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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神情恍惚

萧如意被蒙上眼睛之后,那几人更加肆无忌惮了,这秋意浓浓的天气,萧如意被扒了个精光,自然是冷到打哆嗦。

“美人儿别怕,哥哥们来温暖你。"

萧如意咬紧牙关,做好了最差的心理准备,却不想那人说完之后,就再没了声音。随后,萧如意感觉有人给她松了绑,她能活动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掀开捂在眼睛上的腰带,重现光明的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就感觉到一件衣裳围在了她身上。

萧如意睁眼一看,那些想要欺负她的人全躺在了地上,而站在她面前的人竟是——常远棠。

这次,是常远棠救了她,萧如意就算再不待见这常远棠,也该是说声谢谢的。

“谢谢。"萧如意没有扭捏,而是真心实意地道了声谢谢。

说完之后,萧如意就打了个喷嚏,这天实在凉,就算常远棠脱了外衣给她披上,可是这衣裳太大不说,也只一件,实在是冷的紧。

萧如意低头看了一眼脚下被那些人撕了零碎的衣裳,拼都拼不完整了。

当萧如意再次抬起头的时候,身上突然又披来了一件衣裳,再一看,常远棠将他的里衣都脱下来了,这会儿,常远棠正光着膀子站在那儿。

萧如意有些尴尬地避开视线,望向别处,再次说了声谢谢,“你、不冷吗?"

常远棠也有些尴尬,虽然男子打赤膊很常见,特别是他这种行军打仗之人,在军营里,他还算鲜少打赤膊,倒是那些如果是在夏日里那些休息的士兵就会打赤膊。而他更是从未在女子面前打过赤膊,如今是情非得已。他一个大男人,又是将士,这小小秋天的凉意自然不算什么,但是萧如意就不一样了。

“不冷。"

而被打伤的潘生趁着萧如意和常远棠都尴尬的时候,爬起来跑走了,常远棠想要追,却被萧如意拦住,“不用了,他活不了多久。"

常远棠停下脚步,回首看向萧如意,并没有问为什么。

“我带你回去。"过了一会儿,常远棠说道。

“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萧如意反问道。

“说。"

“你为什么在这?"

萧如意的确很奇怪,这常远棠怎么会出现在这荒郊野外的,竟然如此巧合的救了她,但萧如意也并不会觉得这会是常远棠精心安排好的,毕竟她和常远棠没有什么利害关系会让常远棠想要拉拢她从而设计这么一场戏。

“祭悼亡人。"

萧如意依然不解,常远棠往左边走去,萧如意会意地跟上,走了一会儿,就看到常远棠所说的亡人。

那有一座孤坟,而且孤坟前立的还是一块无字墓碑。

虽然萧如意很想知道为什么是无字墓碑,但看常远棠的神色便知这样的问题实在不宜多问,以常远棠的性子能让她来这里看这座坟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于是话到嘴边,萧如意又换了,“所以,你是祭拜完了亡人,回去的时候发现我被人欺辱,便出手相救的?"

“嗯。"

“好吧,我知道了,我们回去吧。"萧如意压下好奇心,准备打道回府。

看着萧如意裹着衣裳往回走,常远棠问道:“你就这样走回去?"

萧如意脚步一滞,低头看了一下她如今这副打扮,的确是不方便就这样走回去,所以她转过身,有些为难地看着常远棠。

不用萧如意说,常远棠也知道萧如意的意思,于是他走过去,这手刚揽上萧如意的腰,轰隆一声,天竟是下起了雨来了。

今个儿的天本就阴沉,不过没想到这雨这么快就下下来了,这是在城外,就算要飞回去也要点时间,更何况萧如意又不能承受太快的速度,这样一来回去会更慢。

无奈之下,萧如意只好跟常远棠去附近找个能避雨的地儿,所幸这附近有座破庙,常远棠带着萧如意跑进了破庙,虽然破庙也漏雨,但也有角落没有漏雨。

萧如意和常远棠挤在了那个没漏雨的角落里,等着雨停。

这雨一下就是两三个时辰,萧如意看着那连绵不绝的大雨,想着苏荼今日迎亲,会不会也被这场大雨给淋着了。

萧如意顿时一愣,好端端地怎的又想到苏荼了。

常远棠看着萧如意望着外面那倾盆大雨一会儿发愣一会儿摇头,不知是萧如意想到了什么,不过,从常远棠这个角度,刚好看着的是萧如意的侧颜,而且还是那曾经有疤的那边脸,如今那道疤已经淡的基本上看不见了。

萧如意沉默不语的时候,温婉恬静,根本不像她开口时那般凌厉孤傲。常远棠竟是一时看入了迷。

这下雨的天更冷,萧如意脱下了一件衣裳准备让常远棠穿上,当她拿着外衣侧身递给常远棠的时候,却发现常远棠正望着她入神。萧如意有些不自在地干咳了一声,然后说道:“给你,下雨天冷。"

常远棠回神过来,面色微窘,看着萧如意递来的衣裳,摆了一下手,“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冷算得什么?你穿上吧。"

“可,可你上身没穿衣服,真的不冷吗?"

常远棠摇了摇头,“这点冷扛不住,如何能去边境苦寒之地领兵打仗。"

见常远棠依然拒绝,萧如意也不再勉强,将衣裳又给穿回了自己身上。其实若不是常远棠每次都因为萧仙语的事而来针对她,她并不会这么讨厌常远棠的,就像这次,她没有想到,常远棠会出手救她,她以为她和常远棠每次见面都会吵架动粗,所以常远棠若是看到她被欺负,应该是幸灾乐祸的,却不想常远棠竟会出手救了她。

而且,还能将身上的衣裳全脱给她,想来这常远棠心肠也不会太坏,只可能是因为太喜欢萧仙语,所以才会三番两次针对她,抛开这事,常远棠也不失为一个正直仗义之人。

眼看着这雨渐渐停了,萧如意准备起身,打算回去了。

常远棠也跟着起来,却不小心踩到了萧如意的衣摆,萧如意刚迈出一步,结果就听到“咝"的一声,腰间的布料撕裂开了口,好在里面还有一件衣裳,不然可没东西来遮着了。

常远棠收回脚,“抱歉。"

萧如意轻摇着头,“没事。"

这次出门遇到了这么多鬼事,还能更尴尬一点吗?下次出门一定要看黄历!萧如意在内心感叹道。

倾盆大雨已经变成了毛毛细雨了,萧如意走出那避雨的角落,却不小心踩滑了,幸得常远棠反应快,给接住了。

就在此时,破庙门口冲进来浑身湿漉漉的红衣男子,他滞在门口望着萧如意和常远棠。

而萧如意跌入常远棠的怀里还没来得及起来,便和常远棠一齐看向那红衣男子,萧如意更是惊地连眼睛都忘了眨。

“苏……荼……"萧如意似是喃喃。

没错,那站在门口一身湿泞地红衣男子正是此时应该在拜堂成亲的苏荼。

苏荼任何时候都是风姿翩跹,萧如意何曾见过如此狼狈不堪的苏荼,苏荼脸上的雨水都未曾擦拭,双眸紧紧注视着萧如意,似是将萧如意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没见到萧如意受伤后,苏荼的目光才看了一眼萧如意身后靠着的常远棠。

两人衣裳如此不整,虽然苏荼相信萧如意无论如何也不会是这样随便之人,但,苏荼看在眼里,心里还是觉得刺痛。

萧如意退离常远棠的怀里,这一刻,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站在屋檐下,从天而降的毛毛细雨迷蒙了她的双眸。

她的心仿佛被人重重地敲击了一下,生疼的厉害。

苏荼不应该在和别人拜堂成亲吗?这会儿出现在这儿,是来找她的吗?

苏荼眸光渐渐往下沉,什么也没说,就转身离开了。

萧如意往前跨了一步,想要喊住苏荼,手臂都已经抬起来了,却还是生生放了下去,那声“苏荼"终是卡在喉间没有出来。

望着那空荡的门口,萧如意只觉得眼睛发涩,脸颊上有什么滚烫的东西滚过,她的心为什么会这么难受,这么难受呢……

常远棠绕到萧如意的面前,竟是看见萧如意满脸泪痕的模样,这雨已经停了,总不可能是满脸雨水吧。他回头看了看门口,心头一沉。

“我、带你回去。"

萧如意如牵线木偶一样僵硬地点了点头,然后任由常远棠带着她一起回去了。

回去之后,萧如意还是发烧了,常远棠看着神情有些恍惚的萧如意,就觉得不对劲,伸手摸上萧如意的额头,果然很烫。

常远棠将萧如意送回了太尉府之后,也不方便惊动其他人来给萧如意换衣裳,只好他自己亲自来,反正又不是第一次看萧如意了,常远棠去萧如意的衣柜里拿来干净的衣裳,目不斜视地给萧如意把衣裳换好了之后,看到洗脸盆子里有冷水,便端过来,沾湿洗脸巾后挤干折好敷在萧如意的额头上。

反复敷了几次后,常远棠又摸了摸萧如意的额头,觉得还是烫的吓人。

正准备想着去外面开几副退烧药熬好了给萧如意送来的常远棠,刚一起身转过去,就看见了肖白端着一个小盅走过来。

两人没有说话,常远棠让到一边,肖白走过去,一手扶起萧如意,然后将另一只手上的小盅递向常远棠,常远棠立刻会意,接过小盅然后也坐到床边。

常远棠揭开盅盖放到一旁,拿起里面的小勺舀一勺苦涩的药汁喂到萧如意的嘴边,萧如意本能地皱起眉头,然后抬手一挥,常远棠哪里知道萧如意烧的迷迷糊糊的还能这么有劲,直接将他手里的小勺给挥到地上摔成两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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