是她决定去找温婷,可是自己又抽不开身,不由得非常焦躁,这时候,助理走进来告知会议已经开始了,问她是否过去,华欣悦不由地大怒道:“我不是早说了嘛,今天的会议由我主持,难道你耳朵有问题还是理解有问题,为什么三番四次地来问,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助理一听,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垂头立在那里。
最后华欣悦看到助理委屈的脸庞,不禁用手拍了一下头,拿起文件向会议事走去。
父亲自从身体不好后,这公司的事情就落到她的手里,现在各行各业都不景气,所以,眼看着公司境况愈下,她的心里不是滋味,再加上孩子没有消息,她更是心情不好,非常后悔当初的想法。
当时,她只想着孩子去了温家,或许温家人就会喜欢上孩子,可是她忘了,有些东西是自己的都不一定受欢迎,更何况不是人家的东西呢,他们怎么会毫无理由地喜欢一些不是自己的东西呢?
华欣悦来到会议室,拿眼扫视了一周,那副居高临下的样子,让人看到了赶紧低下头去。
经过这一年的努力,她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强,什么时候应该示弱,什么时候应该大发雷霆,这都是一些必备的心理素质。
不然的话,像她这么年轻,那些董事们还不得处处刁难,力图把她挤下来。
自从工作这段时间以来,她成熟了不少,也学到了不少东西,明白了有时候,不能凡事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父亲年龄大了,已经由不得她自己任性了,自从上次华氏出事,她就已经发现,能帮自己的只有自己,祈求别人只能是杯水车薪,念及旧情的会帮你一把,不念旧情的会冷眼相对,而后一种人太多了。
想到这里,她打开了笔记本,心情渐渐平复,微笑着开始了会议……
苏良辰站在玫星镇警察局的档案室外,档案员经过一阵查找找出了当年交通事故的卷宗,那是一叠厚厚的卷宗。
苏良辰看到第一页时,眼泪就忍不住流了出来,在那里,她看到母亲的像片——韩秀英!
快要二十年了,她没有见过母亲的照片了,今天突然看到母亲的照片,多年来的思念与悲痛一起袭来,将她彻底淹没。
当当年幼稚的自己非要吃冰淇淋时,她根本没有想到会发生以后的事,如果她知道会发生这以后的事情,她就不会那样了,可是这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了,照片中的母亲额头上,身上都是血,仿佛一团团的梅花将自己的眼前晕染,苏良辰只觉得眼前一黑,往后倒去……
当她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屋子里,她四下打量一下,发现这是一间警察值班室,外面的谈话声断断续续地传来。
她仔细一听,原来是乔司离。
“当年的车祸死者是名字叫韩秀英,我们从户口簿里找到了她的情况,从户口上可以看出,当年她还有一个女儿,可是在车祸后不知去向,她老公也英年早逝,我们当年也查找过他家的孩子,可是一直没有下落,再加上她好像也没什么亲人,此事就一直搁浅了……”
“原来是这样,我能看一下她们当年的照片吗?”
“可以,你看一下……”
苏良辰透过窗子,发现乔司离正低头翻看着文件,没有想到,自己最脆弱的时候,还是他留在自己身边,苏良辰的鼻子一酸,眼睛有些湿润了。
可是那些刻骨铭心的往事又该如何,到底是哪里出了错误,让她的生活一团糟,父母亲都不在了,直到今天她才想起,原来她当时就住在玫星镇,自己手上也只有当时母亲的一个信物,那串项链,她连当年妈妈的一张照片也没有!
苏良辰两眼含泪,轻轻推开了门,乔司离听见声响,回头望着她,温柔一笑。
苏良辰走了过去,只见乔司离手上正拿着当年自己的户口簿的复印件,只见上面的照片,与乔司离给自己看的照片一模一样,却原来,有些事,她以为记得,其时自己已经忘记了,其时就连母亲的样子,在她的记忆里也早已模糊,但是她却一直固执地记得……
“良辰,没事的,这些都过去了,别哭了……”乔司离用力揉了揉她的肩膀,柔声安慰着她。
苏良辰低下眸子,没有说完,任眼泪“啪嗒啪嗒”地落在了那份文件上面,渐渐地,氤氲开来。
从警察局走回去的时候,叶寻正在屋子里焦急地来回走动,当她看到乔司离护送着苏良辰回来,不由得上前紧紧拉着苏良辰手,大声问道:“良辰,你自己一个人一大早干什么去了,怎么都不告诉姑姑一声?”
“姑姑,良辰没事,她只是有些累了。”乔司离笑着说。
“哦,司离,谢谢你啊——”叶寻讪讪一笑,望着面前阳光里的大男孩,她竟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对了,良辰,我去见个客户,记司离陪你一会吧。”
其时叶寻也不想离开,她是多么珍惜与乔司离呆得一分一秒啊,可是没有办法,这是公司刚派的任务,她必须得去。
当叶寻走后,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苏良辰淡淡地说:“你走吧。”
“姑姑刚才让我陪着你,所以,我不能走。”乔司离坐在旁边,面色凝重地说。
苏良辰不禁叹了一口气,抬起幽怨地眸子,望着乔司离说:“你……当日你在结婚时对我那么无情,以至于我在医院里,生命垂危打你的电话时,你都能冷冷地告诉我:我的死活与你无关,那么为什么,为什么,你现在却跟着我,坐在这里,看着我,说着要陪着我的话,乔司离,你告诉我,你这么假惺惺的,到底是为了什么?”想起当日的情形,苏良辰的眸子里噙满了泪水。
乔司离凝眸望向她,一字一句地说:“苏良辰,你不要老是往我的头上扣一些有的没有帽子好吗?你这样污蔑我,有意思吗?当日明明结婚时,是你——是你!抛弃了我,你不知道,我在婚礼上等了你整整一天!实话告诉你,我不在乎那些人讽刺的笑脸,我也不在乎温婷添油加醋的说你跟她哥私奔的话!我只信你,我必须要亲耳听到,你——苏良辰——你不爱我,你爱温灏天!”乔司离站起身来,声嘶力竭,他的眼睛里全是怒火,他不明白苏良辰为什么要污蔑他,为什么要把他说成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